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皇上舒了口气,问他:“安王情况如何,为何昨晚彻夜未归?”
御林军统领低下头,“回皇上的话,安王他……他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情况不太好……”
皇帝还没落地的心瞬间被提起,“你把话给朕说清楚!”
“是。”
御林军不敢隐瞒,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他是在城西一条偏僻的巷子里找到安王的,当时安王正在和乞丐抢吃的,乞丐人多势众,把安王围在中间捉弄凌辱,安王竟也不生气,笑的傻里傻气。
说实话,他当时站在旁边看了许久,要不是安王身上穿着宫廷特供的云锦,还有那出众的相貌,他都要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别人假扮的。
听完,皇帝翻了个白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的意思是,云适成了傻子?”
呃……这……
御林军统领的头低了又低,“臣不敢妄言,太医正在给安王殿下诊治,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怒意在胸剧烈翻滚,皇帝脸色铁青,“云适的心腹呢?”
“皇上恕罪,臣还未找到。”
“找!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人找到!”
云适成了傻子,
只有找到他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
御林军统领前脚离开,给萧云适检查的太医就进来复命了。
“安王身上并无伤口,脉象也无异常,请恕老臣医术不精,不能查出安王为何会突然痴顿——”
他后面的话,皇帝以无心再听,只问他:“可能治好?!”
不知病症连药都没办法用,说治好简直是天方夜谭。
太医出了一身的冷汗,还是那句话:“微臣医术不精……”
皇帝抄起手边的香炉砸了过去,“废物,饭桶,身为太医连病都治不好,朕养你们有何用?!”
太医不敢躲,冷硬的香炉就这样直直地砸到他的额头,一缕殷红鲜血缓缓流下……
皇帝广袖一甩,“来人,把他拖下去——”
太医许是被砸的开了窍,往前跪爬了两步,忙道:“对了,皇上,可以找摄政王妃,她医术高明,或许有办法救安王!”
皇帝亦是眼前一亮,“魏德,快让人去宣摄政王妃进宫!”
“是。”
魏德躬身告退,再回来时太医侥幸捡回了一条命,跑的比谁都快。
他给皇帝倒了杯茶,劝道:“皇上您先消消气,安王爷吉人
自有天相,这次一定能逢凶化吉。”
皇帝目光深深,心不在焉地回了句:“但愿吧。”
朝中大臣看他同意太子监国,以为太子定是日后新君,但其实他心里更属意安王。
太子得萧承渊扶持,行事作风虽有进步,但怯懦本性难改,日后登基怕是会成为萧承渊的傀儡。
成王性子恰与之相反,可就是因为太过自傲,刚愎自用,非治国之材。
挑来挑去,最后只剩下了安王。
就凭他能瞒着腿好的消息,在轮椅上坐三年,就可知其城府耐力非常人可比。
正是因为看中了他这点,才会对他网开一面,没有追究他欺君之罪。
谁承想安王突然成了傻子。
若真的治不好,新君只能从太子与成王之中挑选。
不知想到了什么,皇帝眼神陡然变得凌厉。
安王莫名其妙地出事,背后一定有人在搞鬼。
他出事了,得利的是太子,成王,还有……萧承渊!
太子没这个胆子,所以很有可能是成王或者萧承渊动的手!
皇帝指着魏德,沉声道:“派人去查,朕要知道安王出事时,成王与萧承渊何在!”
半炷香的时辰后,御林军统领再
次进了御书房。
“启禀皇上,安王的心腹仿佛失踪了一样,臣带人把邺京几乎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他的踪迹……安王是昨日出的事,但具体时辰臣不得而知,成王昨日在府上一直没有外出,摄政王去了东宫参加春花宴,没待多久就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
“哦,对了,有百姓见安王与摄政王妃在摄政王府门前说话,后来摄政王妃上了安王爷的马车,两人一起离开,不过奇怪的是,送摄政王妃回府的不是安王,而是江大少爷。”
皇帝面色凝重,总觉其中有蹊跷,却又说不上来是哪点不对。
萧承渊离京,到现在都没有查到他究竟去了何处。
虽然他掌管的军营并没有风吹草动,但皇帝仍旧不能安心。
他让御林军统领上前,交代了几句。
……
法静寺,后山山脚下的寮房。
太妃红着眼眶,抱着小红豆,舍不得松手。
小红豆什么也不知道,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着她,乖巧待了一会
儿就有些坐不住了,身体往下抻着,想要跑出去玩。
太妃擦了擦眼泪,笑的温柔慈爱,“山里凉,院子里还有些积雪未化,让门口的芳寻带着
你去堆雪人。”
芳寻是她的婢女,从她进宫那日就开始伺候她,忠心不二。
出宫修行那日,她特意向皇帝请旨,把她也带了出来。
很快,院子里响起小红豆“咯咯”的笑声,为这肃穆的寺庙添了几分生气。
炉子上的茶壶“咕嘟”作响,太妃用帕子垫着提梁,给江姝柠倒了一杯茶,“我这没有什么好茶,不过这雪水烹茶也别有一番滋味,你尝尝看。”
江姝柠手扶着杯子,微微颔首,“多谢太妃娘娘。”
太妃笑笑,“都和承渊成婚了,还叫我太妃娘娘是不是太见外了?”
江姝柠顿了一下,挺直接地开口:“是成婚了,但也快和离了。”
“……”
太妃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消化完这句话。
她连问都不用问,都知道和离是萧承渊先提出来的。
“是不是觉得他很无情?”
江姝柠淡笑,“谈不上,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
只是她不能接受这种一声不吭,单方面做了决定,让她不得不按照他计划好的路去走的方式。
太妃叹息一声。
造化弄人啊!
两人围炉煮茶,谈了许久。
大都是太妃在说,江姝柠安静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