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伊斯，你耳朵好红啊。”
先前种种烦扰杂乱的情绪像是戳破的气球，砰的爆炸消散开，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诺伊斯想讷讷开口，喉间却发不出一个字的声调，只好吞咽回去。
在送他去军部的路上，无论顾潮生再如何逗他，向来有问必应的诺伊斯不吭声了，全程默不作答。
于是乎，顾潮生抬指碰了碰他绯色的耳根，埋头笑得更欢了。
送诺伊斯到了军部，再转到隔壁市，甫一下了飞行器，气温骤降，顾潮生往上扯了下围巾，只露出一双眉眼来。
“您好，请问是顾潮生先生吗？”服务虫站在摆花立束前询问。
“是的。”
“温格先生预约好的包厢在二楼，请由我带领您前往。”
“有劳了，”顾潮生颔首，跟他一同进去。
这家饭店布局清奇，堂中央是水晶琉璃吊灯，没有摆放餐桌供用餐，看性质估计主要服务于商业性质的合作。
绕过曲折的竹木板路，拨开层层纱纬，往里走到独立楼阁，他们踩着旋转仿原木楼梯直达包厢。
服务虫拉开两扇推门，躬着腰无声退离，顾潮生走进去，暖风呼了他一脸。
隔间内部是传统的古地球中式风，木桌上正咕噜噜煮着一壶茶，玄口处熏香熹燃，沉沉幽幽，如檀木生香。
顾潮生眨眨眼，有些意外。
没想到招待虫居然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看得出来着实是下了不少心思，没敷衍对待这次的合作。
穿着黑色西服，约摸着二十五岁左右青年虫站起身来，伸出手，“你好，我是安道，是负责这次工作的交接虫。”
顾潮生也提起了重视，温笑着回候，“你好，顾潮生。”
他们的手堪堪虚握，一触即分。
听到这个名字，顾潮生略显迟疑问，“如果我没记错，这次的主要合作对象应该温格阁下……，他？”
面前的安道露出苦涩的笑，立刻解释，“今天出门我们老板碰上了前任雄主来闹事，路上不免耽搁下来了，为了保证这次的交易能正常进行，他让我先来和您做个交接。”
顾潮生心道果然渣渣每个世界都有，一个合格的前任不应该跟死了一样吗？怎么还出来闹事了。
“无碍，事不迟疑，我们先谈论这次的项目吧。”
“好的阁下。”
安道扶了扶眼镜，他看上去青涩，像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但既然能跟随在温格身边做助理，自然经验非凡。
图表数据清晰，要点齐全的财务报告，相关业务范围总概以及团队的研究方向策划案全部都直条条摆在了纸上。
“我们公司虽未上市，但整体框架成熟，队内员工历史成绩卓越，参与过近几年来星际不少游戏的制作……”
顾潮生听懂了，员工是从别家公司挖过来的，还是新鲜挖的。
“虽然目前公司非上市，我们制作的游戏也处于开发状态，但是未来发展前景可期……之前我们老板参与过的项目您应该也有所了解，比如这款星际枪战手游……”
顾潮生接过来仔细瞧了瞧，有一些游戏的旁边甚至还细心批注了当年的总游排名。
安道腼腆笑了笑，将文件袋里的纸质资料递给他，“这是我们的财务报表还有公司的一些相关数据，你可以看看。”
不过既然考虑到收购，顾潮生肯定早已做足了调查。
他翻了翻报表，数据跟详情内容和他之前了解过的内容大差不差。
星网上虽然也有公司的实拟场景，但他还是得抽空去看看。
“你们游戏的研制方向之前温格阁下曾通过邮件发给了我，和我所意属的方向到底还是有些区别的，你们内部有商议过吗？”
“啊，这个我知道，”安道连忙回复，“温格阁下也和我们分享过您的总策划，我们一致认为其项目可行性强，新颖别致，具有无限潜力，一定会火爆市场。”
虽然当时看到这份总策划案时，封建的股东觉得不可理喻，有辱斯文，简直就是寡疯了的雌虫的yy产物，但总归还是年轻有远见的虫占据上风。
顾潮生放心了，“好，择日不如撞日，我们把合同签了吧。”
敲定完一系列的事情之后，顾潮生舒了点心。
他欲转身就走，安道却叫住他，“阁下，……您没事吧？”
顾潮生指了指自己，“啊？我？我怎么了吗？”
出于礼貌关切，安道顿声问，“您的脸色看上去很红，有些不太对劲，是不是生病了？”
围巾露出的半截脸庞全都通红完，撩上去的额发下方，额头也泛着淡淡的红意。
“啊，哦，”顾潮生顺手解下围巾搭在小臂上，“这里暖气开得挺足的，估计是热红的吧。”
他没什么在意，此时手腕的光脑突然传来震动。
是雄保会发过来的私虫消息。
【雄保会:顾潮
生阁下您好，这是两个多月前您不幸发生交通事故时的监测录像。】
【雄保会:由于肇事的飞行器被折损丢弃，找寻过程较为艰难，并且监测仪受损程度严重，而厂源在一光年外的S－18星，所需的还原时间较长，还望您见谅。】
【雄保会:视频1.mpg】
【雄保会:视频2.mpg】
顾潮生手指划开视频播放，两段视频都是半分钟左右的时长。
顾潮生额头猛地突突突直跳。
第二段视频记录的是一场凌虐过程。
最大程度还原失真像素率的画面里，雄虫野蛮地踩在高翘椅上，用鞭子使劲抽打雌虫的后背。
被虐打的雌虫皮绽肉裂，开飞行器的身子一直在哆嗦，却还是要强忍着清醒。
一画鞭子又抽下去，雄虫粗恶狠毒的话语伴随着凌厉的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一齐往顾潮生耳蜗钻，
“那是诺伊斯的飞行器——”
“给我往，死、里、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