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笛缓缓开口“我记得,三才门的百里廓在刑罚堂审问后,已经确认灵玉的丢失另有其人……”
钱阳臻若有所思,附和道“三才门灵玉踪迹,到现在也是悬而未决……”
肖文笛娴熟而优雅的饮下一口茶“说书人经常喜欢说野史,因为那些野史,很多记载都模糊不清,可以肆意更改。”
钱阳臻淡淡笑道“这么看来,三才门的事情,就可以用来除掉顾文月?”
“为什么不能呢?”肖文笛反问道。
钱阳臻缓缓说道“不知文笛,为何要除掉顾文月?”
肖文笛知道钱阳臻这是在拿架子。
一件事情在商讨时,有求于人的一方,往往要付出更多代价。
而钱阳臻这话,就是为了让肖文笛承认自己有求于她。
只是肖文笛虽然骄傲了,但该有的智商还是有的,争强好胜的心,同样丝毫没有减弱。
肖文笛作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感叹道“本来,这顾文月,杀也好,不杀也好。其实对我都不甚重要。只是我思来想去,想到阳臻你一定对顾文月也有了除之后快之心。这才来找阳臻的。若是阳臻没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了。”
钱阳臻闻言,无言轻笑。
肖文笛这是在提醒钱阳臻,顾文月对钱家是一个不定因素,是钱家的心结。肖文笛只不过是刚好有同样的想法罢了。
肖文笛见状,强势说道“顾文月在钱家虽有名望,然而无权之名,终究是虚浮的。想要除掉他,想来根本不需要阳臻你劳心劳神。”
钱阳臻点点头“以顾文月的境界,哪怕他再怎么强,三个悟道境长老就能让他不得翻身。”
肖文笛接着要求道“肖家也可以派出长老。”
钱阳臻这时质问道“虽是合作,但文笛只要在肖家布置一下,防止顾文月从肖家内逃走就可以了。——何必再派长老来?”
肖文笛沉吟道“三才门的事情,终归是肖家负责。”
钱阳臻不着急回应,反而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钱阳臻这才轻笑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我想,文笛是需要这次行动立威吧。——毕竟,顾文月对于肖家,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耻辱了。除掉顾文月,更能助长你的威望。”钱阳臻看向肖文笛“是这样子吧。”
肖文笛面色无光,被人拆穿后略有恼怒的迹象。最后肖文笛才不情愿开口应道“是这样。——你想怎样?”
钱阳臻缓缓开口道“顾文月在钱家毕竟有一定的声望,想要除掉他,需要慎之又慎。一旦处理不好,钱家就会在钱家弟子眼里成为迫害功臣的形象。——最好的方法,就是由你肖家出手。”
“肖家出手,钱家长老辅助,保证顾文月不会逃走。”钱阳臻解释道。
肖文笛沉思片刻后,觉得钱阳臻的要求并不过分,而且肖家出手,还能助长肖文笛自身的威望,何乐而不为呢?
肖文笛爽快答应道“这样子的话,就是肖家长老出手,钱家长老作陪。”
“只是,这顾文月的归宿。”肖文笛试探着问道。
钱阳臻果决的说道“顾文月,是我钱家人,这是不容置疑的。抓住顾文月后,也必须交给我钱家。”
肖文笛紧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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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家出手,钱家坐享其成也就算了。顾文月再交给你们钱家,那这场合作钱家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
钱阳臻微微皱眉“顾文月是我钱家扶持的。怎么说都不可能交给你肖家。”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兵戎相见一般。
钱阳臻将茶杯放到中间“你想要,我也想要,那不如折中而取。”
肖文笛询问“如何折中而取?”
钱阳臻解释道“这件事情上,将顾文月交给你们,你们也得不了什么好处。不交给你,也不如愿。不如,你取名,我取实。”
肖文笛点指凑眉“怎个取名,怎么个取实?”
钱阳臻一笑,偏目回道“名,即对外宣扬你们拿下了顾文月。实际上,却是交与我钱家。如何?”
肖文笛微微皱眉,钱阳臻接着说道“这也是我最低的底线。若文笛不同意,那便由我钱家长老自行来缉拿顾文月。”
肖文笛闻言,知钱阳臻是果决不让了,也就软下态度,拿捏稍许后迎合道“也可以。这样子,也算是解决了纷争。”
钱阳臻起身,行礼道“既如此,我便先行一步,去安排钱家的准备事宜去了。”
肖文笛还礼道“这样说来,我也该回去安排一番肖家的事情了。”
于是二人别过,分头前行,终已不顾。
这个月月末,北商街收税,破天荒第一次收全了所有商家的税,相较于以往,所得税还要多上许多。
顾玉成特意安排冯源与章质夫前去提交所得之税,也算是在钱家混个脸熟。
钱阳风没
有接待冯源等人,这次是钱阳臻。
钱阳臻要给顾玉成奖赏,顾玉成托冯源之口,婉拒了,将一切功劳都挂到了冯源与章质夫头上。
钱阳臻便赏赐了冯源与章质夫。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玉成专心修炼。成天待在南寻身旁,没日没夜修炼。
在外的常山也打探不到什么消息了,索性便去找顾玉成。
路过一间酒楼,还未走近,便有一条凳子滚出,接着是一个又一个人叠在了街道上。
常山见状,连忙绕开,不打算凑这场热闹。
走出十多步,便听有人大喊“肖公子,您冷静点儿!您冷静点儿!”
