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出皇宫门,诺伊斯便婉拒掉同事的庆功邀约,用家里雄主正在等候的话术,拨开部分贵族的奉承。
这位方被授予爵位的少将步履略显匆匆,与平日里的冷静自持,镇定从容着实有些许区别。
皇室有备用飞行器,诺伊斯早已让菲特将装封玫瑰的自动储存箱放到了舱室内。
饶是军雌的身体素质过强,可为期数月的征战,再加之长途的奔波也消耗他不少体力。
一上飞行器,诺伊斯便卸下在虫皇面前从容轻松的模样,失了气力靠在倚垫上,眉眼间倦怠浮现。
他恹恹道:“开启自动驾驶系统,定位……”
然而操纵室前,一道清冽,在他梦里响过无数次的声音钻进耳膜,替他说完剩下的话,“定位M区d-23街道,后续改手动驾驶。”
诺伊斯错愕抬眸。
“……雄主?”
声音不自觉放得干哑涩然,他慢慢绷紧身子,直起身来,视线却没离开面前的操纵椅的后背分毫。
指尖也都在攥紧,在指腹掐出月牙的痕迹。不可思议、讶异、雀跃等诸多情绪杂糅在一起,一股脑密密麻麻漫上心脏口。
顾潮生从操纵室绕到他面前,嘴角衔了笑意。
春潮末尾,气温没那么凉。雄虫内里套的是亚麻色粗线针织,过膝的长款风衣勾出他优越高挑的身线。
额前碎发往上抓,细软地定住,因刘海上掀而露出的眉峰,配上褐沉的瞳色,无端生出压迫感。
等距离拉近,诺伊斯才注意到雄虫的唇色浓如野栗,在矜贵中杀出几分蛊惑的色气来。
“……”
一瞬间失神,诺伊斯听到了自己短促的呼吸,又觉喉咙干涩失水。
以往的雄虫已经俊美得让他移不开眼了,此刻更甚。
……难道是分离了几个月的缘故,以至于久别重逢时,他会不由自主带上多层滤镜?
这名才从战场下来的少将耳垂发热,面上略微发红。他的眼神没有移开,轻声问,“这个时间点,您不应该在休息么,怎么过来了?”
顾潮生自然没错过雌虫挼蓝色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
很好。
不枉费他今早凌晨三点起床,熬夜挑出他觉得最适合自己的星网年度最帅造型,对着镜子精心打理了几个时辰。
来之前,他甚至还在脑补数十种最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出场。
不过顾潮生没有立即回答自家雌君的话。
他单膝跪在诺伊斯的两腿间,指骨一点点缠着他的灰格领带,把这只显然还处于呆滞无措状态的虫子拉近。
没有停顿,直接偏头吻了上去。
他们太久没见面了。
所有浓厚的思念与爱欲全部融化在这个湿潮的吻里。
顾潮生磨着诺伊斯的下唇唇肉,探入舌尖用力攫取对方口腔内的空气。离别见面的第一个吻和他今日一样,充满侵略性。
“唔……”
因轻微失氧,诺伊斯的喘息断续,眼角很快被逼出眼泪,濡湿大片睫毛。眼雾朦胧间,他的手被紧紧扣合住抵在椅垫,领带也跟着歪斜落到一边。
两人的气息呼洒交织,时隔几月,顾潮生终于如愿吻上光脑照片里,他日思夜想的诺伊斯。
飞行器的行驶速度被顾潮生调低,行驶得平稳。
他压着雌虫在舱室落下一个接一个的吻。
从耳根,连着下颚线再落到吞咽时会轻颤的喉结。
诺伊斯抖着嗓音不敢出声,浑身的血液都被雄虫的信息素引得发烫,熟悉的肌肉记忆被唤醒。向来清心寡欲的少将难捱地咽了咽,有些羞耻地不敢面对深度亲密的渴求。
顾潮生拉开了点距离,隔着两厘米,说话间仍能感受到气流的涌动。
他抬手抹掉诺伊斯唇边的水迹,“想早点见到你,等不及就过来了。”
诺伊斯大脑缺氧而晕乎,亲吻的水声间他听到雄虫声音低哑,“我再补充点电。”
“……好。”
……
一落地,诺伊斯便被抱进卧室,呼吸没彻底平复,思维糊成一锅粥。
顾潮生摸着他的腹部,那里绵软的肌肉平坦,随着呼吸起伏。
长途的奔波还是让雄虫产生些许担忧,他温声问,“饿了么?要不要先去吃点饭?我让依依做好了,现在可以送上来。”
“……不,不要……”
全身都在烧红,诺伊斯闭上眼,鼻尖蹭过雄虫的颈侧,低喃细语,“去,去浴室,我想洗漱……”
“先洗?”
