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没有以前好了，而且有着特别严重的黑眼圈，还有他的嗓子……”王明低声的刚说了两句话，就被桑华茂打住了。

“啧，我以为是什么不对劲呢，原来是这些啊，这不就是没休息好吗，没想到你还挺关心老班的。”

“不是，我不在学校这几天，老班是不是也请假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你刚走的第二天，老班那天也请假了，不过就请了一天就回来了，说起来，”

桑华茂摩挲着下巴，仔细想了想说道，“好像还真是，那次他请假后回来就感觉看起来很累，所以我一直以为他请的是病假呢。”

母亲不在了，刘老师只请了一天假就回来了，看来他母亲的丧事也是处理的很潦草了，哪怕是市里火化都还需要两天的时间呢。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罚站还交头接耳？”刘老师出来看他们，正好就看到两人头碰着头在说话，生气的大喝。

“你们两个也是，这眼看着就要高考了，怎么还在这里耽误时间呢，没看到别人总复习都已经没日没夜了，每晚保安半夜都从教室里往回赶人，他们都彻夜不休的学习呢，你们呢？恩，上课还不认真听讲？”

“桑华茂也就算了，人家就算考不好，家里也有偌大的家业可以继承，王明你呢？”

刘老师又开始絮絮叨叨的批评教育起来，当然重点是一直学习不错的王明。

王明低垂着头，一副认错的态度，桑华茂则是习惯了被这样罚站，没有一丝悔意。

刘老师看王明态度还算可以，便让二人都回了课堂，这么重要的时刻，他可不想耽误每一个人的时间。

王明等中午下课了，随便扒拉了一碗一块钱的面条，也没有午休便回了教室帮桑华茂写罚抄。

语文老师似乎是真的看桑华茂不顺眼，这次罚抄的特别多，两个单元的古诗文加释义，而且是罚抄三遍。

刘老师应该是中午回家吃饭，所以他倒是没有看到那位老太太。

王明也在语文课上课前将罚抄完成了，又顺利的得到了六块钱的生活费。

“真有你的，写字可是够快的啊。”桑华茂翻看了一下王明写的罚抄，这么快完成，写的却并不太潦草。

“这三年，这不是练出来了嘛。”王明笑了笑，突然想起了小花猪，不过看到桑华茂他们似乎与平时并无两样，想来倒是应该没有被发现。

“王明，上午你刚过来我也没顾上找你，这是整理的这几天老师留的作业和要写的卷子，你抓紧时间补一补吧。”一个悦耳的声音传过来，王明抬头，就看到班长张燕正将一个本子放在自己的桌上。

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这几天要做的题和卷子，王明连忙站起来，“好的，我知道了，多谢。”

“不用客气，有哪道题不会的，随时可以过来问我。”张燕说完便离开了，坐回了自己第一排的座位。

而王明和桑华茂则是坐在最后一排，因为两个人都是高个子。

“啧啧啧，班长可真是细心，还……”桑华茂吧嗒着嘴，酸溜溜的话就要跟着出来。

“闭嘴，语文老师来了。”王明小声的说，脚下踢了他一脚。

果然语文老师已经进了教室，吓得桑华茂连忙收敛了神情，放下了继续八卦的打算。

晚自习的时候刘老师又来了，他的身后依然还趴着那个老太太，只是，王明课间时刻意地单独相处，那个老太太还是没有再来找他。

那老太太一脸的怨毒，阴狠的目光看向刘老师，双手做出卡脖子的姿势，正好就握在刘老师的咽喉部位。

所以，一整个晚自习刘老师都在不住的喝水，时不时的咳嗽一声，明显是嗓子很不舒服。

算算时间，刘老师的母亲应该是五天前便跟着他了，但是他的母亲却是已经去世了二十来天了，若是没有算错，今晚就应该是她的三七了。

头七的时候她没有离开，难保她今天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按照惯例，刘老师下了晚自习都会骑着自行车回家，而王明则必须回宿舍，所以思虑再三，王明还是选择在自行车棚拦下了刘老师。

“刘老师，我听说，您的母亲这几天也离世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王明开门见山的问道。

因为刘老师不是一个能和同学和平相处的人，他对待学生很是严厉，若是不直截了当的说，肯定会被他一顿训斥的。

“哦……对，王明同学，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情？”刘波看到王明拦住自己，本来就错愕，听到他这样问，心中就更莫名了，不知道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而他身后的老太太则是抬起了皮包骨的脸颊，看向王明。

“您的母亲她一直没有离开，就跟在您的身后呢。”王明用手指了指老太太的方向。

吓得刘老师“诶呦”大叫了一声，将自行车都扔到了地上，原地差点儿跳起来，回头就去查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但是，此时他的脸却是已经吓得惨

白，在昏黄的车棚路灯下，显得更加的害怕。

“王……王明，这样很好玩吗，赶紧回宿舍去，我上午罚你站，你就这样报复我吗？”刘老师反应过来，冲着王明劈头就吼。

“您是不是处理完您母亲的后事，回来后便感觉身上乏累、晚上睡眠不好，嗓子还不舒服，就像喘不上来气一样？”

王明说完看向刘老师，见他似乎若有所思，便接着说道，

“您母亲叫王桂花，三十四岁时死了丈夫，只有你一个儿子，因为怕你受委屈所以一生未再嫁，直到前些天由于摔伤，身边无人，被活活饿死在老家，被发现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你你你……”刘老师哆嗦着嘴唇，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王明，“你跟我到办公室去说。”

接着，他也顾不得身边同学们看他的怪异目光，车子也没有扶起来，拉着王明就到了教学楼里他的办公室。

“我娘……她她她……，真的在这里吗？”刘老师是压根就不信这些东西的，但是备不住王明说的都是对的。

“是啊，刘老师，您的母亲真的就在这里，而且，她就趴在您的背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