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川氏元刚想应和,忽然间脚面却被银杏以难以察觉的小动作踩了一下。他瞬间反应过来银杏的意思,横眉冷对地呵斥道:“贼人休来诈我!我家根本没有什么南条左兵卫之流,你们到底是哪家忍者里的忍者?我怎么会没见过你们?”
“是真货,应该是山村大人的人。”上忍听到这个反应后松了口气,和边上的几个部下点了点头确认了一下,便开口道,“我是福岛右助,奉主公之名来挟持此女,你可以把人交给我们了。”
“请恕在下难以从命,之前向在下发布命令的都是山村大人,如果看不到山村大人的指示,我是不会放人的。”今川氏元边说边挟持着银杏缓缓向山路的后方退去,“在下平日里很少回本部,执行的都是卧底任务,认不出头领您的面貌,害怕是敌人来诈我,请头领勿怪。”
福岛右助见今川氏元不肯从命,反倒是向后退去,心里也起了疑心,一边示意着部下缓缓跟上,一边开口问道:“我也没听说过主公有派人去卧底接近,你该不会是忠心耿耿的仆人想演戏框我吧。”
糟糕…今川氏元暗叫不好,没想到对面那个忍者比想象中有脑子得多。
“是在演戏的吧,是在演戏的对吧……你其实是想要保护我的对吧?”就在今川氏元纠结对策的时候,他怀里的银杏却又开始“发力”了,动情地呜咽道:“你是在演戏的对不对!你不是他们的人对吧?不是的吧?你没有骗我吧,当时许下的那些海誓山盟都不是假的吧?对吗?你快回答我啊!”
我去…今川氏元被银杏突然挤出的眼泪和哭腔给吓得不轻,真没想到这小姐这么能演啊,入戏是真的快。而对面的忍者也看呆了,眼前的戏码从“主仆情深”瞬间变成了“私通仆人的小姐”,让他们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今川氏元一边向后退去,一边也动情地安慰道,“小姐别这么说!在下虽奉主命而来,但对小姐也是一份真心,是真的动了情的。之前说的话又岂会作假?小姐放心,主公不会要小姐性命。在下回去后哪怕拼上一死,也要护小姐周全!”
银杏听到今川氏元的话,却是直接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决堤般地往下流。今川氏元狠狠地咬了咬牙,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以免接不上这高超的对手戏。
“这……”刚才还有些怀疑的福岛右助看到银杏和今川氏元这般表现,也逐渐消去了戒心。既然两人的情感能深厚到这般地步,肯定是主公派去卧底有一段时间了吧?这种绝密任务为防泄露,没有告知他们也是正常的,毕竟福岛右助也刚升任上忍不久,之前接触不到什么绝密情报。
看着仍然挟着银杏不断往山下退去的今川氏元,福岛右助主动开口让步道,“这样吧,这位兄弟,我们不从你手上抢人,但给你派几个人手,保护着你回信浓,这样可行?”
“叫山村首领过来!”今川氏元此刻却是不依不饶,“否则我断不从命。”
“山村首领远在北信浓,怎么可能回得来?莫要让我难做啊。”福岛右助的眉头紧皱,缓缓抬起手来,边上的忍者们见状也逐渐逼近过来,包围圈越来越小。
今川氏元看眼下局面不好,便悄悄地用小手指在银杏的胸口点了点,银杏立刻会意地又大哭起来,同时情绪激动大喊着道:“我不要和你们回去!我不要和你们回去!你若是敢来硬的,我就死在这刀上给你看!放我回去!放我回去!”说罢,便剧烈挣扎起来!
“小姐,可不要这样!”今川氏元假装控制不住银杏,和他踉踉跄跄地向后连连退去。后面绕过来的忍者生怕撞倒了自己,把那明晃晃的武士刀碰到银杏脖子上去,一个个都是束手无策、面面相觑。
“你就算不在乎我的命,却难道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管了吗?那可是你的骨肉啊!”
银杏又哭着吼了一声,这却把今川氏元也给吓到了——银杏小姐啊,你这也演得太逼真了吧——戏码从“仆人私通小姐”进一步演变成了“年度大戏,武家不伦”。
而今川氏元片刻的惊愕,非但没有让忍者们起疑,反倒起到了正向效果——那些忍者们被银杏动情的演技所感动,还以为今川氏元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已经怀上自己孩子的事情。
今川氏元还没回过神来,就感到腹部一痛,被银杏一脚踹翻在地。银杏二话不说,顺着今川氏元刚才后退的那条路就继续往南边跑去。今川氏元立刻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提刀冲了上去。追过来的忍者们还在回味刚才的狗血剧情,起步就已经慢了半拍。想要追击时,却因为山路狭窄而不得不排在今川氏元的后面——他们现在误以为今川氏元是友方的忍者,也不好进行攻击。
银杏、今川氏元和忍者们你追我赶,在崎岖狭窄的山路上狂奔着。好不容易冲开一圈藤蔓,眼前豁然开朗便是一条又宽又深的山溪。
“先生,我和你说这边是死路,会为水流所阻,你还不信?”银杏开口埋怨,今川氏元却是笑而不语,拉起银杏的手就沿河向东跑去。
“银杏小姐以为我在乱跑吗?”今川氏元扭头向银杏露出微笑,两人转过一处巨石
后,便看到了不远处山溪上的那座一片狼藉的石桥。吉良玮成依旧靠在石桥上,边上还放着那个背篓,里面有多了两把武士刀。
“原来你要往这里跑。”银杏恍然大悟。
“玮成,在吗!”今川氏元高呼一声,吸引了吉良玮成的视线。吉良玮成起身回头,瞬间就被今川氏元和银杏背后那几十个追来的忍者给吓了一跳。
“刀给你!”今川氏元随手把手中的武士刀扔向吉良玮成的背篓,优秀的投壶技巧展示得淋漓尽致,稳稳命中,随后对他大喊道:“让我过桥!”
