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些,王母就又流下泪来。自抄家以来,王母就经常流泪。
“爹爹,我不能没有马车。我身上疼的厉害,走不了路。”
王烟雨第一个反对,
“马车是皇上亲赐于我的,谁也不敢不让我们带着。”
王宜作为皇上亲赐于王美人的宫女,一直坐在车里照顾王烟雨。她最清楚王烟雨的伤。苏家那个新媳妇顾悦颜来给王烟雨检查的时候,当时,车里除了昏迷不清的王太傅,所有人都下去了。只留下王宜照顾王烟雨。
王宜新眼看到王烟雨下面——撕裂,这样的伤很难好。再加上王烟雨自幼娇养,根本不能下去走路。只要丢了马车,就得一直让人背着王烟雨。
王太傅听小女儿这样一说,老眼里闪过一丝阴毒的光,虽然瞬间消失,脸上恢复了平静,但王宜透过面纱,却瞧得真切。
王太傅虽然昏迷着,没有听过王烟雨的具体伤情,但明德皇帝宣小女侍寝,又下绝子药,再送回到他身边。不用想,他都知道小女伤得有多重。
“丢了,到下个村镇,我们再买。”
王太傅语气少有的坚定。
“爹,要不,我们学苏家那样,丢了马车,拉着马走吧?”
王长岭想着,他们也学苏家,带了马走,这样实在背累了,也能让祖母、父亲、小妹轮流着坐在马上走路。何况就是不坐人,马背上也能帮着带些东西。
“父亲醒了,还是只让我们家里人知道就好。不能告诉官差。这样父亲才能免去戴枷走路,拖几天是几天,能多休息几天,父亲恢复些了,再对官差说父亲醒了。”
王太傅点头,他现在这身体,真要再戴枷上路,非得死在路上不可。
“我背着父亲,让长林拉着马。让冯姨娘和我女儿笑笑扶着祖母。”
王长岭冷眼看着王宜,
“你不是皇上派来照顾娘娘的宫女吗?你背着娘娘上路。要是摔着娘娘,或者把娘娘弄掉下去。你就陪着娘娘一起上路。”
王宜看着她亲爹的冷眼,心里苦笑。还娘娘?小姑姑只不过是皇上封了个身份低微的美人,还是被贬了的。她爹应该也是觉得美人叫不出口吧。所以才叫娘娘。不过,这美人算得了哪门子的娘娘啊。
王宜心里明白,这是她爹在给她这个小宫女下马威呢。
“好,都听王大人的。”
王烟雨咬着嘴唇,她是这车里唯一知道王宜身份的人,但她这时候却不想说。毕竟她一个小小的美人,和太子妃相比,还是没法比的。她从小就羡慕全家都围着太子妃转的那种大场面。
我身体痛,根本走不了路。
王烟雨趴到王宜背上的时候,心里这样替自己开脱。
再说了,王宜自己不愿对家人公开身份,这也怪不得她。
王宜当了多年太子妃,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小姑的心思,她看得透透的,但她不想多说什么。
所有犯人都艰难地走在泥泞的山路上,雨浇得大家看不清路。大家心里都埋怨着官差,却又不敢骂出来。
苏米宝被宋今禾完全捂在怀里,苏家人身上都披着她拿出的塑料雨衣,外面罩着蓑衣。
这一次,苏米宝顾不得那么多,让兔子从空间拿了她们小组出任务时,穿的特殊登山鞋。
所以大家走路,一步三滑,一会就有人滑下去,引得大家惊呼。苏家人脚上穿着登山鞋,腰上系着绳子,一家齐心,没有一个掉队,也没有一个滑下去的。
“我们刚才也应该在腰上系根绳子。”
王长岭背着王太傅紧跟在苏家人身后。看看身后自家人一步三滑,时不时有人滑倒,所幸没有掉下去。再看看前面的苏家人,一个滑倒的都没有。越发觉得他爹说的那句话特别对。什么也不要管,只管跟着苏镇北做就行。
所幸,大家发牢骚归发牢骚,脚下却没有谁敢怠慢。毕竟官差们时不时甩着鞭子吼。
很快,大家来到了半山腰那片平地上,平地有一个中学操场那么大。
“都坐到东边来,快点,都先坐下。”
禁军和昭卫带着罪囚来的早,占了地势相对更平坦的西边,周复安就让押送官差吼叫流放犯人们坐东边来。
“爹,我们是再往上走走吧?”
苏米宝听到熟悉的声音,扭着小脖子,这才看到大刘庄村民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跟在了流放犯队伍后面,也跟上了山。看来作者大大又在强力把线索扭归正路。大刘庄的村民和原书中一样,并没有死在大刘庄泥石流中。
现在却是和她们一起上了山。
苏米宝一瞬间,后背发冷,又感觉到了那一种熟悉的无力感,被原书剧情强扯着的那种压迫感。
大刘庄村民在村长小儿子的带动下,继续往山上爬去。
他们熟悉山里的地形,知道离这再往上不远处,还有一处平台,虽然没有这片大,但大刘庄人挤一挤,还是能挤下的。
村长没有走,被季太拦了下来。山林里危险,必须有一个熟悉地形的人带队,不然,到时候被困在山上,走不出去都有可能。
轰
隆——
一阵地动山摇——
“啊,什么响?”
“脚下在晃!”
【地龙翻身了!】
苏米宝惊得小眼睛乱转。
说是说,可亲身经历是不一样的。此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脚下大地的晃动。山石滚动。
“趴下!所有人都趴下!”
官差们大吼着,
“地龙翻身了!”
有人惊呼,一时之间,有孩子受惊吓哭起来。
马嘶吼着,拉不住。
眼看着有几匹马要跑,这么多人,非撞死几个不可。
“兔子!”
苏米宝急忙呼叫兔子,
“你不是精神力五级吗?用精神力控制一下马匹。”
“收到,主子。”
这样的事情小兔子非常乐意做。于是在大雨中,人们就看到不知从哪里蹿出一只兔子,也跟着马匹不安的跳动。
兔子本来是白色的,一落地,沾了泥水就成了泥兔子,看不出白的灰的来。
很快马匹安静下来,和人一样趴在平地上一动不动。那个蹿来蹿去的小兔子跃进草丛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