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俊德点了点头：“我现在就联系。”

林风心想，闫俊德这边照明，同时共享着王超眼中看到的画面，又连接着总署的报警渠道，不断甄别报警信息中是否与此案件有关，此时又能同时联系五名家长，还能与他们两个进行信息对话，这都不知道是一心几用了，换做人类，这怎么也需要六七个人同时行动。

“你会死机吗？”林风问，“你同时能响应多少程序啊。”

闫俊德说道：“任何芯片都有上限，理论上我会‘死机’，但具体要同时做多少件事儿才会导致CPU过载重启，我也不知道。”

“那你重启会丢失记忆吗？”林风又问。

闫俊德摆手：“不会，我的储存空间足够安全也足够大，理论上我能不停机运行五百年，期间只要芯片不受损，即便是五百年前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也和此刻发生的事情没有区别。于我而言，时间代表着外壳以及芯片的逐渐磨损，我同时活在现在与过去。”

“那未来呢？”林风说，“我不想知道过去是什么样，我倒是想知道，未来是什么模样。”

闫俊德回答道：“未来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我可以基于现在的数据进行分析预测，但就像在我诞生的那一刻，我不知道我会诞生一样，我也无法准确预测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因为人类永远不会朝着既定的预测行动，根据现有的数据看，人类总是在螺旋循环中一次次崩坏，又一次次重建。”

林风倒是赞同这一点，人类从过去得到的最大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来不会吸取教训。

“我喊王超和高睿回来了，这里岔路过多，难以追踪，但是我调派了许多无人机过来，我将他们进行编队后，能区域性地进行扫描，能提高效率。”闫俊德说道，“那五名家长同意见我们，但他们很忙，要求我们马上赶到。”

闫俊德带着两人往外走：“我设定好了路线，到时候一架无人机会来把人头和你所说的义体芯片送到沈若溪那里。”

王超和高睿出来汇合，几人又上了车。

林风在车上分析人头的事情，这颗人头是从黑暗中飞过来的，速度极快。一颗死人头肯定是不会飞的，那么就只有可能是被什么人扔过来的，但寻常人的力气，是不足以让人头飞这么快的，更重要的是，这目的是什么？凶手为什么要把人头扔过来，是那无头身扔过来的吗？

“你们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吗？”林风问。

王超回答道：“我们顺着那个方向找了好久，但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里的环境太复杂了，凶手随时都可以逃到路边的平房里，以我们这几个人，不可能一间间进去找。闫长官已经调了无人机过来成矩阵监控，应该能找到。”

林风心想那些人真是给了闫俊德不少权限，他这个一级探员恐怕都申请不到这个资源。

在通往上城区的路上，林风看到了空中掠过的矩形无人机队，远远看去，如同在空中铺了一条毯子，一架无人机悬停在车前，闫俊德用包装了人头和林风的义体芯片，让无人机送往奇点医院。

闫俊德说道：“我已经通知沈主任了，她说三零体内的义体芯片信息已经在破译中了，马上就会有结果了，她还让我给你带个话。”

“什么话？”林风问。

“她说她想你了。”闫俊德说。

林风啧了一声，心想沈若溪这人还真是直接，难道这沈老师是看上自己了？

闫俊德忽然噘嘴虚空亲了一下：“这也是她送给你的，由我代为转交。”

林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汽车驶入了上城区，往中心区开去，五名失踪少年的家长约闫俊德在无限一品小区的一栋别墅见面，这是无限之城最好的小区，依朵生前就在这里住，林风也算是见识过这里的豪华。

闫俊德又是亮明证件，又是刷脸，在清一色的机械保安的注视下，这才进入小区内。

搜身之后，几人才进入了别墅内，一张极宽的真皮沙发上，坐着几个中年男女，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站在几名保镖，有人类，有机械人。

“坐下。”最中间的一人说话了，“我知道你们的身份，废话不要多说，你们什么时候能找到失踪的孩子？”

林风说道：“眼下的情况恐怕不是失踪，我不知道闫俊德和你们说了没有，我们发现了大头的头颅，正运到奇点医院尸检。我需要一些资料来了解，例如他们为什么会去下城区的平房，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从什么地方得知召唤仪式的。”

一名保镖走了上来，他将几份纸质资料递了上来。

中间的那人说话了：“这些资料都是保密的，你们要签字，不能传出去。关于我们各自孩子的有关信息，都在里面了。开门见山地说，家大了难免贼惦记，除了一部分人以及他们自己，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父母是谁，这能免去大部分的麻烦，之前我们怀疑是有人绑架了他们，但现在看来另有隐情。”

“眼下我们赋予了闫俊德很高的权限，任何事情都可以通过他来沟通。听老张说你用五天就破获了依朵的那个案子，是罪案科最聪明的

人，把问题解决，就这样。”

林风见这几个人都阴沉脸，并看不出有任何悲伤的神色。

林风签了字。

看着这些纸质资料，林风意识到，这些人之所以不用网络传递信息，恐怕也是害怕造成信息泄露，故而用最传统的方式。

几人只是和林风点了点头，便纷纷离开，对话时间甚至没五分钟。

在一阵保镖的簇拥下，几人分别坐上飞行器，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叶轻烟看着这些人耸肩说道：“就这几张纸，也让我们跑这么远过来？我怎么看他们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孩子，那两个死去孩子的父母，我甚至都无法从表情上分辨出来是谁，好像死的不是他们的孩子，没一点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