在从桥上跑过时,今川氏元还不忘回头,向着追兵的方向打了个响指,同时对吉良玮成大喊着提醒道,“后面那几十个都是忍者,一把武士刀都没有,交不出过桥费!快把桥砍断吧!帮个忙!之后我去买几十把武士刀给你!”
“哈,好买卖。”吉良玮成虽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笑着照办。他把背篓往背后一背,顺势抽出两把大剑,狠狠地乱剑砍向本就因为连日破坏而摇摇欲坠的石桥。一连串的巨响后,石桥轰然倒塌,碎石烟尘腾飞。而那几十个追到岸边的忍者,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今川氏元和银杏消失在对岸的丛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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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川氏元和银杏摆脱追兵后又一口气在森林里跑了好远,直到夜色降临,已经跑不动的两人才在树林里坐了下来。
“呼…”今川氏元长出了一口气,靠在树下用折扇扇着风,“差点命就没了,没想到居然是伏击银杏小姐的人,我还以为是来找我麻烦的呢。”
“父亲杀人无数,仇家自然也多。”银杏靠在树干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不过刚才银杏小姐可是真能演啊,把我都给吓着了。”回忆起刚才的脱身经历,今川氏元不禁笑了起来。
“真是的,还不是先生最早开始表演的?”银杏捋了捋散乱的头发,非常哀怨地埋怨道,“我个女孩子家的可是吃亏吃大了,又被先生抱着半天吃了豆腐,又是和先生主仆私通,甚至连孩子都给先生怀上了。”
“哈哈,不管怎样,合作愉快。”今川氏元笑着向银杏伸出手来,银杏也笑着和他一击掌,齐声笑道:
“真是没办法呐/呀。”
就在这时,今川氏元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本来舒服坐着的银杏一下子就满脸不愿意,非常生气地白了今川氏元一眼,扶着树干站了起来,“累死了,困死了,我现在真的可以倒头就睡,可还得起来去给你这不会做饭的城里人解决肚子问题。你知道这对于一个昏昏欲睡的人有多难吗?”
“心知肚明。”今川氏元笑着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的过错。
“那好,待会我做了什么你就要吃什么,不准挑食。”银杏奸计得逞般地一笑,朝着今川氏元挑了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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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当今川氏元面对着身前的烤山鸡,不禁对刚才的承诺追悔莫及。
“烤好了,快吃吧。”银杏一边熄灭着坑里的火——挖坑做饭是为了避免火光吸引追兵,一边对今川氏元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她忙活完了看向今川氏元,却发现后者看着烤鸡的表情比看着泔水还难看,便笑着提议道,“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你要是输了你就老老实实去吃,怎么样?”
“玩什么?”今川氏元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睁大了眼。
“我小时候经常玩的。先生想一个东西或者人,必须是我知道的。我用十个问题问出来,你只用回答‘是’或者‘否’。”银杏一边笑眯眯地说着,一边举起了手里的一串鸡腿,“要是被我猜出来了,先生就老老实实把这鸡腿吃了。”
“好。”今川氏元没有拒绝的余地。
“那先生想吧。”银杏换了个坐姿,舒服地靠在了身后的树上,把双手枕在脑后,似乎是想小憩一下。然而她这一动,却无意间走了光。之前逃跑时银杏撕开了自己的布裙,而此刻的坐姿下,布裙的缺口一直开到了大腿根,丰满修长的玉腿在朦胧的月光下若隐若现。今川氏元看着那致命的白色诱惑,只觉得身体莫名地火热起来。
“我想好了。”今川氏元有些害臊地低声道。
“是人还是物?”银杏伸了个懒腰,懒懒散散地问道。
“物。”今川氏元答道。
银杏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望向今川氏元——每次她困倦时的眼神都那么妩媚。此刻那双清澈的眼眸正狐疑地望向今川氏元,仿佛把他心里的小九九看了个遍。
“先生想的是我的裙子吗?”银杏瞥了眼今川氏元脸颊上的红晕,坏笑着问道。
“是。”今川氏元顿时羞得无地自容,“这游戏是这么玩的吗……一个问题就了结了?”
“哼。”银杏嗔怪了一声,整理了下自己的布裙,把腿部好好地遮了起来,“变态。”
“吃吧。”得胜的银杏指了指架在火坑上方的烤鸡腿。
今川氏元看了眼木棍上的污泥,犹豫了一下,又想用衣服垫着去拿。银杏看到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