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老祖宗才缓缓睁开眼看下来,她眸光深沉,带着足以看破一切的凌光,让人不敢直视。
她眼神落在沈无双的身上打量了一番,问道:“怎么回事?”
沈无双蹙眉,佯装阻拦:“二哥哥,祖母刚刚休养回来,还是不要烦扰她老人家。”
“那怎么行?沈傲雪如此恶毒,我今天就要让老祖宗知道她的真面目!”
沈如澜气愤填膺地跪在地上,大声说道:“老祖宗,沈傲雪险些毒死双儿,我和爹娘大哥低三下四的求她放过双儿,她虽然嘴上答应,可却毁了双儿的脸,求老祖宗将这个恶毒的女人赶出沈家!”
“二哥别说了……咳咳咳……”
沈无双咳嗽起来,娇弱地靠在丫鬟怀里喘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死了。
老祖宗见状,微微皱眉看向其他人:“他所言可是真的?”
沈如风点头:“祖母,的确如此。”
“是吗?”
见老祖宗不信,沈翊和陈美玉也忙跟着附和。
“是的!母亲,如澜所言句句属实!”
老祖宗面不改色地坐直了身体,眼神带着锐利的寒芒看向了角落里一言不发的沈傲雪。
“你来说说,是不是真的。”
沈傲雪这才抬头,眼神清澈没有半分慌乱与心虚。
她走上前去,双手相叠恭敬端庄地行礼。
“祖母万安。”
“不必多礼,你且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
沈傲雪站直身子,眼神扫过沈家众人,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祖母,刚才沈如澜所言的确是真的……”
她还未说完,沈如澜便大声打断:“她认罪了,祖母,快让人将她赶出沈家交给官府处理!”
老祖宗不悦地瞥了他一眼,沉声道:“让她说下去!”
“呃……是。”沈如澜不敢造次,只能凶狠地瞪着沈傲雪,眼神中满是警告之意。
好像只要她说了什么对沈家人不利的话,就要立刻杀了她一样。
可笑!
沈傲雪懒得看他一眼,继续说道:“祖母,也不知堂上这几位是听信了谁的谗言佞语,竟然相信我的血可以医治沈无双的寒疾,于是就逼迫我割血。”
“我儿时遭受李家人的虐待,经常被赶到山上去砍柴,有一次被毒蛇咬伤性命堪忧,师父见我可怜才出手相救,从那以后我就只能长年以草药为食,久而久之,便有了药血之名,可我这血里带毒,并不能救人。”
“我如实相告他们却不信,非要说我想毒死沈无双,这样我就能取而代之成为沈家唯一的嫡女。为了自证清白,我只能拼尽全力去挽救沈无双的命,三天三夜都没怎么合眼,只是一会儿没看住,沈无双就挠花了自己的脸。”
“祖母,我从未有过害人之心,甚至竭尽全力治病救人,可最后却要平白遭受他们的诬陷,傲雪深感委屈,还望祖母还傲雪一个公道!”
说完,她掀开袖子,露出了皮开肉绽的手腕,上面被一刀刀划过的痕迹触目惊心,让人不忍直视。
“你这个贱皮子从未告诉我们你的血有毒,分明就是你有意害双儿……”沈如澜不服,从地上站起来吵着她冲去。
沈如风见状急忙阻拦:“当着祖母的面,不可胡闹!”
老祖宗脸色阴郁,目光带着寒风般扫过沈家众人,抬手狠狠拍在了青龙椅的扶手上。
“你们太过分了!趁我不在,竟敢为了一个野种欺负傲雪?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是瞎了眼,分辨不出谁才是我们沈家的血脉!”
“母亲息怒,都是儿子的错!”沈翊连忙跪下。
陈美玉哭着道:“母亲,我们并非欺负傲雪,可若不是因为她回到沈家,双儿怎么会跳下寒潭身染寒疾呢?这是她欠双儿的,就应该她来救啊!”
沈如澜附和:“对!要不是因为她,双儿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这一切都是沈傲雪的错!”
老祖宗被气得头疼,怒声道:“你们简直是非不分,傲雪本就是沈家血脉,认祖归宗乃是常理,沈无双跳河那是自作孽,凭什么算在我亲孙女的头上?”
兄弟二人被质问的哑口无言,纷纷低下头去。
沈无双眼底闪过无数精光,微微蹙眉便挤出两行清泪,她身子飘摇颤抖着跪在地上。
“祖母……不,老祖宗息怒,这一切都是我错,是我这身子太不争气,你要责罚,就责罚我吧!跟爹娘和哥哥们都没关系,他们也只是担心我罢了……”
“双儿!”沈如风眼底闪过心疼,也跟着跪在地上,“祖母要罚就罚我吧,身为沈家长子,没能保护好妹妹害她身染寒疾还惹祖母生气,都是我的错!”
“不是大哥的错,是我的错,祖母打我吧!“沈如澜也赶忙认错。
见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跪下来领罚,沈傲雪眼底闪过讽刺。
老祖宗扶着额说道:“一群蠢货!全都
给我下去领二十板子长长记性!”
“祖母,双儿身体孱弱经不起体罚,孙儿愿替她承担。”
“我和大哥一起承担!”
看着他们兄弟二人,为了护沈无双做到了这一步,老祖宗叹了口气,头疼欲裂,皱眉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出去。
程嬷嬷上前说道:“老祖宗头风发作需静养,今日就到此为止,各位先退下吧。”
沈如风和沈如澜各领三十大板去了,沈翊和陈美玉则忙着送沈无双回琉璃阁。
只有沈傲雪站在原地未动,眸底带着担忧,目送老祖宗被人扶进寝室。
“姑娘,您先回瑶光阁休息,老奴会派郎中过去帮您处理伤口。”
“我这伤无妨,反倒是祖母的身子,似乎不太好。”
算算时间,老祖宗还有不到半年可活,想来现在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五姑娘莫担心,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