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
众人的视线刚刚好看向秦峰。
正正好便听见,秦峰朝着户部尚书唐本善开口的话。
那声音不大,但此刻殿上倒也无人出声,恰恰好,听的便清了一些。
什么什么,真润?
这小子说什么呢!
天启帝瞪着眼,好小子,你他娘的朝堂之上,也能说出这种话。
一众文官派系回过神则是有些幸灾乐祸。
边上的唐本善涨红着脸,回过神以头怆地。
“陛下,秦国公世子,辱臣小女,还请陛下为臣做主!”
秦松林则是脸色一黑。
这狗东西,怎么就分不清场合了。
刚才路上给自己保证的那些话,都记到狗肚子里去了。
“混账小子,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秦松林气的抬脚朝着秦峰踹了一脚,后者一下子便趴在了殿上。
这功夫,天启帝亦是回过了神,目光灼灼的盯着秦峰。
“好小子,唐尚书言你辱其女,可有此事?”
虽然心里多有不爽,但天启帝还是假意开口询问,希翼着这父子两在路上最好商讨好了对策。
随着天启帝开口。
丹樨下的一众群臣皆虎视眈眈的看着秦峰。
趴在地上的秦峰努力撑起身子:“陛下啊,小臣冤枉啊!”
“哦,你有何冤情,难道唐尚书用自己女儿冤枉你不成?”
天启帝眉间轻跳,虽然不抱希望,但还是开口问了句。
听到这话,秦峰则是扭了扭身形。
“陛下,还是让人先解开小臣身上的绳索,让小臣起身来回话。
小臣的身子弱,不像朝堂衮衮诸公,铮铮铁骨,说跪就跪!”
嗯?
秦峰这话一开口,整个大殿之上,一瞬间肃静。
天启帝李景愣了愣,随即便反应过来。
什么铮铮铁骨,说跪就跪?
好小子,你这话,听起来咋那么不对劲呢!
不过。
这些朝堂诸公,嘴里皆是为国大义,一副铮铮铁骨作态,行的却是那卑躬屈膝之事。
这小子,说的倒也没错。
李景心中一喜,这小子今日说的话,倒是蛮对他胃口的。
这功夫,一众群臣自然也反应了过来。
这小子,搁那阴阳怪气他们呢!
“竖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有人低声喝骂。
天启帝倒没理会,往边上挥了挥手:“下去,解开他的绳索!”
李景目光灼灼的盯着秦峰:“小子,朕给你机会,起来回话!”
殿上的侍从很快便解开了秦峰身上的绳索。
后者起身后,往身上拍了拍,随即目光看了看一众群臣。
“陛下,且听小臣狡辩!
不对,小臣没什么要说的话,小臣冤啊!”
“小臣一大早就被家父捆着来见陛下,实在是不知道犯了何等大错!”
“才使得陛下来亲自询问小臣?”
秦峰话音刚落,边上跪着的唐本善一瞬间便抬起头。
“竖子,你昨夜带人绑我小女,更是夜宿群玉楼,你敢说没有此事?”
“陛下,小女声名已被此子尽毁,还请陛下为臣做主!”
唐本善话音刚落,边上有一文臣立刻出列附声。
“陛下,秦国公世子背负皇室婚约,竟作出此等下坐之事,此一则不尊公主,二则目无皇室,皆大罪也!
还请陛下废除婚约,
严惩此子……”
随着此人开口,一众群臣紧跟着附和。
听到这话,天启帝眉头紧皱,目光死死盯着秦峰:“小子,你还有何话可说?”
“陛下,小臣冤啊!”
“小臣算是听出来了,没曾想朝堂诸公为了和亲之事,竟如此针对小臣!”
“前番听闻辽国使臣针对我大夏书院,小臣虽不在朝堂,亦有拳拳报国之心。
故此,小臣昨夜邀唐姑娘求教诗词歌赋,便是欲为我大夏效力。
没曾想,朝堂上诸公皆误我如此之深!
此,实在是太让小臣寒心了!”
秦峰这话说的义正言辞,朝堂一众群臣皆是忍不住翻着白眼。
边上的唐本善则是气的一佛出鞘,二佛升天。
“你,你……”
“噗!”