常山这才来了兴趣,回头一望,便见一个又一个食客逃逸出来,奔着常山而来,常山揪住一个,问道“老哥,这是嘛回事儿啊?”
那人慌忙甩袖,解释道“哎呦,我哪知道耶。好像是肖文苑和他的一个姓萧的侍卫在楼上嫖狎,结果侍卫莫名死了。肖文苑就开始大闹这酒楼了。”
常山闻言,憋着笑,松开了男子的衣袖,放走男人。接着伸直脖颈,看了几眼,看不清,便直接向远处走去。一边走一边笑。走远了,这才放声大笑起来。
来到顾玉成修炼的地方,常山本想与顾玉成分享这件事情,却发现顾玉成正闭关修炼,无奈之下,只好跟着一起修炼。
几日太平无事,常山闲下来,便将腰间昙花王取下,玩弄起来。
也不知为何,常山猛然发现,手中昙花王竟变得昏暗起来,好似要枯萎一样,于是焦急的输入灵力,却怎么也不见好。
正当此时,南寻缓缓凑了过来,俯身贴向常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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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一惊“哎呦呦,南伯,你干嘛,人吓人吓死人的好不好?你鬼鬼祟祟的要干嘛?”
南寻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张图纸“喏,看见没,这个是守绪山其中一座山的图纸——这座山里,我埋了几百坛酒,叫归乡闲。你去,帮我取回来几坛。悄悄去。”
常山摇摇头“我不去!我去干什么?”
南寻顿时不乐意,掐着常山耳朵说道“你去不去?”
常山还想抵抗,却被南寻威胁道“小心以后,都不指点你修炼!”
常山闻言,顿时虚下来,不情愿的说道“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南寻咧嘴笑道“回来时小心点儿,可别被荀葵发现了。”
常山毫不在意,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说着,直接便离开了。
南寻待常山走后,缓缓坐了下去。
“从前,那些个平民时常有姓无氏。我姓南,但根本没有氏。这个寻字,全是因为家乡在南方罢了。”南寻拍了拍衣袖,接着怀旧感慨“然而自从入伍参军后,我便再没回过家,毕竟,也没有家人活着了。经历了许多,最后定居在此。——当初赠我酒的落阳历前辈,家乡便在这里。他抱着我,从默林战役里,一直飞到了守绪山,连连喝了三十坛,最后重伤而亡……”
南寻回忆着,最后自嘲道“真是,人越老,越爱回忆过去。这几日总是会梦到守绪山的前辈…”
感慨不断的南寻忽然感受到一丝丝凉意,于是缓缓看向天际。
入眼直见黑风邪起,厚云欲坠,渐渐的,风大了起来,一片片斩了过来,似刀一般,一股萧瑟感,浩瀚荡开,天,莫名合了起来,黑了。
明明是正午,却黑了个通透,那些个糊了的锅底,也没有这天黑。
这异象终于引起荀葵的注意。
荀葵缓缓走出来,便见这天似要塌一般,又似要狂洒一场大雨,终给人一种萧杀感。
南寻仰看着天,缓缓张开双臂,感叹道“那位落阳历前辈死前,便是这等黑风邪天……天地之间,真的会因为某些事情,表露出异象吗?”南寻陷入沉思。
这一刻,南寻的心中,涌现出无数不详的念头。
而此时的钱家,整个范围,都黑了天。就连肖家,也缓缓黑起来。
此时,钱阳臻正带领着一队长老,向着顾玉成而来。
那一队长老,有肖家,也有钱家。
钱阳臻看着天穹封光,感受着风刀乱割,一时间陷入一种震撼里。
钱家长老与肖家长老,个别的一两个,露出了凝重的神情。上一次他们见到这种天地异象,还是在默林战役。
很多大事发生时,天地的灵力都会紊乱,因此便会有异象出现。
但那都是大事情。
现在眼前的场景又是怎么回事?
猛然出现的异象,令众人心中,升起无数感慨来。
刚临近顾玉成修炼之地,肖家长老便大呵道“三才门灵玉失窃,奉命缉拿一切相关人等!”
这一声呵,好似雷霆,滚滚而来,刺人心魄。
南寻凝目望向来者,皱紧眉头。
南寻知道,事情,不简单。
风起,雨落。天黑,地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