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尔只关心电话的内容,压根儿没觉得他进到浴室里来,还把门带上有什么不对。
厉峫眉角挑起,空着的手伸出二指,轻轻夹住她浴巾侧边。
上下摩挲。
眼神也随着自己的动作,盯着那一片浴巾,陷入无限幻想。
他大概只要一用力,就挑开了吧。
“嗯,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她的,谢谢。”
温尔尔看到他把电话挂了,抓上他的手,急不可耐。
“怎么样?是不是通知我去试衣服的,什么时间?”
厉峫捏着手机转了一圈,“想知道?”
“想。”
温尔尔点头如捣蒜,眼睛里都是星星,开心得就好像他要给她糖一样。
厉峫嘴角漾开一抹跟他人设不符的,带着调戏意味的笑。
“叫老公。”
温尔尔:??
又是她的错觉吗?
“你能不能给我打手语,我刚才洗澡,眼睛好像进水了。”她不敢确定。
万一她误会了,叫了。
一定会被他借机嘲讽笑话的。
厉峫没有顺着给她打手语,他大踏步往她身旁一跨。
温尔尔下意识侧身躲开,反而被他步步逼近,逼到浴室的洗手池边。
厉峫把她的手机放在洗手池台上,双手很自然撑在上面,圈她在双臂中。
他嘴角始终噙着笑,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口型标准,“叫、老、公。”
这次,温尔尔非常确定。
他说的就是她看到的那个意思!
她紧张了。
他什么意思?
厉峫的双臂再次向两边展开,他的身子更加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
温尔尔能清楚看到他修长的脖子上,那薄薄一层的皮肤下面,青筋绷紧、喉结微颤。
下颚旁,咬肌突起。
他在隐忍什么。
温尔尔别过脸,半低着头,睫羽抖得厉害。
她仗着胆子:“厉峫,你是我小时候的邻家哥哥,顶多还替我开过两次家长会,你让我叫哥哥、叫老师都行,别的……不好。”
“呵。”
厉峫冷呵一声,故意模糊口型,小声反驳,“我只想做你老公。”
他捡起手边的手机,用她的脸扫开。
然后当着她的面——
把通话记录删掉!
厉峫很得意,冲她晃了晃手机,“叫不叫?”
“……”
温尔尔想骂脏话,又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因为说脏话,会被他揪去抄写《思想道德修养》。
她认怂。
温尔尔觉得有些冷,交换条件一样,“我叫可以,你先出去。”
厉峫不吭声,定定地望着她。
温尔尔也望着他,或者说是,往死里瞪他。
两人互相较劲。
他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不斯文了?像变了个人一样。
最后,温尔尔败下阵来。
她咬着唇,偷看他一眼,迅速又小声地喊:“老公。”
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有多小,但她知道,她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反正她叫了,听不听得到,不关她的事。
厉峫几乎要笑出声儿,从胸腔里发出一阵愉悦的回应,“嗯。”
“出去!”她也是有反骨的。
“我受不了了。”
厉峫面色一沉,眼神幽深,不再像刚才那样克制。
温尔尔还在分析他那句话的唇语,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力量搭在她腰上,将她猛地一扳。
她被可怜的压下洗手池上,身后白杨般挺拔的身体贴了上来。
温尔尔第一反应不是挣扎。
而是反手往他两边腿上摸去。
她在找他灰色短睡裤口袋的位置,想知道他口袋里有没有藏套套。
过敏真的会要命,她害怕。
厉峫将自己的下身抵在她后腰,她趴下时浴巾上提,他若再低一点,就碰到她了。
“别碰!”
他难以自持,捞起她乱动的手,与她十指交缠,死死按在洗手池的黑色大理石上。
唇贴着她的背,一张一合,“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家里那个东西自上次之后,全被她剪了。
厉峫不敢轻易碰她。
温尔尔透过洗手池前的镜子,看到他伏在她身上,难受得大口大口喘气,又不舍得放开的样子。
上次在书房的一幕,仿佛重现。
厉峫个子高,肩膀宽厚,把她搂在怀里的时候,像抱着个洋娃娃。
就像此刻,她是被他单手拦腰提起来的。
脚尖勉强能接触到地面。
洗手池台面上按着她的手,松了松,又攥紧。
厉峫连做好几个深呼吸,这几个深呼吸像是在说服自己什么。
不过显然,他失败了一次又一次。
温尔尔不敢乱动,给他时间。
直到她双腿打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放开了她。
一切打住。
厉峫把电话里的内容抄在纸上留给她,自己连夜出差去了。
一直到温尔尔去参加婚宴,当伴娘那天,他都没有回来。
……
沈家有钱,婚宴办得非常奢华。
只一桌酒席便是百万。
也因此,来参加婚宴的人都是S市有一定地位的人。
他们只讲究排场,不会闹婚俗,也不会拿伴娘开玩笑。
温尔尔和其他十九个伴娘,从头到尾,只需陪在新娘子身边,给沈家撑场面就行。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她拿了无数个红包。
结束的时候,沈家还给每个伴娘一个大牌包包,还有一盒伴手礼。
至于伴娘的酬劳,沈家是直接打到卡上的。
或许是今天的婚礼太过梦幻了,温尔尔一整天都非常嗨。
上楼的时候,她都是转着圈圈回家的。
她把沈家给的伴手礼盒拆开,里面整整齐齐码了好几个小盒子。
一一打开,里面有手机、有香水、有手表,还有两块银行发行的金条。
最底下还有一盒高级巧克力。
角落那个红色绒的小盒子吸引了温尔尔的目光,她拿起来,打开。
盒子里不出所料,是一枚钻戒。
温尔尔盯着那枚钻戒看了很久很久。
看到这枚戒指,她脑海中闪过的唯一的那个人,是厉峫。
同时,一种否定的感觉立刻伴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