自赏菊宴后，洛婉柔又接连收到了好几位夫人的帖子。去了几次后，与经常一起说话的几位夫人也算是熟悉。

不久，到了京郊护国寺法会的日子。

法会是护国寺的传统，据说是在建寺的时候就定下的日子，每年这时候都会请有缘人来寺里参与早晚课颂，积累功德。

秦瑜容自小在每年这个时候就会在护国寺小住几日。这次，他也带上了洛婉柔。

他是在一次欢好过后跟洛婉柔提的这事。

他本想着洛婉柔年纪还小，不一定会对严肃的法会感兴趣。若是洛婉柔觉得无趣，他就打算把她留在家里，自己去住上两天就是。

可洛婉柔自经历重生之事后，对神佛之类十分敬畏。加上上一世死后，灵魂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就是在护国寺，更是好奇。

秦瑜容提起这事时，她本汗津津地趴在一旁喘着粗气。一听要去护国寺，立马蹭的一下支棱了起来，身上盖着的薄被滑落也毫无反应，只缠着秦瑜容问东问西。

秦瑜容看着眼前的春光，刚泻下去的火气又有些上涌。可手刚摸上去，就被洛婉柔一把拍开，表示参加法会是大事，二人需从现在开始焚香斋戒才行。

洛婉柔拍开秦瑜容，披上中衣就开始翻起箱笼，想着找一些素净的衣服这两天就开始穿起来。

“我虽没参加过这类盛事，不知其中的规矩，但理佛还是越诚心越好。等明日我嘱咐钱妈妈，这些日子给咱们准备些素斋清清肠子，再找几匹素色的布料子来，我给裁了制些新衣裳在法会当天穿。幸好离正式的法会还有些日子，我抓紧些应该还是能赶上的。只不过花样怕是要简单些了，还请爷见谅……”

洛婉柔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自己的安排。秦瑜容没想到自己花样年华的爱妾对佛事是这般的重视。他想要春风再度的念头在洛婉柔的虔诚下显得如此不堪，让他不禁怀疑起是不是自己最近太耽于美色，赶紧默念两段清心经压下邪念。

从那日起，洛婉柔天天就着青菜吃豆腐，有点儿空闲时间就拿本佛经看着，有不明白的就记下来，晚上缠着秦瑜容问个不停。

秦瑜容这几日回了府就像是进了佛堂，不是吃斋就是念佛，把他搞得一个头两个大。但洛婉柔难得对一件事这么感兴趣，而且理佛也是积德事，他不想扫了她的兴，每每都耐心给她解释着。

也幸亏秦瑜容自小接受释空大师教导，耳濡目染了这么多年，对佛法也有些自己的了解。不管洛婉柔有什么疑问，他都能指点一二。

洛婉柔见秦瑜容无所不知，生出濡慕之意。秦瑜容见她时常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满足之外也生出些压力，担心哪日自己回答不出让她失望，白天有空时也要偷偷温习佛经，竟生出些心外无物之感。

好不容易熬到了法会前夕，秦瑜容迫不及待地领着洛婉柔上了护国寺，为她引见了释空大师，让大师为她阐释佛法的精妙。

当秦瑜容在寺里逛了一圈，又在佛像前跪拜祈祷完毕回到厢房时，就见洛婉柔手捧一卷经书，一脸虔诚地阅读着。

听到秦瑜容进门的动静，洛婉柔开心地迎了上来，笑着道：“爷，今日主持夸我很有佛缘呢，还送了我他的手札。您别说，读了大师的注解，真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呢……”

秦瑜容看着洛婉柔开心满足，且不再问他深奥的佛法问题也是松了口气，宠溺地听着她说着。

等洛婉柔停下了，说累了，秦瑜容催着她去沐浴更衣。躺下后，秦瑜容交代了洛婉柔一些明日的流程，两人便早早的安置了。

第二日的法会开始得很早。

卯时刚到，护国寺的钟声就响起。

一百零八响后，信男信女们分列两队进入大雄宝殿，在释空大师的主持下开始早课。为了方便管理，在今天一整天，男女信徒都会分开活动。

早课过后，信男信女们开始安静地用餐，之后就是法会的重头戏——由释空大师讲经释义。

洛婉柔听得入迷，还没听过瘾一个早上就过去了。释空大师结束了讲授，由小沙弥引导众人入饭堂用斋饭。

中午用斋的规律没有早上严格，席间不少信徒跟他人轻声交流着。饭后没有安排集体课程，众信徒可自行参拜交流。

洛婉柔一边吃着斋饭一边想着下次该怎么和秦瑜容开口，让他带她来向释空大师讨教。

“秦夫人……秦夫人……”身旁一少女轻声唤着她，但洛婉柔太专注于自己的世界，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少女没法，只得伸手扯了扯洛婉柔的袖子，洛婉柔这才从自己的世界惊醒，茫然的看了过去。

“你是？”洛婉柔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太起来。

“秦夫人，你忘啦？我是赵家明萱呀，我们在游船上见过的，你还夸我作的诗好呢。”赵明萱见洛婉柔没有认出自己来，连忙提醒。

“啊……抱歉，是明萱呀。今日你也来礼佛吗？”之前参加宴席，赵夫人总会将赵明萱带在身旁。赵明萱

活泼开朗，洛婉柔对她有些印象。

“今日母亲前来礼佛，将我也带上了。”赵明萱朝洛婉柔身边挪了挪，小声说道：“刚刚我就在夫人身后的蒲团上跪着。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斋会，释空大师的讲授我都听不大懂呢，下午可以麻烦夫人给我再讲讲吗？”

“这……何不向你母亲讨教？我也是刚入门不久，自己还是云里雾里呢，不敢乱说。”洛婉柔跟赵明萱并不相熟，担心误人子弟，反而不美。

“母亲要与了凡大师论经，无空管我。”赵明萱找了个借口，“这寺里其他人我都不认识，夫人若再丢下我，我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赵明萱这么一说，洛婉柔倒不好再拒绝她。

二人饭后找了一空闲的禅修室，开始探讨法会上的释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