诺伊斯将头埋得更深了,几乎是要蜷进去,他摇头,嗓音沙哑,“……不要先洗。”
“好,”顾潮生纵容回答,“那就不先洗。”
衣物窸窣剥除,花洒的温水噼里啪啦浇在两人身上。
热气凝成水雾,信息素毫不吝啬融在身子里。
“……”,诺伊斯
咬着指骨,呜咽啜泣,手上攥着的头发是雄虫今早精心打理过的,即使知晓了也没有办法。
温暖卷涌的浪潮里,面前人是他唯一能够抓住紧靠的支撑点。
……
“诺伊斯,真的我好想你……”
顾潮生双手桎梏着他,语气亲昵缱绻,在他耳边不厌其烦,一遍遍诉说着自己日复一日的思念。
诺伊斯想回应,然而开口吐出的却是破碎的喘息声。他只好空茫抬头,镜面的水迹早已被脊背擦去。
于是,诺伊斯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从上额到锁骨,被断断续续涂抹上了一层浅红,黏腻地附着在皮肤上。
这层红他在皇宫晚宴上见过,那些热衷打扮的贵族为了增添气色,最喜欢用口脂来妆点唇部。
而雄虫早在飞行器上,就将它吻在了自己身上,标上印记。
……
……
诺伊斯从床上醒过来时,大脑还处于发懵状态。
卧室还是离开前的样子,没有过多的改变。床上很空荡,除了他自己和床上用品三件套外没有其余的东西。
不对……
还是有其他的东西的。
手臂肌肉酸软,诺伊斯费了点力气掀开一边突出的被子。
一堆凌乱的衣服就这样毫不遮掩,大咧咧撞进视线区。
“……?”
粗略一看,衣服裤子什么的都有,他没细数有多少件,但看这架势好像要把衣柜搬空了。
再仔细一瞧,这些衣服的风格款式很统一,基本上为冷淡风,甚至还有共性——
全部都是自己的,就连贴身衣物也是。
诺伊斯:?
压下心头的恍惚,诺伊斯双脚落地时险些站不稳,劳累过度的身体像是后遗症并发,肌肉无力酸疼。
他想下楼,但是没有找到拖鞋。于是只好赤脚慢吞吞绕了主卧一周,等再走回床的另一侧时,重新阖眼躺了回去。
……放纵欢爱的身子总是会很疲累的。
他也不例外。
顾潮生正在厨房煲汤,掐准了时间后,连揭开瓦煲盖的手套都没来得及摘下,便急匆匆上了楼去观察诺伊斯情况如何。
结果一打开房门,正对的就是床上雌君落满吻痕的后背。
顾潮生绕到床对侧,熟练拉开桌屉,拿出体温针就要往诺伊斯嘴里塞。
利亚医生说过,长期没有接受信息素的雌虫再次得到输入后,身体很有可能会吃不消,除了营养上做好准备,身体上也需要多加关注。
刚好雌虫也醒了,顾潮生握着体温针,转身低头哄他,“诺伊斯,我先给你测一下体温……”
然后,顾潮生直接对上诺伊斯怀里的一大堆衣服。
“……”,尾音倏地顿在喉间。
是他自作主张,拿来筑巢的衣服。
由于抱来睡了好几个月,他压根没怎么在意这堆衣物的存在,今早又因为要见到诺伊斯太过紧张激动,便连这档事都给忘记了。
挼蓝的眼里笑意明显,诺伊斯故作谦虚请示道:“雄主,请问是需要放在床上还是衣柜里?”
顾潮生觉得有些尴尬,毕竟藏衣服睡觉这种事怎么听都显得不太风雅,和他得体的作风着实相违。
他清了清嗓音,把体温计塞到这只心思顽劣,浅显易懂的雌虫嘴里,顺势捏了下对方的颊边肉。
“先量体温。”
“衣服放衣柜里,衣服的主人放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