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刚说要把拆迁分得的房子给陈旭,陈旭并不高兴。她刚想开口说不要,刘奶奶伸手按了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并说:“我听人说这种事口说无凭,得上一个什么地方去登个记才行。”陈志刚说:“你说的那个地方叫公证处。”
陈旭一时有点不适应,其实她并不想要这个房子,是因为她根本不想领陈志刚这个情。她一要开口,刘奶奶就拼命的摁着她示意她不要说话。这时候,陈奶奶也开口,“我没意见,我信得过小旭,房本写她名她也不能把我撵出去让我没房子住,这孩子是长着良心的。”陈志华还想再争取一下,“那怎么分合适?”陈志刚想了想,说:“我来之前我也打听过这玩意儿,你最多也就只能分到1/6这个房子才40多平,补偿才五万多块钱,你最多也就能分到万八千,多了你也不用惦记。”陈志华反驳道:“那不对呀,虽然说补偿的钱少,但是还给了安置房呢!安置的房子也是按照拆迁的价钱给,房子也便宜,那我光拿钱的话,我就吃亏了。”
陈旭听的只想笑,面对利益人可以计较成这样。只听陈旭的奶奶说道:“大华呀,都这么多年了,你都嫁出去三十年了,按说给你点钱就不少了,不说别的呀,就你们家王宇在我这偷的钱没一万也有8000了吧?”陈志华一听此言,立时面色紫涨,“不是,你这老太太说什么呢?谁偷你钱了?你怎么净血口喷人胡说八道呢?”陈旭在旁边说,“我都看见王宇拿了,你不承认也没有用,但是事情也过那么久了,奶奶也没要求你还钱。你是摸着你的良心在说话吗?你确定你一点不知道吗?”陈志刚一听这话,也怒了,“你教育的是什么孩子?咋还学着偷东西呢?”
陈志华气得大喊大叫,“你们少在这胡说八道,这是污蔑我儿子!”刘奶奶虽然听陈奶奶抱怨过王宇偷钱的事,但是这是人家家里的事,她也不好多嘴,就在一旁看着。陈奶奶又对陈志华说,“大华,人得学着知足,这些年我被偷了钱,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就是看在你还能隔段时间来看看我?我一个孤老婆子上垃圾堆去翻捡东西,卖那点钱容易吗?咱们也别在这儿争:你说他没偷,我说他偷了!过去的事就翻篇了。就说这回的事儿吧!大刚说不争了。我也不懂,我听别人给算的,说能有五万多,给你一万块钱。其实我换房子钱都不够,那也给你一万,别说别的了。就像你刘婶和你兄弟说的那样,咱们上那个什么公证处去公证去,以后你也别来找麻烦了,这房子将来房本上就写小旭的名,也没你份了,你就别惦记了!”
陈志华怒急反笑,“你现在是看着陈旭上班挣钱了,你就不拿我当回事了是吧?以后用不上我了呗!”陈奶奶说:“大华,用的上用不上的,我这些年也没敢深指望着谁。咱们娘们儿咋说也当母女50多年了,别只为这点钱闹得让街坊邻居都笑话。”陈志华想来想去最后说回家想想。
陈志刚和陈志华走后,刘奶奶推着陈旭说:“你这傻孩子,我就看出来了,你老想说不要。你傻呀!谁跟钱有仇啊?钱又不咬手。”陈奶奶也说:“可不是咋的,现在也就你还管奶奶了,将来奶奶没了,这东西都给你不是正常的吗?也算你爸有点良心不跟你争,凭啥不要啊?”陈旭揉了揉眉头,心想我见惯了他无耻的嘴脸,这样子我反倒不习惯
第二天测量房子的人果真来了,分了若干组,到最后快天黑的时候,终于把陈旭家的房子也量完了,因为奶奶不识字,陈旭在上面签个字。
过了两个星期,房屋开始正式拆迁签协议,陈志刚这次很负责任在社区找人帮忙,协议直接由陈旭签字拆迁协议直接写成了陈旭的名字。在选择房屋的时候,可以选原址等待拆迁建房;也可以选旁边小区的现房。由于县政府西迁,那边的小区房价上涨,原有的城东房价一直涨不起来,但是越便宜,反倒越没有人买,所以建成的小区好几年了,还有不少现房,几乎成了烂尾,陈旭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要现房。不管怎么样,奶奶年纪大了,如果等期房的话,这个房子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盖完。北城县的开发有些小区甚至十年不交房的,所以陈旭经过考察和奶奶商量,选了一个二楼,原本想为奶奶选一楼的,但是刘奶奶和张勇都说一楼的下水道容易堵,而且采光不好,奶奶就说不要一楼了。要付给陈志华一万块钱,这个毛坯房子还需要装修买家电。
陈旭毫不犹豫的把她的六万存款奉献出来,她工资卡里面的钱一直没动,最近几个月可能是不太缺钱的缘故,工资就留作自己日常用。刘奶奶仍然和陈奶奶做邻居,张勇也选了同一单元的房子。陈旭从来没想过要回来住这个房子,所以谁是邻居也无所谓。
因为是简单装修,只有一个月,一切就弄完了,陈旭的意思是放一放散散甲醛,再让奶奶搬进去,不料奶奶不想再花租房子的冤枉钱,就说:“还管什么甲醛不甲醛的,原来咱们在垃圾堆里天天臭气熏天的,不都那么过来的。再说我这么大岁数了,活一天是一天,管不了那么多。”陈旭只好同意奶奶搬了进去。
搬家那天,张勇和刘奶奶都来帮忙,进门时刘奶奶还调侃道:“看看我们小旭的房子。”陈旭看着这个装修一新的房子,心里莫名的烦恼。虽然说陈旭突然有了个小房子,但是高兴不起来。想起从前的种种,那些记忆一下子奔涌而来。
刘京生一针见血地指出,“不开心源自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