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郭喜安惊讶。
“对对对,可不就是大丫嘛!”王媒婆笑容满面,“我给你们找的这个亲家,那可是顶顶好的人家啊,家里头青砖大瓦房,那小子今年也不过才十五岁的年纪,但性子稳着呢,长得又那叫一个周正,多少小姑娘见了都脸红呢,配你们大丫,那可是顶好的姻缘呢。”
郭喜安心里有些哭笑不得,但面上还是做出一份承情的样子笑道:“那可多谢王婶你记挂我家大丫了呢,我知你的心是好的,只是大丫到底只是我的姨侄女,我一个做小姨的,在亲事上哪能越过她的亲娘去。”
“哎呀,这算个什么事,这村里谁不知道你们姐妹俩的关系好,大丫的婚事要是有你这个小姨帮着把关,你姐只会更高兴才是,不过你说的也在理,这也不是个什么事,你把你姐叫出来,我把这亲事给她一说,她一准高兴!”
郭喜安看着王媒婆这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有些头疼,索性说得更清楚些,“王婶子你还不知道的吧?我姐如今在镇上已经成了家,不和我家住在一起了,大丫姐妹几个自然是跟着我姐姐去了新家里,我姐和我新姐夫都是有成算的,大丫的婚事只怕他们心里有数着呢,我这个做小姨的可不好插手。”
王媒婆吃了一惊,她还真不知道郭喜春已经另嫁了,这也不怪她,办喜事的时候,郭喜安虽然邀请了村里的孙大娘他们几户和自家关系好的去喝喜酒,但他们也不是那多嘴多舌的,并不会随意宣扬,郭喜安他们又不怎么回村里来住,所以村里人好多都不知道郭喜春再成亲的事。
这可就有些难办了,王媒婆为难起来,儿女亲事自然是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前郭喜春是投奔到妹子家里的,在外人眼里,这个家里的女主人是郭喜安,只要征得了她的同意就成,现在郭喜春另成了家,听这意思还是嫁到了镇上去,那人家闺女指不定就看不上这村里的婚事了。
王媒婆还是有些不甘心,虽说做娘的是嫁到了镇上,带过去的女儿到底是人家的继女,那男主人只怕也不会对继女有多上心,便不死心道:
“喜春成了家,这可是桩大喜事,可喜可贺,我打心眼里为她高兴!不过喜安呐,你别怪婶多嘴,你姐得了个好归宿是件好事,可你那几个姨侄女在新家里面到底是身份有些尴尬的,很多时候,你姐也不一定能顾得上她们,还是需要你这个小姨为她们多打算打算,我说的这户人家,那可是当真不错的,大丫要是嫁了过去,日子绝对差不了!”
这话听得郭喜安暗自皱了皱眉头,她知道王媒婆的意思,无非还是觉得自己姐姐带着两个闺女嫁过去,在夫家怕也是抬不起头做人的,得仰夫家鼻息过活呢,这贬低的意味明显。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面对的是媒婆,郭喜安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毕竟媒婆嘴吃八方,指不定自家什么时候就有要请她们帮忙的时候,便整了整情绪继续礼貌道:
“王婶子您费心了,不过我这姨侄女还真轮不到我来操心,我这新姐夫和我姐姐虽然是半路成家,却是个老实厚道的,他家原本就是他带着个儿子两个人过,我姐嫁过去那就是当家做主的女主人,我那姐夫什么都听她的,对大丫姐妹更是好得不得了,对大丫的终身大事,他们有自己的打算。”
王媒婆有些失望,不过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她也还是识趣的,也不好再抓着不放了,转移了话题,开始闲话家常。
郭喜安也没表现得不耐烦,笑吟吟地应对着。
好不容易送走了王媒婆,郭喜安暗自吐了一口气,忍不住对进屋的程家博抱怨:“原想过几天安生日子,回来这么几天,可是一天都不得歇的,以前也不知道我在村里还有这么好的人缘,这一个个上门拉家常的,热情得我都不习惯,现在,连给大丫说亲的媒人都上门了。”
程家博上前给她倒了杯热茶,“大丫年纪还小呢,哪就这么急着说亲事,抱着这种心思上门的,只管打发了就是。”
“我也是这么想的。”郭喜安接过茶水叹了口气,她倒不是愁大丫,虽说这时候的女孩子本就成亲得早,但是心疼姑娘的人家,把女儿留到十六七岁甚至更大点的也有的是。
况且在郭喜安看来,十三岁还是个半大孩子呢,这个时候就开始谈婚论嫁,属实是让她有些接受不能。
程家博看郭喜安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想了想,道:“你要是不愿意应付村里人,就对外说身子有些不舒服推拒了就是,不必勉强,咱们家并不是一定要八面玲珑,自己过得高兴才是。”
郭喜安也知道,无非是自家在镇上开店有了些成绩,原先那些没什么交集的村里人巴巴地上门来,倒不是说他们真要占什么便宜,但是存着拉近关系套套交情的意思肯定是有的,这锦上添花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难以避免的。
郭喜安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的喜欢热闹,她觉得以前自己一家没有发达的时候无人来打扰,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的那种生活更加惬意。
听程家博这么说,郭喜安眼前一亮,“你说的这个倒是个不错的借口,不过只怕又要被人传些闲话了。”
程家博一点都
没放在心上,“他们要说就任他们说去,等到咱们家向佑向泽考上了童生,他们就不会说了。”
要知道,整个向阳村,还没有出过一个有过功名的读书人,之前老程家的大孙子程知文,之所以在村里的面子那么大,就是因为大家都以为他会是村里第一个能考上童生甚至成为秀才的人。
若是向佑向泽明年能考上童生,那绝对是在村里被捧着的存在,谁又还敢说他们家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