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规模小的话,那就忍痛割肉,让大伙凑一凑,赶紧等到明天春天的时候把水库给建好。
就这样,窦建云带着官员们浩浩荡荡的沿着河渠前行。
“殿下,您快看,好像来了很多官人。”
廷尉周明锐来到子婴身边小心翼翼的说着。
子婴纵目看去。
确实有不少人正往这边赶来。
也确实如周明锐所言,很多人穿着官服。
就在子婴愣神的功夫,当地县衙的两个官差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闪开!”
“此地不宜久留,通通闪开。”
本地的县尊老爷出行那都是必须清理道理的。
况且此番出来的可是窦建云这样的一郡郡守。
子婴车驾就在河道岸边停靠。
他身边的护卫也有七个人。
只是大家都着了民人商贾的穿扮。
以至于这里的官差没能认出来。
“放肆,你们……”
廷尉周明锐正要呵斥,但被子婴阻拦。
“何人来此巡视,好大的官威啊。”
子婴此时此刻,在是特么的满腔怒火不知道往哪里发泄呢。
怒意凌然的盯着那两名官差,愤恨的啐骂了起来。
“找死吗?来巡大人是郡守窦大人,尔等还不速速闪开?若是延误了窦大人的行程,我等便要你的项上人头!”
官差耀武扬威。
子婴略微愣神道:“你们说的可是窦建云?”
“放肆,尔等刁民竟敢直呼窦大人名讳!”
这一下,子婴已经确定了窦建云的身份了。
廷尉周明锐暗暗惊奇。
心中的思绪难以平息。
这事发生的也太特么的巧了吧?
窦建云来这里干什么?
他之前不是还跟公子殿下申请河道补贴吗?
如今这是做贼心虚,前来这里查缺补漏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
周明锐瞬间秒懂。
准确的说窦建云的报应这就来了。
他这就是纯属典型的主动找死。
子婴目光轻佻。
站在他身后的郎中卫立即心领神会。
上前便将挡了圣驾的官差踢到两边。
“大胆,你们找死,是要造反吗?”
这边的纠纷跟喊叫,立刻引起窦建云的注意。
窦建云也带着大伙赶了过来。
“朗朗乾坤,竟敢殴打朝廷的官差?”
“来人呐,把他们锁了一并下入大牢!”
县令汪朝大喊。
“嗯,都别愣着,速将他们尽数处决。”
窦建云也附和了一句。
他现在的心情也是处于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状态。
根本没那份心境过问具体的矛盾起因跟缘由。
他想的就是把郑国渠的缺陷都记录起来,然后抓紧时间弥补。
“窦大人,你想处置谁?你敢处置谁?”子婴语气粗重,说话的声音不由得增大了几分。
“你……你们真是找死。”
“岂敢跟窦大人如此说话?”
汪朝怒斥。
他是本地的县尊大人。
此行郡守来此,已经足以让他蓬荜生辉,引以为傲了。
若是郡守大人有丝毫闪失,他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嚷嚷的功夫,汪朝就亲自迈着一瘸一拐的腿朝着子婴走了过去。
可是作为大巴山郡郡守的窦建云却在这一刻怔住了。
他虽然没有看清楚子婴的容貌。
却也记得子婴的声音。
子婴前两天在浣陵郡的郡府内教诲他的时候,那声音记忆深刻。
如今这说话之人声音却是如此的熟悉!
他忐忑不安的循声看去。
果然啊!
果然是当今的监国皇长孙,子婴!
只不过是微服私访的监国长孙!
窦建云瞬间呆若木鸡,魂不守舍。
看到汪朝带着衙门的官差已经朝着子婴靠近。
窦建云才反应过来。
“住手!”
“都给我住手!”
窦建云嗓门大爆,厉声呵斥。
“大人,还望赎罪,此地出现刁民,是下官御下不严。”
“这些刁民意图行刺大人,应当杀无赦。”汪学朝急于表现。
窦建云却是箭步冲了上去,照着汪朝的脸颊便是一记火辣辣的巴掌。
之后,在场的所有大巴山郡前来的官员全部哆哆嗦嗦的跪在子婴的面前。
“臣叩见公子殿下!”
窦建云的身体弯的跟一只小虾米似的。
他整个人瑟瑟发抖,面色更是如同一张白纸。
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当今大秦皇帝陛下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这一次,他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因为他被抓了一个正着,被逮了一个典型!
窦建云的大脑空白一片。
甚至觉得眼前的画面异常恍惚。
透着浓浓的不安全感。
但他也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认错人。
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深得始皇帝嬴政赏识的皇长孙。
两天之前,他可是亲自见到过子婴的尊荣的。
岂能轻易的忘记?
“殿下?”
“殿下?”
不仅仅是窦建云。
跟随窦建云前来的那些官员们此刻也是脑瓜子嗡鸣的。
挨了窦建云一记耳光的汪朝是现场最懵逼的人。
尽管他也不愿意相信子婴真的会出现在这么扯淡的地方。
可是他见窦大人都五体投地了,自然不是一个玩笑。
眼前这年轻人就是当朝的监国皇长孙,子婴。
此刻大家都在跪拜。
一个个表情错愕,俨如一尊尊雕塑。
浑然不知道子婴何故出现此地?
千思万想,也只有一种可能,一个解释。
子婴此番就是专门来微服巡查郑国渠的。
“殿下圣驾,臣惶恐,恳请殿下宽恕臣迎驾来迟之罪。”
窦建云终是率先打开了话茬。
不先说话也没关系。
那充其量会被安上一项大不敬之罪!
“惶恐?”子婴冷声道:“你是惶恐我的突然到来?还是惶恐真看到的实际画面?”
不等下面的人回应,子婴没好气的啐道:“窦建云,我问你这郑国渠是怎么回事?”
“朝廷让内史府拨钱五百万,你等为官一郡,却是这般做派?”
“你来给我好好说说,此事该当如何?”
窦建云浑身冒着热汗。
该当如何?
解释是解释不清楚了。
自己只会越描越黑,从而把事情牵扯的越来越大。
最终,还不得按照秦律处置啊?
按照大秦律例,他这样的罪过真的不小。
最起码也是一个斩监候。
如果牵连甚广,那就是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