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得知此事时,正在赌坊二楼内待着,却只见官兵们一齐涌上来,强行把他们赶走。
赌坊里的各位小厮面面相觑,无处可去。
萧明却显得云淡风轻,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他拿着扇子,淡淡扇了一把,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没想到县令竟然这般脆弱,这么快就按捺不住对他下了手。
“先让他们跟着我,去我的宅子里住着吧,你去把这件事告诉元兰,我就不去了。”
他冲着小七摆了摆手,示意他去找元兰,而后便自己转身,带着小厮们回到了宅子里。
小七不理解为什么二把手能够如此的不生气,但也没多问,也能从他讳莫如深的脸上领会到一些原因,虽然他谋略是不如萧明,但跟在他身边的时间长了,也能受到一些熏陶。
他领了命后快步来到了元兰家。
元兰正在家中为大娘熬制着止血止痛的药,见着小七过来,把汤药的火候控制好,起身招待他。
“你怎么忽然过来了?你们家老大人呢?”
她脸上带笑,瞧见了小七忧心忡忡的表情,也瞬间把笑容凝固在脸上,见他迟迟不语,坐下后倒了杯茶。
“
是赌坊,被县令给关了,我们家老大让我过来把这个消息说给姑娘。”
元兰听到这话,用拳头锤了一把桌子,忽地起身后,顿时怒上心头。
“狗县令竟然真的敢仗势欺人,对你们赌坊动手,他无非是想要仗着这一切为非作歹,这你们老大也能容忍?”
她撸起袖子,作势就要前去为萧明打抱不平。
小七见状,连连“诶”了几声,上前拉过了元兰,把她一把按在了凳子上,开口安抚她。
“姑娘,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想想,我们家老大都让我过来为你传达消息,这只能说明这没什么好在意的,是不是?况且无非是赌坊,关就关了,也就几日没什么钱赚的区别,我们家老大富得流油,压根不缺钱。”
小七这话让元兰哭笑不得,一时不知萧明听了会不会忍不住想要打他。
她的怒意因为小七的话消减了一大半,沉吟几秒后,又想到了什么,好奇询问着。
“可是这说到底,萧明毕竟是二把手,我自从去过赌坊,就没见过一把手,那到底是要给人家一个交代不是?好好的总不能说关就关,这么胡作非为,一把手不会有意
见吗?”
先前元兰没有得到机会询问一把手的下落,也忙着和萧明划清界限,不愿意过多理会这些,现在却可以知道了。
小七松了口气,原来元兰是在挂念这个。
他摸了摸头,“嗐”了一声,同元兰说着他们心知肚明的事儿。
“那一把手,其实是做给外人看的,一把手也是我们家老大的手下,也就是老大他不想太过于抛头露面,才担了个二把手的名号,不然为何赌坊上下人人都听他的?”
小七这么说,元兰才彻底把心放了下来。
“既然这样,那我就也不管那些了,你告诫你们家老大,如果有事就来找我。赌坊我们左右没什么大办法,不过想要解决生计问题,倒也不是那么难。”
元兰想着自己的那些小金库,应该养着萧明赌坊上下今生是不成问题了,况且他不会让自己那么做。
小七点点头,虎头虎脑地冲着元兰一笑,“那姑娘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我们家老大现在住在他的宅子里,一时半会你去赌坊是找不着他人了。”
他临走前,还同元兰自报了家门。
待他走后,元兰带着熬制好的药去了
冯盛家中,她把药喂给了大娘,马武找的大夫也刚来。
他带着大夫匆匆忙忙地闯进了屋子里,对大娘进行施针救治。
“她怎么会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腹部被刀剑捅穿,体内的器官已经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恐怕是已经回天乏术了。”
大夫摇摇头,颇有些无奈。
“你还未救治,怎么就回天乏术了?莫不是个无用的庸医!”
柳小公子听到这番话,不由得对大夫进行狠狠斥责。
被这么小的孩子指责,大夫气的脸都绿了,指着他骂不出口,不同小孩子计较,只得先行救人。
他继续对大娘的伤口进行查探,而后又对其进行止血和上药,为了不让她的伤口继续严重再下去,他没敢解剖。
但饶是如此,也能看得出来大娘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越来越虚弱。
大夫进行一番的拯救后,继续摇了摇头,退了好几步,对在场之人开口说明情况。
“她现在的伤口已经很深,老夫凭借多年的医术判断,恐怕无能为力,如果还妄图想要救治的话,只能说莫要幻想。这即便是扁鹊在世,也毫无用处。”
他的话让在场之人的心顿时跌到
了谷底。
元兰想到了昨日吩咐冯盛的小厮去煮着
的人参,拦住了大夫。
“你先不要走,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她话落后,去了外头,看小厮炖着的人参。
她掀开盖子看了一眼,发现煮的差不多了,“你先下去吧,剩下的我来。”
她示意小厮退下,而后用抹布包裹着,连带着药壶一并带到了屋子里去。
人参煮出来的味道带着特别的香气。
“我这是千年人参,煮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没动,不妨你看看,这对大娘的情况可有半分帮助?”
她虽然知道这个,可也不懂太多,自己涉猎有限,决意这种事情还是要求助专业之人。
大夫掀开盖子看了一眼,抚了一把胡须,略带满意。
“这的确是正经的千年人参,可以为她续命半个月。”
柳小公子听到这番话,眼泪瞬间止住,用袖子擦了一把朦胧的泪眼,当即对元兰跪下。
“兰兰姨,你的恩情我此生难忘,我会一直记得,谢谢你能拿出千年人参为嬷嬷续命,日后我必会想方设法报答。”
他的话带着哭腔,可对元兰跪下时,话却说的格外郑重,听得元兰的心头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