唐本善一口老血喷薄而出,整个身形跪在大殿之上,摇摇欲坠。
玉案之上,天启帝嘴角抽搐。
这小子,今日倒像是变了个样子,竟能有如此口舌。
他眼神下意识朝着秦松林看了一眼,后者此刻亦是瞪大着眼珠。
“陛下,此子……”
有文臣正欲开口,边上的秦峰突
然转头大喝:“闭嘴!”
他转头,看向边上的唐本善。
“唐尚书,尔身为唐姑娘生父,今日可见过唐姑娘否,不曾见过吧?
那尔,是如何肯定昨夜发生何事了?
不曾确认,便于朝堂之上行此作态?
岂不知你此番举动,是将自家女儿推于火坑之内,如此之事,岂是人父所能为也?”
话毕,秦峰转头,手指朝堂诸公!
“还有,尔等衮衮诸公,一上来便将罪名安置在小子身上
,无外乎是想借机逼迫陛下废掉公主和我的婚约。
此,便是为了那辽国求亲一事?”
“尔等岂非无视君父!”
“竖子,你懂什么,和亲乃一国大事,岂容你在此置喙!”
有一文官出列,眼神瞥向秦峰,再次朝着天启帝拱手:“陛下,我等此举,皆为国着想,此天地可鉴!”
天启帝还未开口,边上的秦峰便忍不住发笑。
“呵,和亲也算是为国着想?”
“陛下,朝堂诸公张嘴闭嘴皆是和亲,一国大事,岂是遣一公主和亲便能解决的了的?”
“陛下,此乃亡国之策啊!
言和亲者,皆是我大夏祸国之贼也!”
秦峰喝骂,随即转头看向一众朝臣。
“我且问诸公?”
“今日辽国陈兵边境,尔等和亲,明日西夷陈兵,我等是不是亦要和亲?”
“南越呢?
我大夏周侧,数十小国,可皆如此?”
“尔等亦是张嘴和亲便可解决?”
秦峰,语如炮珠,一番话开口,朝堂之上明显静了静。
天启帝瞪着眼,好家伙,这小子,什么时候言辞这般犀利了。
身后的秦松林亦是瞪大着眼。
嘿!这小子往日见了陛下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今日竟然能说出这般话。
难道说,这小子昨晚真的是讨教诗词文章去了?
秦松林满头雾水,文臣之中这功夫又有一人出列反驳。
“小子,休要胡言乱语,那些丹丸小国,怎配与我大夏和亲?”
“再者,如今辽国,岂是那些小国能比?”
“哦,这么说,那西夷,南越便配?”
秦峰嘴角发笑,转头看向
天启帝。
“陛下,还请诛此贼!”
话音落下,他扫视群臣,张嘴义正言辞。
“我大夏自古便是天朝正国。”
“诸位可知,大夏传承至今,朝代虽有更易,但天朝正统却从未有失!”
“那周侧蛮夷,岂能比我大夏之传承。”
“这九州之上,我大夏数千年来,传承未曾更易,那辽国呢,西夷,南越,才传承几十年!”
“比起底蕴,其等在我大夏面前,如荧荧之火,比之大日!”
“今日之四周蛮夷,便是那辽国在我大夏眼里亦不过纤芥之疾!如秋后之蚂蚱一般。
我大夏若睁眼,灭其国,亦不过如秋风扫落叶一般。”
“以小臣看来,似辽国这般秋后蚂蚱,不足为虑!”
“在小臣心里,我大夏为煌煌天朝,自当有,不和亲、不纳贡、不割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为臣民者皆为天子手下之兵将之气度。”
“如此,但凡言又言和亲者,皆是狼子野心,有祸国之罪!”
“正如此,陛下,此獠所言,可诛也!”
此番话说完,整个朝堂上肃然一静,那刚刚说话之人身似筛糠。
另一侧,一众武将,则是粗气如虹。
同样,玉案之上的天启帝亦觉得热血沸涌。
这小子,今日这番话,可算是说到他心眼里了。
没错!
他大夏自古以来便是天朝正统,岂是那些四方蛮夷能比拟的。
还有,这小子最后那番话更是让他心神震动。
不和亲、不纳贡、不割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为臣民者皆是天子手下兵将,说的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