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儿不知道江姝柠在想什么,走过去,右手一拉,左手一甩,干脆利落地扯开床幔。
看见床上躺着的向锦航,她瞬间红了脸,慌里慌张地转过身,惊的说话也说不利索了。
“表……金,金公子,您…怎么没穿衣裳啊!”
江姝柠一只手捂着眼,没勇气去看。
听到这话心里更是“咯噔”一声,问候了萧承渊祖宗十八代。
他是怎么想出这么损的招的?!
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和摧残,钢铁般的人也不可能承受的住。
江姝柠怒不可遏之时,突然听见向锦航一声咆哮:“我穿了亵裤!”
音落,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噗嗤——”
有女子没憋住,捂着嘴笑出了声,“公子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招人喜爱。”
“……”
江姝柠抽了抽嘴角,一言难尽地打量着她们。
梨儿害羞的不敢直视的画面她们眼都不眨的盯着,脸都不带红的,好像司空见惯。
目光那叫一个如狼似虎,仿佛下一刻就会一哄而上,把床上之人拆穿入腹。
这是什么魔鬼地方!
江姝柠怕再多待一会儿自己也会变的不正常,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转身看去。
场面
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复杂,但确实不太雅观。
向锦航的手脚绳子绑着,另一端系在床栏上。
整个人呈“大”子形躺着,亵裤卷到了大腿,被角盖在重点部位,露出的肌肤一丝不挂,上面还涂着几片绿色的,似草药一样的东西。
趁着侍卫给向锦航松绑穿衣的空闲,一粉衣女子走了过来,和江姝柠说起了向锦航的情况。
“他来时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我们看他长的还不错,就让这里唯一懂些医术的小寒帮他看看,正好我们后院也种了一些草药,死马当活马医吧,也算是保住了他的命。”
江姝柠对她们鞠了一躬,真情实意地道谢。
女子连忙摆手,心直口快道:“使不得,使不得,我们也就是图他色,他身体好了才能陪我们玩的开心,王妃姐姐你不必谢我们。”
“……”
江姝柠接不上话,再次哽住。
女子叹了口气,神情低落,“原本我们是打算等他伤好一些就带他玩儿,没想到王妃姐姐您突然来了,说实话我们还挺舍不得他的,我们被锁在这里,每一天都过的一个样儿,实在是无趣。”
是带他玩还是玩他?
江姝柠没
敢问。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王妃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们去求求殿下,让他放我们离开,我们当初也是迫不得已……”
萧承渊威名在外,肖想他的女子众多,但真有胆子接近他的没几个。
这些女子刚进王府,见到萧承渊的样貌时确实起了点心思。
但日子久了,那些旖旎心思散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了畏惧。
她们都见识过萧承渊的手段,知道存有异心的下场。
所以她们才悬崖勒马,老老实实地在这里过日子。
但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虽衣食无忧,不用干活,身边还有姐妹作陪,但地方憋闷啊!
“放你们离开这件事我恐怕办不到……”
江姝柠看着女子们期待的目光顿时失了神采,忍着笑,然后话音突然一转,“不过我可以让你们离开这个院子,在府上自由活动。”
这些姑娘都和她差不多大,有几个还有些婴儿肥,一脸稚气,及没及笄都不一定。
如花似玉的年纪却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实在是让人心疼。
看在她们救了表哥的份上,帮她们一把也无妨。
女子们跟变脸似的,各个眼放亮光,“王妃姐姐此话当真?!
”
“我身为王妃,这点权利还是有的,”江姝柠转头看向那两个看门侍卫,“你们说是吧?”
侍卫对视一眼。
殿下走之前有过交代,府中庶务都听王妃的,王妃的话等同于他的命令。
思及此,两人异口同声道:“是。”
尖叫声冲破房顶,女子们手拉着手欢呼,激动的蹦蹦跳跳。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王妃姐姐,您就是惊蛰的再生父母,以后我这条命就归您了,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惊蛰便是那位语出惊人,说向锦航生气也招人喜爱的女子。
有了她带头,其余女子也纷纷表态。
“王妃姐姐,我是大满……”
“我芒种……”
“我雨水……”
江姝柠听着听着,发现了她们名字还挺特殊的,是二十四节气。
惊蛰道:“原来王府的后院足足有三四十个女子,后来人越来越少,殿下把我们关到这
个院子里时刚好剩下我们这些人,数数正好是二十四个,我们就按照年纪大小给自己改了名字……来,姐妹们,给王妃姐姐听听咱们作的那首诗。”
江姝柠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只见她们自动站成三排,挺胸抬头
,严肃庄重道:“殿下很可怕,我们少惹他,要想活命久,夜晚来点酒,载歌又载舞,轻松又自在,二十四节气,姐妹不分离!”
惊蛰凑到江姝柠身边,迫不及待地问道:“王妃姐姐,这首诗怎么样。”
呃……
隔行如隔山,这很难评。
江姝柠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还没开口,梨儿的掌声已经响起来了。
“我觉得很好!”
江姝柠也接了一句,“对,确实挺不错的,但是吧……这诗千万别让殿下听见。”
要是萧承渊知道她们过的还挺滋润,那她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向锦航腿上有伤,走路不太利索,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地架着他。
江姝柠在他们后面跟着,节气姑娘们说说笑笑,一路送到门口。
惊蛰看着向锦航,依依不舍道:“公子,你好好养伤,我明日会去看你的。”
“公子,你可千万记得想我,我是霜降!”
几个胆大的姑娘对向锦航挥了挥手,扒着门框,表达自己汹涌的爱意。
江姝柠:“……”
向锦航在这待了几天,这些露骨的话听了不少,甚至还被占了便宜。
但他依旧不习惯,脸红的要命,催促着侍卫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