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昏暗空间内灯光全部打开,林风这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间极为宽阔的手术室内,在他旁边,还有一张手术床,此时床上已经躺了一个人。
林风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的确是他的“老熟人”——资源部的李主任。
“他怎么在这个地方?”林风问道。
吴主任在助手的帮助下,已经换好了手术服:“他该出现在这里,就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蒋先生看好的人吗?”林风刚说完这句话,立马意识到,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不也是蒋先生“看重”的人?
吴主任只是笑着。
助手说道:“剂量没问题,他应该三分钟前就醒来了,怎么没动静?”
吴主任伸手重重拍在李主任的肚皮上,只见李主任忍不住缩着身体,原来他早醒了,但一直都在假装昏迷。
“别杀我,我有钱,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们。”眼见伪装失败,李主任连忙求饶,“你们是什么人,林风,又是你搞鬼是不是?”
“李存壮,你看我这个样子是能搞鬼吗?”林风说道,“我倒是好奇,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太想进步了。”吴主任说,“李主任,上次制作复合型绳子的某种材料,你得到消息后暗中囤积,想赚钱是没错,可总不能你吃肉,让那些议员喝汤吧?他们让我帮你看看,是不是你脑子出问题了。”
李主任脸色铁青,冷汗直冒:“我亲戚……”
不等李主任多说什么,其余助手已经推着手术车站定,吴主任拿出了骨锯来:“安静,安静,马上你就会听话了。”
吴主任双手双脚被束带束缚,此时助手们又拿出了更多的束带,将他一圈圈牢牢捆住。
骨锯发出嗡嗡的声音。
林风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又看向李主任的光头:“你们都不给他打麻药的嘛?”
骨锯已经碰到李主任的颅骨,尖锐的摩擦声甚至让林风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李主任像是蠕动的蛆虫,在惨叫声中不断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吴主任像是吃饭一样随性,仿佛干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我们会对他的前额叶进行一些切除与修复,需要实时确定,李主任,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李主任哪里顾得上思考,他只能用无尽的惨叫来回答吴主任的问题。
头盖骨切开了一个圆盖形,助手们清理干净血液后,李主任的大脑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吴主任轻车熟路地切开灰质:“林风,给你变个魔术。”
似是切断了某种神经,本来在嚎叫的李主任立马停止了惨叫,林风甚至觉得他的眼神都清澈了不少。
“看。”吴主任说道,“人体就是最伟大的机器,只要搞懂运行逻辑,就能操控它。”
吴主任一边忙碌,一边问道:“叫什么名字?”
“李存壮。”
“你把资源都藏哪里了啊?”
“下城区西北方二号矿藏往北三百二十公里处的地下。”
吴主任点了点头:“很好,很听话,你喜欢什么颜色?”
“黑色。”
吴主任摇了摇头,对助手说道:“拿来。”
助手拿来了一种液体,吴主任将液体注入到了李存壮的大脑里,紧接着他说道:“你不是喜欢粉色吗?”
“对。”李主任忽然说道,“我喜欢粉色,不是黑色,我喜欢粉色,粉色,我爱粉色,我从小就喜欢粉色,我们全家都喜欢粉色……”
“你们能改变他的想法?”林风问,“我之前好像听杨主任提过。”
吴主任倒不隐瞒:“人的意志千奇百怪,但殊途同归,都是由大脑生成的,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多条细分领域,可以做到点对点的修改,像喜欢什么颜色,爱吃什么东西等,很容易可以修改,不过涉及到核心意志,就比较麻烦,例如身份认同,社会认同,主义认同等,不过我可以给你做个实验……”
吴主任再一次注射液体,同时问道:“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李存壮回答。
吴主任加大剂量:“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
继续加大剂量。
“男人还是女人。”
“男。”
吴主任几乎用了最大的剂量,李主任本已经停止了挣扎和惨叫,此时忽然迸发出了强烈的喊叫声,他全身的皮肉几乎都扭在了一起,蓦然间已大小便失禁。
“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吧,求你……”
他的声音仿佛充满了虔诚,蠕动的大脑不断喷出血液来。
林风不能感同身受,但林风能意识到这种痛苦,和IOEH技术几乎如出一辙。
“大慈大悲的赛博菩萨,求求你杀了我吧,我有罪,我罪孽深重。”
“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吴主任又问。
“我是女人。”李存壮回答。
吴主任将金属片刺入李存壮的大脑,又问:“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李存壮的声音都变得
尖锐了一些。
吴主任看着仪器,最终说道:“没有撒谎,很好,痛苦很快就会过去的。”
“这也是治疗的一部分?”林风说,“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女人?”
吴主任耸耸肩:“需要他听话就好,出去后,他还是那个资源部的李主任。”
“要听话,知道吗?”吴主任说道。
“知道。”李存壮回答。
“先这样。”吴主任说道,“议会那边没有提具体的要求,只要求听话,送到3区观察。”
助理们接手接下来的缝合工作,李存壮虽然没有打麻药,但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一丝反抗,即便助手们将所有束带都拆了下来,李存壮也没有一丝要逃跑的迹象。
吴主任用镊子夹着一块大脑物质,丢到一旁的医疗垃圾桶中:“部分前额叶。”
李存壮的手术在林风的眼皮子底下完成,李存壮当场就下了手术台,在助理的带领下,走出了门。
“你懂什么意思吧?”吴主任看向林风。
“知道。”林风说道,“要是不配合,我的下场和他一样,你们想怎么折腾我就怎么折腾我。”
“不。”吴主任说道,“是治疗,人是最会说谎,最虚伪的动物,如果大家都直来直往,没有隐瞒,没有虚伪,整个人类的文明一定会更上一个台阶。助理,带他去5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