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叶轻烟点了点头，她看林风的样子，总觉得他藏着什么事儿，“我说你怎么幸灾乐祸的样子，你是不是知道……”

林风一把捂住了叶轻烟的嘴，冲着她伸了伸手指，示意她将手机放在车上，然后从车上下来。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林风凑到叶轻烟耳边说道：“是我搞出来的。”

“这么神秘干什么？”叶轻烟说，“我们非要用这个姿势说吗？”

林风离得叶轻烟很近，若让别人看到了，不免会认为两人是正在热恋中的情侣。

“还真是。”林风回答道，“经过调查，我和沈主任认为凶手可能不是黑客，更有可能是一个被唤醒的AI程序。那所谓的招魂仪式，就是唤醒这个AI的方式。这个AI依托于无限之城的整个网络，它可以存在于任何一个地方，也就是说，它很可能通过任何一个能联网的东西听到我们的谈话。”

“所以我怀疑，我们之前的谈话这个凶手AI都听到了。”林风的声音很小，“我故意让那些巡查搞出大动静来，是想让这个AI知道，总署正在满世界找那个失踪的女孩。上城区和下城区不同，下城区有留下来的老式下水道，而上城区的污水都是直接排往下城区的，那个失踪的女孩只能通过地面到达想去的地方，没法钻起来了。”

“AI最大的特点是算力特别高，但它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它们的脑子不会转弯。它一定会计算一条最安全的道路，那我就利用这一点，给它留一条路。思凤街，汇通路，一直延伸到龙城大街，安宁街……”

叶轻烟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条路线，这条路远离了高大的建筑，再旁边是一条环城东路，周围都是一些空旷的工厂，再与林风之前划出来的搜索面积相结合，便得到了几个重合的区域。

“你觉得最后一个失踪的人，会出现在你想的那几个地方吗？”叶轻烟问。

“我只知道我们必须试试，如果招魂仪式是激活AI行动的一种办法，那么那五个人死后，该轮到的就是我们五个了，我想王超的系统重新启动，也和这个AI有关系。”

叶轻烟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如果照你这样说，凶手压根就不是人，我们就算能救回这个女孩，可我们要怎么抓到凶手呢？”

“事情要一步一步做。”林风说道，“能救下她再说。我研究了路线图，知道计划的，只有你我两个人，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容易成功，总署的车不能开了，把装备带好，我们按照远近顺序一路找过去。”

总署行动组的专车烈禽是全程联网的，做起事来自然是掣肘，两人回到总署，林风骑上了他的枭龙：“纯机械，不含任何芯片，自然不能联网，骑这个，AI未必能发现我们在什么地方。”

说完，林风总觉得这段台词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想，这才发现这不是沈若溪的台词吗，她是最推崇无芯片的机械义体的。

林风利用AI极强的算力，反过来套路AI，那些巡查“形式主义”得越明显，事情闹得越大，那么越有可能让AI注意到。

这段时间林风一直在和仿生人打交道，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仿生人就是拥有了人体的AI，林风知道AI的智商虽然极高，但情商总是一般，这些AI未必能想明白人类之间的弯弯绕绕，人类之间的人情世故以及尔虞我诈。

“把手机留下。”林风说，“任何能联网的电子产品都别带在身上。”

枭龙发出内燃机的轰鸣行驶在环城东路上，路面上的汽车不多，天上偶有飞行器掠过。

叶轻烟腰间别着电磁枪，背后背着热刀，她轻轻环抱着林风，感受强风吹过她的短发。

人造太阳的亮度逐渐调低，告诉众人夜晚逐渐来临。

林风留下的这条路线，周遭都是一些工厂，虽然在上城区，但周围的住户极少，几个小时里，两人已经陆续搜查过了两个地点，正往下一个地点赶去。

“不知道闫俊德联系不到我们两个是什么心情。”叶轻烟说。

“他是一个成熟的仿生人了，不用我们也能做事。”林风抬头看了看人造太阳。

老冯透过窗户看了看人造太阳，此时的光芒已经黯淡，他脱下药厂的衣服，给一批从生产线上退下来的老款机械人连接好充电器，准备到不远处的门房休息。

按理说五六十年不算是一个老厂子，生产线几乎没有什么损坏，但无限之城的科技发展太快，五十年前的机械人和他这个糟老头子一样，已经该淘汰了，最不济，这些机械人的电池也该换换了，用了五十年，多少有些受损了。

但药厂的老板显然不愿意在这些机械人上投资了，他以每天三顿饭的价钱找来了老冯，让他在固定的时间给这些机械人充电，成本远远低于将这些机械人都换了。

对于一个没什么手艺的糟老头子来说，每天能有三顿饱饭，已经是个极好的工作，他再一次清点了需要充电的机械人，看了看还坚持在岗位上的其余机械人，听着机器发出嗡嗡声，将门锁好。

老冯哼着小调往远处的门房走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环城东路上的路灯代

替了人造太阳的光芒，但亮度没有那么高，远处霓虹灯兀自闪烁，影影绰绰之下，老冯看到了一个人影。

上城区的治安还算不错，可这里较为偏僻，偶有下城区的小偷小盗顺着高架的支柱爬上来，不过这些人手里要是没什么武器，一旦惊动了那些机械人，巡查很快就能赶到，他一个糟老头子，也没必要和这些人硬刚。

老冯缓缓后退，不敢惊动来人，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影忽然转过了身来。

见到眼前这一幕，老冯吓得摔了个屁股墩，可眼前的这人，却扭曲地朝他走来，整个人一颤一颤着，仿佛他小时候玩过的提线玩偶。

老冯双眼一黑，脑袋发蒙，他知道这不是人，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