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浑浊的眼睛一亮,赶紧接过,生怕晚一步银子就跑了。
“能,能看”,她把穿肉的绳子塞到江姝柠手里,“姑娘你慢慢看,俺给你说,马顺家的猪肉新鲜的很,你要买得趁早,晚了就没得喽!”
江姝柠看着那块刚切下来的里脊肉,脸色一点点地沉了下来。
老妇人年纪大人不昏,看她神情不对,指了指猪肉,“姑娘,这肉是有什么问题吗?”
“好好的猪肉能有什么问题”,江姝柠把肉还给她,主动挽住萧承渊的胳膊,唇角扬起笑意,“夫君,这肉看着确实不错,我们也去买点吧。”
听到“夫君”这两个字,萧承渊怔住了。
江姝柠笑容不变,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萧承渊回神,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
演技不咋地,还挺爱加戏。
看着老妇人走远,江姝柠看了一圈,带着萧承渊站到了一棵树后。
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马顺肉店的一举一动,却又不显突兀。
萧承渊低声道:“是不是发现什么问题了?”
江姝柠道:“猪肉上的刀纹和丰源酒楼招牌肉片上的刀痕是一样的。”
“江小姐,您确
定吗?”
风叶觉得玄乎。
方才猪肉他也看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刀痕。
酒楼里的肉是熟的,不就是正常纹理吗?
江姝柠摇了摇头,“我不会看错。”
拿了这么多年的手术刀,解剖过那么多大体老师,她很清楚用哪种刀,用什么力度,会留下什么刀痕。
她看向正在砍猪大骨的屠户。
割肉的刀具用的时间长了,刀刃难免有些小豁口,所以切肉时会留下轻微的波浪纹。
那日的招牌熏肉也有这样的痕迹,她还以为是店家的故意设计,直到刚才看见了大娘手里掂的猪肉。
这种刀痕,生肉比熟肉看的更加明显。
“我们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江姝柠指了指马顺肉铺的后面的屠宰场。
菜市离镇子闹市有些距离,旁边就是荒郊。
马顺肉铺的猪肉之所以新鲜,是因为养猪杀猪的地方就在铺子后面,根本不需要运输。
她怀疑,处理少女尸体的地方就在那里。
充满血腥的屠宰场,能很好地掩盖一切。
借着半人高的杂草,萧承渊带江姝柠绕到了铺子后。
空气中吹来的风都带了浓浓的腥臭味。
三人藏在石头后面,观察了一会儿,没
有看见一个人影。
风叶主动道:“殿下,您和江小姐在这里等着,属下进去看看。”
“等等!”江姝柠拉住了他,随手捡了一颗石子给他,“用内力扔远点,最好砸到屋顶。”
风叶老实照做。
“汪,汪汪——”
石子砸过去的下一刻,屠宰场门口的屋子里响起犬吠声。
声音此起彼伏,听声音,最少有十只。
昨晚阿贵应该是被这些狗咬了,让他们小心,也是小心这些狗。
“娘的,叫什么叫!”一个肥胖的男人打着哈欠过来,在狗舍门口敲了敲。
狗不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叫的更加激烈了。
男人在头上捋了两把,朝四周看来。
这些狗不会无缘无故地乱叫,难道是有情况?
看见男人的动作,江姝柠骂了句脏话。
“萧承渊,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躲,他要放狗了。”
狗鼻子灵的很,找到他们轻而易举。
小山丘的一棵大树上,茂密的树叶遮住了三人的身影。
他们刚才躲过的地方,有两条狗在来回嗅。
“殿下,现在怎么办?”
风叶数了一下,足足十二条狗。
解决十二个人他能保证不惊动旁人,但这十二条乱叫的狗
……
“有人来了。”
江姝柠顺着萧承渊的目光看去,正好有一根树枝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伸长了脖子,也只是勉强看到了一个马车轱辘。
萧承渊搂着她的腰的手捏了一下,“安生点,再晃就掉下去了。”
“那我不是看不到……”
“喊声好听的,本王就帮你。”
萧承渊嘴角勾起,明显的意有所指。
在这种时候,他竟还有心情捉弄人。
江姝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看向另一旁的风树。
还未开口,嘴唇就被人堵上了。
风叶瞪大眼睛,嘴巴大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他赶紧用手挡眼,但又忍不住好奇,手指中间分开了一条缝。
萧承渊重重地吻了两下,松开时又报复性地在江姝
柠唇上咬了一口。
不等江姝柠发作,他就与她调换了位置,像没事儿人似的抬了抬下巴。
“再不看人就走了。”
混蛋玩意儿!
江姝柠用手背用力地擦了下嘴唇,视线紧盯着那辆马车。
马车上下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与放狗的男人交谈两句后,指挥车夫从马车里扛了一个麻袋出来。
看形状和重量,里面十有八。九装的是人。
放狗的男人
接过后,两人一马很快离开。
江姝柠眼尖地看见了麻袋上暗红色的痕迹。
她手指蜷缩握紧,牙齿咬的“咯咯”响。
那些畜生又害了一个少女!
放狗的男人把狗喊了回来,扛着麻袋进了一间屋子。
江姝柠站到地上,气的浑身发抖。
她从袖子里摸出一包药递给风叶,“把药扔进狗舍后你就去给周大人报信,让他带着衙役过来。”
萧承渊提醒道:“那个内奸一定会通风报信,你多注意点。”
“是!”
“萧承渊,我们救救她吧。”
风叶走后,江姝柠抓住了萧承渊的手。
保不住那个女孩的命,至少要帮她留一个全尸。
风叶把药投进狗舍后,给萧承渊做了个手势。
萧承渊看见后,递给江姝柠一把匕首,“进去后跟在本王身后,不要乱跑。”
“好。”
那间屋子应该是放狗的男人睡觉的地方,摆着一张木床,破旧的桌子,和杂七杂八的物件。
意外的是,里面空无一人。
萧承渊与江姝柠对视一眼。
他们是看着男人扛着麻袋进来的,现在都不见了,这屋子一定别有洞天。
江姝柠眼睛扫了一圈,盯上了架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