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韦空给来电话,说董莉在谢震死的当天之所以约谢震去较远的郊区吃饭,是因为那里是他们俩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听起来算是个不错的理由。
但我不准备相信任何人的鬼话,目前我们没有看出任何人与人明显的信任关系,任何证词都有可能是编造的。我们第一时间锁定的犯罪嫌疑人何冬已经死了,所以不排除团伙作案的可能,凶手担心暴露,所以杀掉了何冬。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为了恐吓我们,想向我们传达他“始终盯着我们”的信息。不得不说,如果在案件中能得到相关人员的信任关系的话,可能会事半功倍。
于是我们也不等,直接让白羽远程控制给我们监控画面,我们坐在警车里,再次作出调查。
有时候如果调查实在无法进展的话,让监控给我们答案或许是最好的选择,警队里有不少案子就是靠着一群人坐在办公室里盯着监控录像破的。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们打算再次查看星空集团12日附近几个街区的监控,调出这些监控需要费不少时间,我也不知道白羽是怎么迅速地调出来的,可能是省略了流程吧,不得不说有个黑客队友还是挺方便的。
但这次的查找并不顺利,我们再次找了附近快五条街,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准确来说,别说是谢震了,穿得严实点的都找不到一个。莫非他这次做贼不心虚了?
或者他根本不在星空集团?
李淇迅速回忆,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记起来了,12号的时候谢震在江景房里,董莉说过的,哎呀我怎么忘了呀。”
这么说也简单了,按照李淇简单不带拐弯的逻辑,直接拿小区的录像就可以了,还有物业管理等等,调查对象多了去了。真是简单的逻辑。
一小时后,来到江景房,在居委找到负责人后我们顺利地拿到了12号整条江景区的监控,我们在监控室里坐了将近半小时,发现谢震于当天下午四点左右驾了一辆黑色保时捷,又是往郊区方向走。但这次我们很难找到他的行踪。于是我们打算让白羽帮忙调查保时捷当天的行程,从监控上看,我们通过车牌,发现这辆保时捷与谢震在华南快速上失事时开的车是同一辆。
“他有没有可能又是去医院?而且我怎么想也觉得5日那次谢震根本不是去医院那么简单。他也太...”李淇停顿了一下,“过于隐蔽了吧,现在天还不算太冷,穿那么严实,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病?”
李淇最后那句“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病”把我逗笑了,还真是,就算是觉得病痛是不耻的事,也没必要穿得这么严实吧?天气还不算太冷,穿得那么严实和裸奔不一样有招摇过市的效果?
“嘿,还真是,我也觉得这个谢震有点做贼心虚,我现在都有点认为谢震‘做贼’惯了遭到报复才被杀的。”我也附和着来了一句。
恍惚之间,我突然想起我在董莉脖子上看到过刀疤,当时我的判断是谢震应该与董莉的夫妻生活有不合,家庭暴力所致,再加上后来李淇和韦空对白晴的猜测,我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但现在又看到谢震的行为如此诡异,又不免觉得有些不妥。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李淇,李淇听了便是一惊。
“还有这种事?”李淇瞪大了双眼,看来她对于董莉的关注可没有对白晴那么深刻,“我当时都没注意到这点,你确定你没看错?”
“没看错,刀疤不明显,再加上董莉年纪也中老年了脖子上有些‘年轮’,所以一开始我都没看出来。”
“这可不好了...”李淇靠在椅子上,双手紧握在一起。
“怎么,想到什么吗?”
“我们今天早上在祈福湾问院长他们两个熟不熟的时候,他一直眨眼睛,那个频率完全符合撒谎的特征,他在撒谎。”李淇迟了迟,“为了什么呢?”
就在这时,白羽打来了电话,“我找到那辆车的行踪了,那天他从市区出发,一路向南,最后到了南石停下的。”
“确定是在南石吗?”
