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玉有苦难言,一肚子的憋屈,终于忍不住说道:“母亲,那香岳楼本来也不是英硕的啊。”
闻言,陈夫人立即炸了般怒吼道:“你个白眼狼现在敢不听我的话了?你能为了这个不是你生的野种把香岳楼抵出去,却不能为了你亲弟弟把酒楼给拿回来吗?陈美玉,你这个蠢货到底知不知道谁是你的亲人?我辛辛苦苦将她教养长大,如今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白眼狼、丧门星!”
这些恶毒的语言像是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狠狠戳进了陈美玉的心。
沈无双害怕再这么下去,自己的浮光锦可能真的要还回去。
眼珠子一转,瞬间有了主意。
她故意装出一脸担忧,语气哽咽地安慰道:“娘亲,双儿不要裙子了,您把青鸾梦还给傲雪,然后把酒楼的房契地契都要回来给了舅舅吧,双儿不想让娘亲为难。”
陈美玉心底的痛苦因为她的理解而舒缓了一些,可当她看到沈无双那满是委屈和不甘的眼神时,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双儿……是娘亲不好……”
沈无双的眼泪恰到好处地落下来,仿佛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没关系的娘亲,这不是你的错,是双儿没有那个福分,不能在宫宴上惊艳四座,更不能得到了殿下们的青睐了,双儿只是担心爹爹,他对我寄予厚望,而我却让他失望至极,呜呜呜……”
这几句话彻底让陈美玉清醒过来。
是啊,她现在可是沈家的人,所做任何事情,都要把沈家摆在第一位!
这次宫宴,要是沈无双能一舞惊人,入了皇上和皇后眼,以后保不准会是太子妃的人选!
成为太子妃就有希望成为皇后,那他们沈家未来岂不是扶摇直上九万里,再不用屈居人下?
想到这里,陈美玉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握紧了沈无双的手,眼底全是坚定。
“双儿,你必须穿着青鸾梦出席宫宴,娘亲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沈无双低头靠在她怀里,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沈傲雪将一切尽收眼底,却保持沉默,继续看戏。
陈美玉将沈无双护在身后,第一次昂首挺胸地站在娘家人面前,她语气坚定地说道:“母亲,那香岳楼是沈家老祖宗当年赏给我的东西,我自然有处置的资格,陈英硕虽然被踹了一脚,但不能因此就向我讨要一座酒楼,这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
她义正严辞,气得陈夫人从座位上站起来,直接冲过去举起手就要打。
陈美玉没有躲,却闭上了眼睛,做好了挨耳光的心理准备。
只是,那一巴掌没有落下。
再次睁开眼,竟然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是沈傲雪!
她正紧紧抓着陈夫人的手腕,面无表情,浑身散发出一种骇人的气势。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陈夫人没打到人,脸色铁青地命令道。
沈傲雪甩开她,嫌脏似的蹭了蹭衣摆,然后双手环胸趾高气昂地看着她说道:“你不是说想要我磕头认罪吗?好啊,只要陈英硕跟我对簿公堂,结果若是我有罪,我一定承担后果,怎么样?”
“你……反了,你这个小贱蹄子,敢这么对自己外祖母说话,你眼里还有长辈吗?”陈老夫人自知没理,又开始用长辈的身份来说事儿。
可这一套在沈傲雪这里根本行不通。
“我的长辈只有祖母,她给我钱花,还给我安排下人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甚至还会帮我准备衣服首饰,你自称是我的外祖母,请问,我回沈家三个多月,你可有关心过我一次?既然没有,你凭什么做我的长辈?就凭你年纪大,凭你脸皮厚吗?”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狠狠打烂了陈家人的脸。
陈夫人被气得不轻,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扶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
“你……你……孽障!我……”
若是以往,陈美玉看到沈傲雪这样跟自己母亲说话,肯定是第一个饶不了她。
可刚才那一幕,让她彻底陷入深思。
因为闭眼之前,她清清楚楚的看到沈无双唯恐避之不及地缩起来。
本以为,儿时的耻辱会再次落在她脸上。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自己一直嫌弃厌恶的亲生女儿站出来为她抵挡。
陈美玉的心,仿佛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
她怔怔地望着沈傲雪的背影,鼻子莫名发酸,眼眶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湿润,模糊了视线。
这是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有了被保护的滋味。
沈傲雪并不在意陈美玉想什么,她刚才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想浪费时间。
而且,真要是把陈美玉打怕了,同意让出香岳楼,那么问题又会回到原点,简直是浪费时间。
她走上前去,直接对着沈老爷说道:“我之所以来陈家,只为一件事,那就是正式通
知你们,香岳楼以后归我接管,陈英硕所欠债务与我无关,如果你们再敢跑到香岳楼找麻烦,这一次是通知,那么下一次咱们就公堂见,好好清算一下这些年你们陈家从沈家捞了多少好处。”
说完,她转身看着陈英硕,语气冷然地警告道:“你之前用香岳楼抵的债务,必须三日内还清,若再有人去找香岳楼讨债,我就让你知道,牢饭是什么滋味!”
陈老爷子火冒三丈,抓起桌上的杯子就朝着她砸了过去。
沈傲雪眼疾手快,轻轻一歪脑袋,便闪了过去。
“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们说话?我今日到要去问问你父亲,究竟是怎么管教自己的子女!”
老爷子以为将沈翊说出来,就会让她收敛。
可惜,重生而来的沈傲雪不给他们任何人面子。
她冷笑一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