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中年模样,须发皆是乌黑,鬓角和颌下长须随风飘动,头上发髻盘起,扎着一个木质发簪,身上穿的是夫子长袍,看起来不像是军中之人,反倒像是一个书院的夫子之流。
随着这人的到来,此地的灵气蟒蛇 竟有了消散的趋势,所有人都停止了厮杀,尤其是高酉。
他脸色一变,露出深深的忌惮。
“阴太尉竟然也来这儿了。”
高酉脸色一阵阴晴不定,他再怎么想留下王奇等人,也不得不放弃,因为来人正是七星殿右太尉阴十三。
七星殿分左右两殿,各有一个太尉执掌,高酉负责左殿,统御三军,掌管着九州府所有的军队,右殿配合左殿,主要负责监军、监事、监查之责,所有的参谋、军事行动都会经过右殿,这也是七星殿的平衡之道,确保不会让两殿中的任何一方一家独大。
要说在七星殿中有什么人是让高酉最忌惮的,一是七星殿的殿主,第二就是眼前的右太尉阴十三。
胖瘦师兄看到阴十三到来,连忙在一旁见礼。
“阴长老!”
没错,阴十三正是阴蚀山的长老,在这七星殿兼任右殿太尉。
看到阴十三到来,了解七星殿内情的胖瘦两位师兄长吁了一口气,心里的那块大石终于是落了下来。
“嗯。”
阴十三点了点头,淡淡地看了一眼众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奇感觉阴十三身上全无武者的气息,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这种感觉和当初第一次见到顾老的感觉还不同,顾老明显就是武道强者,虽然气息不显,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而阴十三给人的感觉就是实打实的普通人,可他身上那种浩然正气般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王奇疑惑。
“高酉,你胆子不小啊,连山门派来的参事都敢杀,别以为你是老夫的弟子,老夫不会动你?”
阴十三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怒斥高酉。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种师傅训斥学生的感觉,所有人第一时间都感受到了,心中不禁有种怪异的错觉。
事实上,高酉曾经确实是阴十三的弟子,只不过不是武道方面的弟子,而是读书识字方面的,这是夫子和学生的关系,所以阴十三完全可以以长辈的语气训斥高酉,而高酉还不能反抗。
高酉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阴十三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了他都没反应。
“还不快滚,留在这是想让老夫请你吃饭吗?”
阴十三似乎是骂累了,最后指着白虎堂外面,扯着嗓子吼了起来,完全摒弃了老夫子的气度涵养。
“哼!”
高酉灰溜溜的拂袖而去。
这一变化看得王奇目瞪口呆,在刚才交战的短暂时间里,高酉的难缠程度跟大长老和顾老不分伯仲,可这么难缠且狠辣的一个角色在阴十三面前,竟然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话说,这左殿太尉是这么一个尊师重道的人吗?
王奇继续怀疑。
高酉走后,一切事了。
胖瘦两位师兄带着众人向着阴十三走来。
“多谢阴长老解围。”
胖瘦两位师兄拱手说道。
“就算老夫不出手,你们也不会有危险,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小友就是王奇吧!”
“果然天纵英才,后天武道修为竟能和高酉分庭抗礼,剑道神通果然不同凡响。”
王奇此刻却是谦虚了起来。
“阴长老说笑了,要不是您老出现,说不定我们现在早就没命了。”
“是嘛!”
阴十三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奇,嘴角抿起一抹弧度。
事实上王奇并没有被逼到山穷水尽的程度,主要是聂子圣在一旁,他不敢暴露太多。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全力实战天星剑阵,高酉根本挺不到现在,可以说阴十三的到来,明面上他是解救了王奇等人,实际上解救了谁还未可知,阴十三似乎对王奇的实力有些了解,当王奇谦虚的时候,他也没有戳破。
在众人看来,阴十三不仅帮他们解了围,而且后续还帮他们安排好了一应事物,感激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这些人中只有两人对阴十三并不是那么感激,一个是王奇,另一个则是聂子圣。
王奇是觉得自己并不会有危险,虽然心生好感,但不至于上升到救命之恩的感激,而聂子圣更不用说了,作为夺舍人类的妖兽,其隐藏的手段层出不穷,况且眼前的迷局透露着不止一处的诡异。
首先,堂堂一殿太尉却要置他们于死地,这就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了,再加上阴十三却能够“恰到好处”的到来,其中深意如何足以引人深思。
不过这些都是王奇的猜测,也或许一切都是巧合,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但愿没那么多事。”
王奇将心中杂乱的思绪抛之脑外。
经过此事一闹,这白虎堂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便是穹顶
也是变得凹陷,如果不是因为是在山腹中,说不定早就破出了大洞,再加上散落的一地死尸,宣告者此处经历了一场大战,宛若战场的氛围将这一切变得死寂而又惨烈。
随着众人的离开,此处再次陷入了黑暗。
王奇等人随着阴十三离开白虎堂之后,便随着他往深处走去,至于这里的杂乱自然是由专人来处理,不过这些都是私底下解决的。
经历此事,这一行人谢绝了接风洗尘,在阴十三的安排下他们住进了一个山洞中,这里属于军营,只不过这里的军营都是建立在地下的,好处是不受外界影响,绝对的安全,但也有隐患,一旦被对方找到老巢,一顿火攻就有可能将这里的一切都给摧毁,比如方才得灵气蟒蛇。
也正是今天的经历,使得王奇在今后掌握七星殿之后才大兴土木,将这里的设施完全推翻重建,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正是夜晚,之前灵气蟒蛇的暴动引起不小的动静,发现的人自然不少,不过由于是在军营中,军法严苛,高压之下很快便将暴动强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