“确定,我从谢震的账本上看,他的第一单生意就是在南石做的水产生意,还别说,有点巧合。”电话那头的白羽困意,我也直接挂断了电话好让他“合法”利用上班时间睡觉。
南石是郊区的一处渔村,从清朝就存在的,算是保存得比较好的古村,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国内知名的度假村。
我刚挂断电话,白羽又播回了电话,“老哥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挂了?”电话那头白羽不满的声音,“我还查到了那个院子,以前是省大的毕业生,主攻心理学系的。后来是做了心理医生。”
我和李淇相视一眼,看来谢震可能有的是心理疾病,这就更难怪了。心理疾病在国内很多老人看来就是精神病,也是中老年人的主要歧视对象,这就更难怪谢震要一副鬼祟的样子了。想想刚才白羽说的谢震去的南石,应该是老年人的怀旧情怀促使的吧。想想突然同情起了谢震,大男人的都不容易啊。
而这个水产生意,和我们在星空集团在相宇口中所得知的第一桶金,几乎无
异。
但为什么,又是省大?
“那我们现在就去南石吧,既然也有了线索。”
“不,”我一口否定,“我们先去董莉家里看看情况。”
上楼,按铃,迎接我们的是神情略显悲伤的董莉,人们都说女人四十一枝花,董莉这刚过40半,一个星期内,又丧夫又丧子,让我不禁为她惋惜。
“啊,两位?”董莉似乎对我们的到来有些意外,“刚才在星空里...你们已经有人来问过我话了。”
应该是韦空。
“没有,我们进来就是想聊聊。”李淇收起了警员证,笑笑。
“啊,好的,进来吧。”
进了屋子,才发现谢易家里的装修的豪华,浓重而不失活跃的颜色雕饰着每一寸家具,宽大的客厅壁画下,是一套古色古香的茶具。
李淇和我坐在沙发上,我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婚纱照,心里还是有些赞叹,也不知是在赞叹什么?谢震的成功?家庭的美满?还是支撑起整个屋檐的,无法用肉眼直视的,支架。
“我和我丈夫08年结的婚,那时候带着我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办,就嫁上了。想想现在也有10年了。”说完又是一阵哀叹。
资料上看,谢易是98年的,端木慎也说谢易大概十岁的样子他母亲有了新“靠山”。时间上看,没有问题。
“请节哀顺变。”李淇安慰道,又说:“我们来这里也没什么目的,就是想问一下情况,如果不方便我们也可以先走。”李淇的眼睛盯着董莉的脖颈,我也多看了两眼,确认上次自己没有看错。
李淇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眼神,看样子我做得不错。
“嗯...我能问一下您和您丈夫的夫妻生活的情况吗?”李淇端起茶杯。
“他...其实挺好的吧...”董莉突然低头,我看不到她的眼睛。
于是我准备把问题直接摆到台面上解决,“我能问一下您的脖子那里...”
话还没说完,我被李淇狠狠地掐了一下,小姑凉下手可真狠!李淇的眼神告诉我我好像急了。
不过董莉倒是真诚地不行,“我和我前夫离婚之后,我走投无路,去一家餐厅当服务生,后来觉得生活无望了,准备自杀的。”董莉还是低着头,但我看到了她的眼睛,苦楚。
“不好意思,我...”我连忙道歉,但被自顾自说下去的董莉打断:
“但是我失败了,后来有一次遇到了现在的孩子他爸,慢慢就发展成现在这样了。他爸是一个以事业为重的人吧,经常一个人在国外。对我们也很好。”
“您怎么看白晴呢?”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我心中的问题摆上来,躲不了的是一顿掐。
我话刚说完,董莉突然泪如雨下,“他是个...禽兽...”
在董莉的哭诉中,我们最后得知到,董莉一直就知道谢震和其他女人有染,但不敢说,有一次谢易得知到了,和谢震打起架来,夫妻关系也一直不好,谢震甚至有过不想要谢易的想法,因为谢震看不起谢易认为谢易是个丢人的东西,随后董莉自己出钱把谢易送去一个教堂学了一年的上帝。
“哪个教堂?”
“圣心堂。”
说句实话,学上帝在中国可不常见,我更愿意相信,在那个教堂内,有着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