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惑什么时候能抓到我不知道，但我今天绝对不会放过程家！
程定钟挨了余斗元一顿打，已经奄奄一息，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衣人们和程家的手下，全都老老实实地待在一旁，等待四号的结果。
我回到大家的身边，关心他们的伤情：“大家没事吧？对不起，因为我的冲动，连累你们也要蹚这浑水了。”
慕容巧颜摇摇头：“你不用道歉，反倒是我们要谢谢你，过去的我或许太理智了，有时候冲动一点，反而能解决很多问题。”
慕容巧颜非常认真地在反思，作为灭垢司的负责人，她因为年轻而害怕犯错，任何事情都要思虑再三，以大局为重。
但这却让她束手束脚，没办法真正有效地解决问题。
例如这一次，慕容巧颜选择退让，是保全了灭垢司，但那些女人就要回到那个人间炼狱。
李霍山安慰道：“巧颜也没做错，只是你们二人处理问题的方法不同而已。”
“我们伤得不重，倒是你自己……”兰心水拿出一包伤药，心疼地涂抹到我腿上的贯穿伤上。
揍了程定钟回来的余斗元，脸上的戾气还没有完全消失，便赶忙过来向我道谢：
“陈安，你这不叫拉我们蹚浑水，这分明是帮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慕容巧颜忍不住叹气：“我真没有想到，黑衣人和古尸派是一伙儿的。”
“也不全是。”
我眨了眨眼睛，没有多说，毕竟周围还有其他黑衣人呢，其中必然有四号的耳目。
慕容巧颜立刻会意，她马上猜出五号和其他的黑衣人不一样。
兰心水帮我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我则是紧紧地盯着华德医院的会议室。
目前而言，被一号所掌控的黑衣人组织，才是真正的庞然大物，我有能力解决掉古尸派，却无法撼动黑衣人。
今晚一号的态度，很关键。
倘若一号决定让步，双方还有谈的余地。
倘若一号死保程家，那说明一号也不打算装了，说不定他马上会派人暗杀牵扯到这件事里的所有人！
……
华德医院的会议室内。
四号坐在程慧的位置上，越想越气，忍不住狠狠地捶了一下红木定制的办公桌。
办公会硬生生被砸出了一个拳印，但四号的手却毫发无损。
四号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可刚才还是一脚让我踹成重伤，这让四号对我这个灭垢司“新人”无比忌惮。
缓了几口气，四号才平复自己的心情，随后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事情解决了吗？”
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十分冷漠。
四号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属下把事情办砸了。”
一号沉默了一阵，手机那头传来指节敲击桌面的声音：“怎么办砸的？厌惑已经逃走了，只要我们把程家交出去，灭垢司应该不会说什么才对。”
“是属下贪心，不把灭垢司放在眼里，想要争取保下程家，”四号赶紧解释道，“毕竟这些年来程家也给我们提供了不少经费，要是直接把程家交出去，就相当于断了您的一条胳膊……”
其实四号和程定钟说不上关系多好，二人甚至私下里没有任何的往来，四号保程家，并不是出于私心，完全是为了一号着想。
然而好心却办了坏事，四号不得不硬着头皮向一号认错认罚。
一号原本就冷漠的声音，此时变得更冷了，他质问道：“谁让你擅自做主的？”
四号的手微微颤抖。
一号得知四号把事情搞砸，第一时间没有生气，但后来得知四号违抗了他的命令，这才开始表现出一丝愤怒。
“属下也是为了您着想，那灭垢司不过是一群草包，慕容巧颜年纪轻轻没有魄力，属下以为……”
一号打断道：“慕容巧颜再如何年轻，她也是灭垢司的负责人，灭垢司后面坐镇的是整个龙虎山！我们黑衣人在建州能只手遮天，但在龙虎山面前屁也不是，你有什么胆子和他们叫板？！”
程家已经坐实勾结古尸派，黑衣人这时候偏袒程家，岂不是自投罗网？
在一号得知东窗事发以后，第一时间派出四号紧急前来处理，并且早就做好自断一臂，交出程家的打算。
然而四号急于立功，并且轻视灭垢司，这才把事情搞砸了。
四号因为过于害怕，牵动气血，原本就难受的她顿时一阵剧烈咳嗽。
一号沉声问道：“你受伤了？”
“是一个叫陈安的小子打的，”四号道，“他…咳咳！他的档案内容少得可怜，我原本以为他就是个小角色，没想到居然如此生猛……”
“陈安……”
一号记住了我的名字，沉吟片刻，说道：
“你的罪，等回来再受罚。现在还有弥补的机会，告诉慕容巧颜和陈安，黑衣人答应帮助他们除掉
程家，但是古尸派的事情，由我们黑衣人负责，让他们不要多管闲事。”
四号迟疑道：“他们会答应吗？”
一号轻笑一声，没有作答，直接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四号的手还在颤抖，虽然一号在手机里并没有多说，但四号知道自己这次闯大祸了，必然要受罚。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弥补，不要再出错了。
“五号！”
四号大声把门外的五号喊了进来：“让慕容巧颜和陈安过来见我。”
“好。”五号立刻去外头喊人。
不一会儿，我和慕容巧颜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会议室。
四号眯了眯眼睛，她发现我走在慕容巧颜身后，说明灭垢司现在依旧是慕容巧颜说了算。
我坐在四号的对面，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和你的领导商量好了吗？”
四号见我如此不羁，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但很快就隐藏起来。
现在她很被动，夹在灭垢司和黑衣人之间，想要讨好一号，就必定要把这件事情办好，而想要把这件事情办好，就必须讨好我和慕容巧颜。
想到自己之前趾高气昂，如今却要低声下气，四号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但就算她再难受，此时也得忍着。
“已经商量好了。慕容小姐，陈先生，之前是我不对，程家勾结古尸派的事情线索清晰，证据充足，程家可以完全交给灭垢司处理，黑衣人绝不插手！”四号低声下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