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千恩万谢,走时还不忘给梨儿道歉:“对不起,簪子我真的会还你的。”
梨儿:“……”
合着她是真打算挣个差价。
事情已经很明了了。
这画像的女子是霞儿,她假扮承梨儿散播谣言。
毁她的清誉是为了给她扣上不贞的罪名,想让萧承渊迫于外界压力休了她。
把周乐安的事广而告之,是想让鲁国公府的人记恨上她,与她为敌。
一个丫鬟,哪有这么大的胆子算计主母,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她是受元香指使。
江姝柠把宁心阁的下人打发走,转头问萧承渊:“你打算怎么处置?”
“你想让本王如何处置?”
萧承渊看着她,又把问题抛了回去。
元香救了小红豆的母亲,养大小红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萧承渊杀了她显然不太现实。
但像元香这种心机深沉,喜欢算计之人,就如那路边的野草,不除根,春风过后便会死而复生,甚至比之前更加放肆。
江姝柠咽不下这口气,但又想不到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江景煜的意思是直接杀了。
女子名声有多重要,元香身为女子不会不知,但她还是这样做了,
可见其心思恶毒。
焉知她下一次不会要江姝柠的命。
江景煜对萧承渊道:“殿下要是下不去手,我不介意代劳。”
萧承渊没同意,思量片刻,道:“我会把她送走,以后不会让她再出现在柠儿面前。”
“你拿什么保证?腿长在她身上,你还要派人一直看着她不成,”江景煜冷笑,索性直言,“我把话给你放在这儿,任何人欺负我妹妹都要付出代价,我不可能让她活着离开邺京。”
萧承渊看着他,目光深深,“你可以试试。”
江姝柠坐在两人中间,头都要大了。
“你们俩干脆打一架吧,谁赢了听谁的!”
萧承渊轻功卓绝,武功盖世,江景煜早就有所耳闻。
他一直想找机会和萧承渊比试比试,如今梯子搭到了眼前,岂有拒绝之理?
江景煜抬了抬下巴,“殿下敢吗?”
萧承渊站起身,说了句:“无聊。”
而后也不管江景煜难看的脸色,阔步往外走。
“什么臭德行!”江景煜指着他的背影唾骂,又转头训江姝柠,“你看看你嫁的什么人,随便去大街上拉一个男的都比他好!”
江姝柠摸了摸下巴,认真想了
想,说:“像他这样的样貌身姿,大街上应该不多吧?”
“……”
江景煜气倒。
……
相思院。
元香正和小红豆在厨房里做糕点。
看见萧承渊,两人都很开心。
“爹爹!”
小红豆一颠一颠地跑了过来,往他身上一扑,小手上的面粉全蹭在了他的衣服上。
萧承渊蹲下身,用帕子擦去她脸上的面粉,笑她像只小花猫。
小姑娘脸皮薄,害羞,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萧承渊顺势把她抱起来,哄了一会儿,让丫鬟带她下去玩。
元香净了手,给他斟了一杯茶,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殿下,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萧承渊即使再忙,每天也会抽出时间见小红豆。
但他很少踏足这个院子,都是让下人带小红豆过去。
萧承渊漆黑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记的当初他找过去的时候,她一身粗布衣裳,头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着,抱着小红豆在唱歌谣,神情柔和温婉,未施粉黛的清秀五官更衬的她单纯无害。
而今她绫罗绸缎加身,头戴珠翠,样貌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但眉宇间不知何时染上了几分市
侩,眼神也不似之前的干净无暇。
萧承渊一直没有开口说话,面上也没有情绪流露。
元香莫名地感到心慌,不自然地笑了笑,“殿下作何这样看着我,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萧承渊眯起狭长幽冷的眸子瞧着她,嘴角噙着的弧度冷淡而凉薄,“本王之前已经警告过你,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能听懂话里的意思,老实待在府上,没想到你仍旧死性不改,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招惹王妃!”
一字一句砸的元香脑子一片空白,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的干干净净。
殿下这样说,是知道了什么吗?
但这才过去了不到两个时辰,殿下怎么会这么快就查到了她身上?
元香以为自己的计划多么天衣无缝,却忘了萧承渊不是一般人,他是在皇宫长大的,后宫女子那些恶毒的手段算计他见的多了,她现在玩的这点小把戏与那些相比实在是差远了。
元香不死心,亦不甘心,试
图垂死挣扎:“我…我听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
呵,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
萧承渊把她的丫鬟霞儿喊了进来。
“翠儿已经都
交代了,二十两白银,你都能买一支金钗了,为何要让她帮你去偷梨儿的簪子?”
霞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救的目光悄悄地看向元香。
萧承渊还有事情要处理,没时间耗在这里,语气冰冷又不耐:“本王数三个数,你若再不说,那就让风叶帮你开口……一,二——”
霞儿和元香进过地牢。
那些乞丐浑身是血,裸露的伤口深可见骨,偏又死不了。
风叶折磨人的手段,她现在想起来都不寒而栗。
霞儿打了个寒颤,磕了响头,哭道:“求殿下饶命,奴婢全都说!”
元香想在萧承渊面前保留最后一丝体面,哪怕他已经知道了。
她抢在霞儿前开口,“事情是我做的,殿下要如何处罚我?”
萧承渊道:“看在你于本王有恩的份上,本王不杀你,但摄政王府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收拾收拾东西,明日本王让人送你回西山村。”
毫不犹豫,干脆果断,显然是来之前就已经做了决定。
元香惨淡一笑,“这也是王妃娘娘的意思吗?”
萧承渊怕她因此记恨江姝柠,否认道:“本王的决定与她无关,你还不值得她费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