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这次上门,是来给程家博介绍活计的。
“什么?走镖!”郭喜安听了却是皱起眉头,“他身上还有伤呢,怎么能干这个活?”
程家博倒是完全不在意,他之前便托付秦虎为他留意合适的活计,走镖这活倒是适合他。
“嫂子你别急啊。”秦虎笑道:“这趟走镖路程不远,是县里的一位皮货商人要送一批货到府城南阳,来回也就五六日的路程,走的官道,还算安全,这一趟,就能赚上八两银子,可是十分优厚的待遇了,我也会去,到时候我自会照顾好大哥的。”
这听起来确实是一个好活计,要知道寻常走镖,大都是一去就十天半个月的,路途遥远不说,路上大多都不会太平,山匪马贼防不胜防,可若是走的官道,这类危险便降低了许多。
只是郭喜安还是有些担心,“听起来倒是不错,只是你大哥他到底有伤在身......”
“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没什么问题的。”程家博道,“我这伤大夫也说了,只要里面养好差不多就没事了,现在伤口都已经结痂,药也不需要用了,身上早就恢复了力气,况且我在军中也学了些武艺,走趟镖不成问题,又有秦虎兄弟在,没事的。”
程家博早就想赶紧赚上钱,自然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郭喜安见他信誓旦旦,想想他身上那伤确实是已经停药了,再说这人的身体素质实在好得吓人,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养了半月就能下床了,现在已经行动自如。
郭喜安想了想,既然他心中有数,秦虎也会同行,也就不说什么了,只问起了其他事项:“那预计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明天?”郭喜安惊讶,“这么急?”
秦虎道:“就是因为才过完年,镖局那边上工的人手不够,人家客商又要得急,才能开出这么好的待遇,我们得先赶往县里集合,和主家对头,休整一晚后,后天就要出发。”
“那可不得现在就准备起来?”郭喜安有些猝不及防。
“也不需要准备什么,就带上两套换洗的衣裳,准备一点干粮就是。”
秦虎传完话,就要起身离开,还得去通知另外一个人。
送走了秦虎,郭喜安和程家博这边就收拾起来。
程家博自个儿去收拾了衣裳,郭喜安则寻思着给他准备些什么干粮,最后还是决定烙几张大饼给他带上,再装上几个变蛋,变蛋不能当饭吃,带上几个也就是给嘴里添个味儿。
把家里的水囊找出来,第二天出发的时候灌满就行。
向佑向泽知道爹爹要去走镖,都兴奋得不行,特别是向泽,缠着程家博问东问西:“爹,我听说走镖的都是武功高强的大侠,爹你也会武艺吗?”
“你问的这是什么傻话?爹在军营待了这么久,肯定是会武艺的了。”向佑嘴里嫌弃着弟弟,自己看着程家博的眼里也是亮晶晶的。
但凡是男孩子,就没有不崇尚武艺的。
向泽被哥哥嫌弃了一番,也不生气,继续兴致勃勃道:“那爹你会耍刀吗?会不会用剑啊?唐叔叔佩戴着的刀就可威风了,可惜我没有见他用过。”
程家博听到个陌生的人名,奇道:“唐叔叔是谁?”
小向泽小手比划着,热情道:“是镇上衙门里当差的捕头,他可厉害了,帮我们打跑过坏人,还给我们送了个好大好大的风筝,武功高强人又好。”
看着儿子说起这位唐捕头时满脸崇拜又兴奋的样子,程家博心里有些吃味,淡淡道:“刀剑都是最基本的武器,我不止会用刀剑,还会耍枪,枪你知道吗?百兵之王,军营中有上百种兵器,我都会使一些。”
小向泽立马“哇”了一声,秒变星星眼。
成功收获小儿子的崇拜,程家博不自觉的背都挺直了些,唇角带笑,又故作一本正经:“你要是喜欢,等我这次走镖回来,可以教你们一些武术。”
向佑向泽立马双眼一亮,“真的?”
程家博点点头,“不过习武是很辛苦的,你们可要做好准备。”
兄弟俩立马争相道:“我们不怕辛苦。”又叽叽喳喳地询问起武术的问题。
郭喜安进门就看到父子三个正说得热烈,就连一向沉稳的向佑都兴奋得小脸通红,不免笑问:“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向泽立马跑到娘亲的面前,拉着她的手高兴道:“娘,爹说要教我们武术呢。”
“哦?”郭喜安看向程家博。
程家博笑道:“孩子们感兴趣,我想着教一些给他们防身也好。”
郭喜安点头:“那很好啊,练武还可以强身健体,不过既然要学,可要坚持到底,不能半途而废哦。”
向佑向泽便挺着小胸脯重重地点头。
一家人吃完晚饭后,郭喜安便回厨房给程家博准备明天的干粮,面饼擀得稍薄一些,这样做干粮吃起来才不会太硬。
郭喜春在一边刷着碗筷,还在止不住的担心:“妹夫的身体才好,倒不用这么急着找活,这走镖又不是个轻松的活计,要我说啊,你还是劝劝他,再
养几天才是。”
郭喜安一边摊着面饼一边回道:“放心吧,他心里有数的,又有秦虎兄弟照看着,不会有事的,这段时间他一直闷在家里,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正说着,程家博抱着一捆劈好的柴进来,郭喜春也不好再说了,想着他明天就要出远门,他们小夫妻俩可能有些话要说,快速地刷好碗筷便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
郭喜安奇怪地看着姐姐风风火火地收拾,快速出了厨房,想问也来不及问。
索性也不管她,询问灶下帮着烧火的程家博:“你衣服那些都收拾好了吗?”
程家博一边往灶里塞进一根柴火,一边回答:“都收拾好了。”
郭喜安点点头,道:“待会儿面饼烙好,你把干粮和水囊都和行李放在一起,免得明天走的时候忘记了,明儿个我赶着驴车送你去镇上,要不了多长时间,你可以多睡会儿,不用起多早。”
灶上的锅里是为他准备的干粮,头顶带着些絮叨的叮嘱透着妥帖和关切,程家博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却是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有些恍惚,炉灶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面上带了一层浅浅的红光,心窝里热乎乎一片,也不知是不是火烧得太旺的缘故?
半晌他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郭喜安手里忙着,脑子里还想着有没有什么还没备全的,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想着想着,蓦地想到一件事,手一顿,睁大了眼睛喊道:“坏了,你的户籍还没有恢复,过所都没有办理,怎么进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