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怎么敢谋害镇北王的未婚妻呢?
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够呛。
想来,李刚也不一定知道真相,很可能是被沈无双利用了。
沈傲雪将认罪书放在旁边的桌案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仔细想想,其实沈无双早就想要杀了她,不过是一直没机会罢了。
就算她这辈子重生后选择离开沈家与之彻底断绝关系,沈无双也绝不会留她这个隐患活在世上。
真是好歹毒的一颗心!
“既然车夫供认不讳,那就劳烦张捕头公事公办吧。”
张士风犹豫了一下,满眼探究地问道:“卑职听闻这李刚是沈姑娘的养父……他……”
“我说了,公事公办,张捕头不会想让我重复第三遍吧?”
沈傲雪明明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可眸光却散发着冷厉之色。
“是,卑职明白了!”
“辛苦张捕头了,这李刚您也要好好审一审,或许背后还有人指使呢?”她似笑非笑道。
“沈姑娘放心,卑职一定彻查到底!”
张士风说完便拿起认罪书转身离开了瑶光阁。
不用猜也知道,他下一站是去琉璃阁抓人。
那么不出半个时辰,沈无双必定会陪着梁翠花来找她闹。
沈傲雪起身,正想着要不要出门避一避,三等丫鬟秋月走了进来。
“姑娘,镇北王府送来一张请柬。”
“哦?”
她好奇地接过,打开一看才想起之前宫宴曾答应厉司寒要登门拜访。
这不就是个出门的正当理由吗?
她笑了笑,吩咐道:“春桃为我更衣梳鬓。”
“是。”
……
一盏茶的功夫。
沈傲雪换了身素雅的雾蓝色裙装,头发只用白玉簪挽起简单的发鬓,就这样出了门。
沈府门外,镇北王府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
厉司寒身边的随侍炙阳竟然亲自来接她。
“沈姑娘请上车。”
“多谢。”
沈傲雪踩着马凳坐进车里,怀玉紧随其后。
相比于沈府那辆寒酸的小马车,这车厢简直如同一张柔软的大床。
豪华、舒适、宽敞,甚至堪比皇帝的御辇。
一刻后,马车平稳停在镇北王府门前。
怀玉搀扶着沈傲雪下车,两人站在高高的台阶下仰头望着那大门上描金的牌匾。
上面赫然写着“镇北王府”四个大字,听说是皇帝亲笔,这份殊荣,还是京城独一份。
“姑娘,请。”
“好。”
炙阳带路,沈傲雪一步一个台阶走上去。
大门打开,他们迈进膝盖那么高的门槛儿,才看到这王府内的繁华与奢侈。
雕梁画栋、奇珍异草、亭台楼阁、水榭廊渠……犹如人间仙境。
穿过长廊,来到一处环境清幽静雅的小院,正中央有一长方形的石桌。
一身白衣的厉司寒就坐在那里静静等候。
“王爷,人已带到,属下先行告退。”炙阳拱手复命。
厉司寒面容苍白却俊美非凡,他不带表情地挥了下手,示意他退下。
炙阳转身看向沈傲雪身后的怀玉,冷声说:“你跟我走。”
怀玉看了一眼镇北王又看了看自家姑娘,瞬间了然,而后便跟着离开了。
小院内很清静,只有周围人工开凿的小渠中发出流水的声响。
此刻,只剩下沈傲雪和厉司寒两人,气氛越发尴尬。
“臣女拜见王爷。”
沈傲雪主动打破沉默,上前一步欠身行礼。
厉司寒湛蓝的眸光微动,温润如玉的气质让与生俱来的冷傲变得淡泊。
“沈姑娘失约了。”
他们在宫宴散场时约定三日后,如今早已超出了日期。
要不是他上门去请,恐怕她早就将此事抛之九霄云外。
沈傲雪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淡淡的委屈。
没错,他看起来有些忧伤。
望着那双清澈而湛蓝的眸子,她有些愧疚不安。
“王爷,臣女并非故意失约,只是那日宫宴回沈家的路上发生了意外……”
“本王听说了。”
她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本王还知道你并未受伤,但也考虑到你可能受到了惊吓,所以等你休养到现在才上门去请。”
“呃……多谢王爷体谅。”沈傲雪被噎得有些无言以对。
气氛一时间更尴尬了。
她干笑了两声,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趁机转移话题。
“呵呵,王爷这府中满园春色实在是美不胜收。”
厉司寒闻言轻笑,看上去十分儒雅温柔,并不像常年在修罗场上厮杀血拼过的战神。
“你喜欢这园子?”
“自然是喜欢,沈家可没有这般好风景。”她寒暄道。
“那日后你嫁入府中可常来此地与我同坐。”
沈傲雪:“……”
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怎么每个话题都能越聊越尬?
厉司寒你有毒吧!
深呼吸,她调整了一下心态,正色直奔主题:“如此便多谢王爷了,只是您上次说有事与我相谈,现在可否直言?”
“不急。”厉司寒面色沉稳,抬手打了个响指。
一群侍女鱼贯而入手中捧着各式各样的茶点依次摆放在长桌之上。
不一会儿,便将桌子摆满,看上去极为丰盛。
“本王特意命人准备了这些茶点,请沈姑娘品尝。”
他虽然看不见,可眼角眉梢却带着似水般温柔的笑意。
沈傲雪望着他的脸不由出神,一时间竟生出些好感来。
毕竟她确实最爱吃甜食。
而且,这厉司寒与传闻中大不相同。
他没有嗜血残暴,更没有喜怒无常,反而看上去文质彬彬、优雅矜贵,举手投足间连半点咄咄逼人的傲慢都找不到。
那些皇子公主们自带高人一等的跋扈,可连皇帝都敬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