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林风又吃了一颗止痛药，虽然还能感觉到疼痛，但都在他能忍受的范围里，但他也明白，如果迟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恐怕他和陆大鹏后期的症状一样，需要以瓶为单位猛灌止痛药，而当止痛药也不起作用后，就只能采取更极端的办法了。

叶轻烟拿下了胳膊上绑着的仪器，又抹了一些葡萄糖软膏，再一次将电极圆片贴在手腕处，她打开开关：“不得不说，以现在的科技水平，有时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这氢氟酸我就是第一次听说。”

“氢氟酸有腐蚀性，而我们要去的那个化学蚀刻厂，肯定也有这种化学物质，再加上魏老太曾经也在化工厂工作，一切都和化学品有关，就算不用什么公式计算，这也不能看作是单纯的巧合吧？”林风看向闫俊德。

闫俊德回答道：“氢氟酸一般用来提纯某些物质以及蚀刻某些物品，可以在玻璃或者陶瓷等表面雕刻图案文字等等，也可以用来除去芯片表面的氧化物……”

“除去芯片表面的氧化物！”林风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或许陆大鹏也意识到了，在他的脑子里，可能存在某种芯片。”

闫俊德说道：“常温下，这两种物质反应的速度不快，但是的确会反应，你的猜测有一定道理。”

闫俊德是以总署的身份联系到的陈厂长，而且为了节约时间，飞行器直接开到了化学蚀刻厂外的停车场，即便在下城区，这个工厂的位置也足够偏远，周遭大部分平房都属于废弃状态，只有零星一些屋子里似乎有流浪汉居住。

化学蚀刻厂围墙高耸，合金丝网上都是尖刺，每隔几米，都有自动化的武器，武器上都有奇点科技公司的名字，看样子都是经过了报备的。

林风等人的身份资料是录入内网中的，属于奇点公司白名单当中，除了死亡之塔那种独立的机构外，这些自动化武器会自动识别人脸，从内接网络中确认权限。

因此当三人下车的时候，自动化武器自动解除了警戒状态。

林风说道：“一个化学工厂搞得和监狱似的。”

叶轻烟说道：“这也不意外，这里在下城区都算边缘了，离着荒漠区太近了，这么大的一个工厂，是那些掠夺者眼中的香饽饽，要没有防御手段，这个工厂明天就会被抢空了。”

“这都是奇点科技的自动化武器，奇点公司真是深入无限之城的方方面面。”林风感叹道。

“这家工厂都算奇点高管派系下的工厂。”闫俊德说，“任何一个人的吃穿住行，追溯到源头，背后恐怕都有奇点公司的影子。”

“包括你。”林风指了指闫俊德。

此时大门内嵌的一扇小门打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危在旦夕”的几根头发：“林科长，闫探长，叶队长，你们可是大红人啊，我在网上看见过你们，您脑袋这是？”

“工伤。”林风说，“不碍事。”

“真是为市民服务的好科长啊，您太辛苦了，我敬佩您，我最佩服的就是在治安总署工作的人，那外骨骼制服是真帅啊，您长得也帅……这位闫俊德探长也是一表人才，再说叶队长，哎呦，真是仙女下凡间，人间哪得见啊……要我说啊你们这么年轻就能……”

林风忙摆手阻止：“别恭维了，再恭维就假了，我们是罪案科和行动组的，也不是来检查你厂子是否合格的，职能不同也管不到你，我主要是想问你一些问题，我们进去说？”

陈厂长一拍自己的脑袋：“你看这事儿闹的，进来说话。”

厂区占地面积不小，几个大型的如棚户一样的车间并排靠在一侧，另一侧是几栋矮楼，显然是厂里“高管”平时工作休息的地方。

“几位来这边。”陈厂长伸手引路，“我这里有奇点公司无土栽培的好茶叶，几位领导尝尝。”

林风摆摆手：“我主要是来看工厂情况的，你们这里有氢氟酸吗？”

陈厂长愣了一下说道：“您还真问住我了，管这方面的王主任正在车间里工作，我主要是管整个厂子的大局，具体生产细节我的确不太懂。”

“那正好了。”林风说，“我们去车间找他。”

三人走进了最左侧的车间，映入三人眼帘的是几条极长的流水线，流水线两侧分岗位站着不少人，一些一眼便能看出是机械人，这些机械人身上改装了适配生产线的特有工具臂，而一些看起来则和人类一模一样，高矮胖瘦年长年轻的都有，如不是提前知道这个工厂一线工人都是仿生人，任谁看了也觉得和人类毫无区别。

所有人按部就班地工作，速度极快，零件从源头传下来，经过流水线后，变成了一件完整的产品，搬运类的机械人则将成品送到另一条生产线上组合包装，效率极高。

“这些都是仿生人啊？”林风说，“我还以为他们的参数应该都一样，长相也一样。”

“内置参数可能一致，外表不一样罢了。”陈厂长说，“这不是为了让这些仿生人能融入社会嘛，《反歧视法》嘛。”

“他们不是二十四小时在这儿工作吗？融入什么社会啊，这不是自欺欺人吗？”林

风说。

陈厂长连忙往摆手：“林科长可不敢这么说，事儿可以这么做，但是话不能这么说，这是一种正确嘛。话说得漂亮，找麻烦的人就少，要不然两头不讨好。反对仿生人的在这头闹，觉得仿生人也该享受人类权利的在另一头闹，哪头闹大了都不好，这不相互制约让他们去闹，我们就闷声干活赚钱得了。”

“王主任在哪儿？”陈厂子喊了声，又对林风说道：“不过上一批仿生人该淘汰了，这芯片科技是一天一个样儿，一代又一代升级，我们综合算了算，租新一批的仿生人，能节省百分之二的开支，别看这好像不多，但我们基数大嘛，现在各个厂子都在更新换代了，我们也得跟上。”

“租？”林风问，“我以为他们都是免费劳力。”

陈厂长笑了笑，“我们也是要每个月给这些仿生人发工资的，毕竟生产仿生人也需要成本啊，要不然奇点科技造这仿生人干什么？当然了，这些工资都对公到奇点科技公司了，这些仿生人又不需要消费。”

“那淘汰的仿生人会去什么地方？”林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