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看了看叶轻烟，又抬头看了看围墙，眼睛瞪得老大，叶轻烟却噗哧笑了出来：“你身手算不错了，可跟我比，还差了那么一点。你翻墙的时候，我已经跳下来了。跟你开个玩笑嘛，看把你吓得，你怕鬼啊？”

林风顿觉无奈，同时也暗中惊讶，叶轻烟的身手比他想得还要好。

“我这不是配合你的表演吗。”林风说着话，人已经跃过凹槽，往屋子里走去了。

屋门外也上了锁，叶轻烟利用“技术”打开了门，这一下两人知道，为什么外面的那些邻居会如此忌惮了。整个屋子的水泥墙面都涂满了红色的符号，这些符号乱七八糟，看不出有什么含义。

林风靠近墙壁，用手碾了一点：“有淡淡的血腥味和机油味，说明时间已经很久了，味道几乎闻不到了。找找附近有没有什么袋子，取一点回去检测一下，看看与陈美瑶的生物信息是否匹配。”

“看来真是赛博精神病。”叶轻烟站在屋中，认真观察着墙壁上的“鬼画符”，“我执行任务的时候，时常能遇到一些赛博精神病，他们有一个特性，时不时发出毫无意义的吼叫，要不然就是涂各种无法理解的涂鸦，从这两点分析，陈美瑶都符合。”

“但赛博精神病，只有那些进行了义体改造的人才会得。”林风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脑袋，“但陈美瑶的信息里没有这一条。”

“但如果说这一点并没有录入信息库呢？”林风自问自答道，“那就能解释通了，她或许在郭曲那里改造了义体，但郭曲并没有将义体信息录入网络。”

叶轻烟皱起眉头：“你是说非法改装义体？可郭曲是奇点公司高级义体制造师，他又不缺钱，为什么要非法改装义体？这在无限之城那些领导的眼里，恐怕是比死几个人还严重的事情。”

林风说道：“这就是问题了。郭曲和依朵偷偷摸摸在下城区见面，恐怕就是为了这些事情。除了这些，你还从这些涂鸦上看出了什么？”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叶轻烟说，“你看到什么了？”

“痛苦和恨。”

林风闭上了眼睛，他手指弯曲，指尖贴在墙壁上，用力一抓，指甲与墙壁发出尖锐的啸叫声，令人头皮发麻。而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陈美瑶的模样，他仿佛变成了陈美瑶，在每一个阴冷的雨夜，靠这种方式宣泄内心的痛苦。

“你怎么了？”叶轻烟警惕地看着林风，“林风？”

林风咧起嘴角：“嘿嘿，我是陈美瑶。”

叶轻烟骂了一声，当即就踹了过来，林风连忙躲避，赶紧说道：“跟你开个玩笑，你看你过激了吧？”

这一脚结结实实踢在了墙壁上，震得头顶灰尘都落了下来，林风心想，若不是自己躲得快，恐怕肠子都得挤出来。

“你心眼真小。”叶轻烟说道，“我不就是进来的时候吓唬了你一下吗？这你也要还回来。”

“等等。”林风却举起了手，他走到叶轻烟踢在墙壁的位置，用手敲了敲，“当当”的清脆声传来。

叶轻烟也听了出来：“空的？”

两人以这一点为圆心，不断往外敲击，最终确定了空鼓的面积，高大概两米，宽大概一米，不知道有多深。

林风认真观察这块水泥墙，片刻后他说道：“这里的涂鸦好像比其他地方的新一点，可惜没带扫描仪来，要不然能利用化学性质分析一下里面有什么东西，不过有你在，我看也不用那么麻烦。”

叶轻烟笑了笑，她明白了。

林风找邻居们要来了合金锤之类的工具，叶轻烟擦了擦手，挥动合金锤，一锤锤砸在墙壁上，很快墙面便出现一条裂缝，叶轻烟乘胜追击，裂缝越来越大，石块四溅，她放下锤子，透过缝隙去掰水泥块，硬生生用手掏出了一个洞来。

林风探头往里面看，就见墙里似乎埋着什么东西。

“继续。”林风说道，“好像是个盒子。”

两人忙活了一阵，终于将墙壁砸开，这才看到埋在墙里面的，竟然是一口木头棺材。

“这是棺材吧？装尸体的那种？”叶轻烟问道。

林风点了点头：“历史课上说过，几百年前的人，如果家人去世了，他们就用这东西将尸体收敛，之后又把棺材埋进土里，等泥土里的微生物将人体分解，这叫尘归尘土归土，现代人恐怕无法理解。不过这种东西没人用了，没想到还能在下城区看到，这种木头，恐怕也花了不少钱。”

两人合力将竖着的棺材抬了出来，摆在屋中。

林风注意到围墙上有几个脑袋正往里看，心想肯定是刚才砸墙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的好奇心，于是说道：“不用怕了，就是这东西在作祟，现在解决了，胆大的要不进来看看？”

“不了大师，我们主要是担心你们两个，没事就行。”一名邻居连忙说道。

“我说，陈泽之前是干什么的？”林风拍了拍棺材，“这木头可不便宜吧？”

一个稍长的声音说道：“便宜不便宜的，他也没花钱。陈美瑶在上城区

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曾经给陈泽在上城区揽过差事，说是给树木修剪枝丫的，他们说树木不修剪容易死，不结果子，咱也不知道，反正这种生物就是挺娇贵的。”

“不结果？”林风说道，“果木？”

那声音回答：“不清楚，反正干了没多久，他就被退下来了，他说人家都用机器人工作了，比他干得好，比他干得快。他回来的时候一块芯片也没捞到，人家把这些树枝给他了，说抵了他的工资，他就全带回来了，我们以为他卖了，没想到还留着，这东西除了卖给有钱人当艺术品，还能有啥用？”

果木，大量的果木，足够用以制作黑火药的果木。

“陈泽上过学吗？识字吗？”林风又问。

“没有。”邻居回答，“他要是读书识字，早自己教她女儿读书了。”

林风俯下身子，几乎贴在棺材上，仔细去闻，是有一种独特的香味。棺材并不厚，也可以说是薄薄的一层，他似乎闻到了其他的味道。

“开棺。”林风说，“里面有血腥味。”

“难道躺在里面的就是陈美瑶？”叶轻烟问。

林风没有回答，他拿起合金棍，顺着棺盖缝隙撬了进去，咔啪一声，棺盖打开，他将棺盖推到一旁，探头往里看。

叶轻烟也凑了上来，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