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小组,我,韦空,李淇,白羽。秦牧在法医室核对数据。
“我先讲!”韦空一口气喝下了杯中的所有水,然后说道:“我觉得那个保险箱有大问题,TND,我去星空那边啥事都好好的,就是一提到保险箱的内容,无论是谁,一个个的大变脸,恨不得把我塞到石头缝里去。我是真的烦。那个保险箱我怎么都觉得有问题,真的,说是什么公司高层机密,要我说就是一群贱人矫情。”韦空表情愤怒,看样子是在星空受了不平。
“嗯,我那边收获不大的,就是觉得这个赵珑生前具体是什么人,真的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她是一个很拜金的人,但是她很优秀,而且我搞不懂那两片药是怎么下去的,她自己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吗?我判断她死的时候旁边是有个熟人的,然后诱骗她吃药,然后死掉。”李淇坐得端正。
“监控里看,那个时候整个宿舍空的,就她一个人。”我否定了李淇的判断。
“宿舍楼一共有几层啊?”白羽举手问。
“就7层,怎么了?”李淇回答道,她和我都是去过现场的人。
“没有,刷刷存在感而已。”
这个小屁孩还挺嘚瑟,这事完了肯定要弄他。
“我这边看有发现,赵珑死前的前一天晚上凌晨宿舍楼里进了个男人,包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清楚人,进了赵珑宿舍一分钟后,从7楼跳下去脱身,楼下监控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最主要的是,”我疑惑地说道:“她们宿管上楼查过之后也很惊讶,最后在监控室里有男人从后面拍住她肩膀,威胁她不能把她今晚的所见所闻说出去。”
“然后这个人就真的没说出去?”韦空问。
“从后面的事来看,真没有。”
“现在的人还挺好唬,哼哼。”韦空以一种嘲笑的语气评价了一句。
这个点,其他警察同志都已经“按时下班”了,只有我们组的人还在岗位上,不得不说我们组也是非常得辛苦啊。
“现在是不是已经确定赵珑生前上过各种车,而且从琴行老板的描述来看,赵珑应该是与司机认识。”
“所以赵珑生前的人际关系变得越发重要了。”韦空说道。
“谢震那边还能有新的突破吗?我觉得他才是最重要的突破口。”我补充了一句。
“有点难,星空集团普遍认为他们的‘谢总’人好又优秀,不存在敌人。从资历上看,谢震除了外贸主要项目就是在扶贫上,都是这座城市边上的几个山村地方的小孩,但是从描述上看,谢震只负责出钱,项目都是由他的助理负责的。但是他好像经常去现场看看。我觉得这个不太好搞。”
“再者?”韦空皱着眉闭眼思索,看样子有话憋着。
“谢震在国内经常钓鱼,但是没人知道他去哪钓,这个点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市内附近的职业钓鱼场所查过吗?不排除野钓的可能。”李淇问道。
“还没,不过我猜希望不大。”韦空耸耸肩。
“谢易那边也要动起来吧,我觉着可以加把油了。”我说道。
嗯,真的是任重而道远啊。
...
我从谢震生前的消费清单上看到谢震有一段很长的病历史,所以我下班之前去了一次谢震生前去过的医院,并找到了他的主治医生,但当我询问起谢震具体的病症时,对方已他的职业道德拒绝了我。
但配合警员执法不也是中国公民的义务吗?
回到家中,我并没有立刻躺下洗洗睡,而是打开电视,先放松一下心情。
电视中放着一部悬疑片,讲的是未来医学上出现了记忆手术,记忆手术是一种能让人忘掉某段时间某段内容的记忆的手术,而删除的记忆可以寄存在一个芯片之中,当人们想恢复过往的记忆的时候,可以用这个芯片做手术恢复记忆。而主角在恢复记忆时,医院用错的芯片,当警方准备去查处时,医院院长却非要警方出示搜查令。
看到这我不禁苦笑了一阵,搜查令的申办往往要花费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足以让凶手逍遥法外了。
而我们,凶手作案至今,不排除凶手已经逍遥法外的可能。
看电视并没有让我的心情放松,我准备洗洗睡。
正当我准备入睡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黄哥有些日子没有出现了,上头的事情这么烦吗?
于是我想打个电话问候一下黄哥,但是仔细想想觉得大晚上的两个大男人互通电话总是不那么...正常。
我把手机放在了枕头的下面,望着天花板,安睡。
就在我闭上眼睛的一刹那,我的耳旁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声,“你为什么要做警察?”
我立刻神经反射地坐起,身旁无人。
但我的房门是开的,我记得我进来时是关着的。
我立刻掏出伸缩警棍,“出来!”
大概过了半分钟,没有一点声音。莫非是我听错了?可我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耳旁的凉风
是真的。
我伸出头探出窗外,窗外无人,楼底清净。
或许我真的是太累了吧,都出现幻听了。
入睡。
...
17日早上,刑警小组。李淇已经去查案了,白羽应该是还没起床,我和韦空还有秦牧坐在组内。
韦空冲我递了支烟,又向秦牧递了支,然后给自己幽幽地点上,对我说:“江信啊,你黑眼圈有点重啊。”
听到韦空说到这,秦牧把头探到我面前,然后仔细“端详”了一下,得出结论:“江老弟昨晚应该是去捉贼了。”
一阵哄笑声,我也跟着笑笑。
我突然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个问题,“为什么要做警察?”这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解答,这两天组内气氛太沉重了,应该是需要这类问题出来活跃一下气氛。
“话说啊,”我狠抽了一口烟,目的是为了消除昨晚的那阵凉风:“你俩当年为什么要干这行啊?”
“嗯,这个啊,”秦牧翘起了二郎腿,“啊,不满大家说,我其实一开始是想考警察学校的,但是体力不太行,而且我有点近视的,过不了考试,不过后来我发现我做法医很有天赋,就去考法医专业的学校了。就这么回事。其实也不见得是为了做什么和警察有关的职业,就是当年看了几本小说觉得在公安局做事很酷,就做上了,后来也不是为了什么执法了,就是想讨个工作,这年头求职难啊兄弟。”
说得也是,现在的警察入职的真实发愿往往已经不见得是什么匡扶正义维护社会治安了,就是想有个工作稳稳当当的,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错,最少我们的大法医工作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
“那韦空呢?”我问向韦空。
韦空坐在位置上愣着没说话,眼睛呆滞地盯着手上的烟头,没有说话。
秦牧把手在韦空面前挥了挥,挥了快半分钟,韦空终于从发呆中醒了过来。
“干什么呢?搞傻子呢?”韦空不耐烦地把秦牧的手推开,然后慢慢地吸了一口烟,说:
“其实我是个孤儿。”
“什么!”我和秦牧异口同声,这下可把我俩给雷着了,“啊,看不出来韦空老弟有故事啊。”秦牧打了个圆场,语气里带着歉意。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不要我了,在孤儿院长大,后来养父收养了我,到现在。”韦空又接着说:“其实你们别说,我是很恨抛弃我的生父生母的,我觉得他们真的是极度不负责的一对人真的,但是当年治安不是那么好,执法力度不够,也查不了什么,就一直到现在,”韦空站了起来,眼睛里带着泪花,“我希望城市里任何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藏着的罪恶都被审判,仅此而已。”
这事,他根本没有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