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皇宫那边很快差遣虫使送来了一封信。
卷曲的藤蔓沿着信封边缘舒展,尾部由曼陀罗花纹点缀,皇室独特的符号类似英文花体,写着邀请函的惯用词,整封信透露出古老又神秘的气息。
不同于繁复的外封,信纸正页内容简洁明了:
尊敬的顾潮生雄子,我们诚邀您参与下周的皇家晚宴。
届时虫皇陛下将为您庆贺加冕。
尾语落款人是简单的皇宫二字。
顾潮生拿到信后,从后环靠在诺伊斯身上,他捏着信角晃了晃,“诺伊斯,我要去吗?”
雄虫的发热期结束后,诺伊斯自然也就该收假了,本来上级还在犹豫要不要延长,毕竟雄虫二次觉醒后还可能会留存后遗症,但是不久后军务仍有部分堆积,诺伊斯还是要去专注事业了。
彼时他正在调整军服的袖扣,又因雄虫的突然亲近乱了些心神。
诺伊斯的动作稍顿,他轻声道:“您是帝国难一遇的冕下,当然有选择拒绝的权利。”
顾潮生蹭了蹭雌虫的脸,随即叹了口气,“你都管我叫冕下了,那看来是要去的。”
诺伊斯:“虫皇掌管着帝国,而且从来没有哪只雄虫会去拒绝邀约,但冕下的权利却远超于普通雄虫,或许您可以选择成为这个特例。”
顾潮生仔细想了想,自己脆弱又易杀,还是尽量不要去得罪皇族里的虫了。
温浅的呼吸打在侧颈,诺伊斯忍下痒意,还要顾及雄虫的情绪,“您也无需过于忧虑,封冕仪式过后您可以结交到不少贵族亲信,这对您的事业可谓锦上添花。”
忽而一双手用力箍上他的腰,诺伊斯怔神期间,后颈传来温热的触感。顾潮生的吻一触即离。
他没头没尾突兀地问了一句,“你同意啦?”
福如心至般,诺伊斯听出顾潮生前后不着调的话内之意。
雌虫从来不允许干预雄虫的任何决定,否则是自寻死路一条。
但是顾潮生是不一样的。
诺伊斯的心脏突然很重地跳了一下。
他回想起了那个夜晚,儹越的行为得到的是雄虫郑重的解释,带有抚慰意味的亲吻和疏解。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抚平当时他内心焦灼不安,惶恐自责的尖锐。
所以,少将只是克制地碰了碰雄虫发尾,捻了捻指尖还停留过发丝的触感,他的叹息中含杂了点无奈:
“您是我的雄主,我尊重你的任何一个决定。”
……
送诺伊斯上班前,顾潮生又黏着他讨要亲吻。
穿着军服的少将魅力更甚,以前的顾潮生只敢在心里哇塞,自从挑明心意后他就更恨不得整日整夜贴着了。
而且诺伊斯出门前的那句话,跟他表白有什么区别?
飞行器上,军雌的领口被弄得些许凌乱,挼蓝的眼前凝了层水意,呼吸连着喘出的气都是滚烫的。
顾潮生亲昵地碰了碰他的鼻尖,继续叼着他的唇肉磨了好一会儿,差不多到时间后才依依不舍放诺伊斯下去。
视线追寻着那道挺拔的背影进入军部门口,拐了个弯彻底消失在办公楼的铁墙后,顾潮生这才慢慢收回目光,启动飞行器前往雄保会。
他今天,可是有正事的。
审讯长和随行的两位雌虫早已在门口候着了。
随着飞行器的推进器熄声,舱门打开,身形颀长的雄虫踩着踏板就直直走下来。
长裤包住雄虫肌肉匀称的腿,修长不失有力,衣摆在落地过程中刮起几道弧度,愈发衬得他气度不凡。
直到审讯长看到顾潮生的眸色沉沉,嘴角正噙着一抹冷笑,和那天怒气冲冲杀进来的气势不相上下,只是稍微礼貌地含蓄了点。
审讯长:“……”
夭寿了。
勉强打了个招呼后,顾潮生由审讯长他们一行虫带到了招待室。
还没到门口,门口处的工作虫便一脸失态地苦笑着了。
审讯长压了压眉毛,“怎么了?”
工作虫熟练露出了打工艰难还碰上闹事顾客的苦涩微笑,“洛蒙·海特阁下似乎不是很愿意配合。”
招待室的隔音效果不错,但还是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的辱骂声。
审讯长:“那你怎么出来了?”
工作虫的怨气险些难藏住,“当然是找了借口出来,如果再不出来,你估计见到的就是横着的我了。”
顾潮生内心兀自感慨,果然哪个世界的打工人都不好做啊。
然而没等他再有感慨时间,招待室内洛蒙恶意的声音挡都挡不住了。
“招待虫呢!?让那只雄虫现在立刻爬过来见我——”
“给他脸了!我看看他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有胆子敢和我作对?!看我今天非不弄死他不可——”
工作虫吐槽时,早就注意到站在审讯长身后的雄虫。
墙壁的灯光略显昏暗,朦胧的昏暗氛围
更显得雄虫俊朗无比。
心底疯狂赞美这位顾潮生雄子当真是知礼帅气,简直是和里面那只满嘴吐脏的雄虫形成鲜明对比。
下一秒,工作虫猛地瞪大眼睛。方才他口中称赞过的雄虫直接越过他们,一把拧开了招待室的门锁。
顾潮生走了进去,他嘴角的冷笑仍未散,单手掐着洛蒙的脖颈将其死死桎梏在墙壁。
他微垂睫,语气森凉,“你想要弄死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