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让我见见我儿子了吗?还有我老婆...?呜...”尽管过了这么多年,一说到白易和董莉,白简还是止不住挂念,开始啜泣了起来。
“等等...”我把时间拖一拖,白易的死不是那么容易说清楚的,更何况他死的时候身份是谢易。
“这个女孩见过没有?”我掏出赵珑的照片。
“嗯...”白简看了一会,摇摇头。
诶,不对啊?
“那这个呢?”李淇拿出了赵珑小时候和少女时期的照片。
诶,你别说,还得是李淇,白简离开这座城市之前,赵珑还没这么大。
“这个是...”白简一只手指指着晃晃,低头沉思,“赵...赵珑!”
“怎么认识的?”李淇继续笔记。
“好多年前了...?不太记得了。”白简挠挠头,“还是在村子里的时候。那会村书记几个都被黄一行弄死了,但我还是被迫留在村里干活,不为别的,村村通工程本来就是我来最开始的...这里的目的...所以哪怕妻子都背叛我了,谢震欺辱我,我也要把这件事做好。”
“赵珑是你在工作中认识的?”我问。
“是的,当时就一小不零点大小的孩子,我记得当时有个什么村里有个农村妇女,叫何什么的?这我记不太到了,反正这孩子是领养过来的。”
“哦?”李淇用笔头敲了敲笔记本,“你能记起这么多?”
“嗨!你说...我都到这步田地了,老婆不爱孩子不熟的,只能在工作中上上心了!”
“孩子是从福利院领养的?”李淇接着问。
“这我不清楚。”白简摇摇头,“但是的确不是亲身的,好像是从某一天突然蹦出来的一样...”
白简笑笑,“反正这女娃娃漂亮得很!眼睛闪亮亮的,是个人见了就喜欢。当时那个姓何的,呃,我记起来了,叫何冬。她...差个丈夫...”
“你和她在一起了?”我顿时头皮发麻,心里想着这一切根本不合逻辑!
“嗯。”白简迟疑了一下,微微点了一下头。
“为什么?”我不理解,“你想干什么?你是已经有家庭的男人!”
“家庭?”白简反过来质问我,“什么是家庭?我老婆天天和那个搞我的男人在一起乱搞,不让我的儿子喊我爹,这叫家庭?”
白简双手抱臂,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我也有资格去让我追求我想要的生活,最少何冬愿意对我好,赵珑愿意喊我爹。”
“但,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李淇打断我,“你在村村通或者什么工作中,并没有放弃你原有的家庭。反而是极少和何冬见面。”
“我们这毕竟是偷的,见面肯定也少,我就当天办婚礼那会去了一次。见多了人认出来误会多不好!”
这下和我最初在村子里调查的时候,信息差不多,只是很难让他接受何冬也死了的这一事实。
原来端木慎和那个抠脚大汉嘴里的“当兵的”是同一人,但无论是哪个“消失”的理由,都明显是董莉或者何冬在避重就轻的敷衍。
赵珑与谢易,两人原来...早在二十年前,刚来世上的时候,就有如此密切的关系?
哦不,白易。
“你儿子你女儿两人相互见过吗?”我接着问。
“嗨!你这话说的,我都能不能让人知道我在其他村有这事,你这叫什么?一看就没偷过人!”
“嘿,你这偷过人还牛逼起来了是吧?”老久不出声的韦空笑了笑,这些故事他应该在澳门就听过。
但不排除这两个小孩在那时就相互知道对方存在的可能,最少后来这两人有绝对不简单的关系。
而董莉与何冬,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谢震...天哪,他无处不在!即使他已经死了有十几天了,我都觉得我背后好像有他一双眼睛在盯着。
“所以你和何冬一直就是伪夫妻状态对吧?”李淇平静如常。
“唉...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算是吧!”
“后来你离开本市的具体原因能说明白一点吗?”李淇又问,“只是赌博欠钱那么简单吗?”
李淇的嗅觉是敏锐的,白简欠谢震的不少,谢震又如此乐于折磨人,相信谢震在后期特别是白简陷入颓势的时候,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我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白简眼球颤抖,但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白简,你告诉他们。”韦空扶住白简,“这事你是受害者,都是谢震指使的,我们会保护你的。”
白简...尿裤子了,颤抖着...
白羽自觉从屋外抄起拖把,但我示意他先等等。
看来他是真有话要说。
良久...
“那个时候,谢震在我身体里注射了一种病毒,是从...那个姓卢的手里拿到的!他们都是王八蛋,都是...”
白简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牙齿抖得碰撞起来咯咯响,像是...
“小白鼠,他们把我当作小白鼠!”白简说话的声音变了,又像是嘶哑了又像是低吼着,“给我打了那种针头之后,就把我丢在了市东的大街上!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一场...瘟疫!”
“什么!?”
“我原以为谢震只是会像对黄一行那样对我把我埋了,大不了我认了,一命抵一命,但是,他竟然是这...他就是恶魔!畜生都不会像他这样!”
我看向韦空,不敢相信,这就是答案。
韦空看向我,点点头,像是在告诉我:“这就是真相。”
“我知道我彻底洗不清了。”白简腿岔开,一股子尿骚味,像个精神失常的病人,“除了跑我还能怎么办好?本身也欠了一屁股债...乘船跑路是最实际的。”
...
随后我们对他偷渡的事情稍做了调查,然后就让韦空先安排一口号子先让他蹲着——毕竟不是凯明那么简单的事。
至于何冬和谢易的事情,我们能拖就拖。
...
小组内,白羽拖干净了地去楼下洗拖把,韦空在处理白简的事,就剩我和李淇两人。
“真是让人不省心啊!”我感叹道。
“不,他还有所保留,下次在审讯室审他,不在办公室。”李淇靠在椅背上旋转着。
“为什么?”我问。
“他好像知道我们会问什么一样,”李淇若有所思,“你不觉得吗?江信?”
“什么什么觉得?”我不解李淇的思路。
“我们是通过荆楚人这个联系人来找到白简的,因为黄一行,谢震,卢义,谢易和赵珑手机里都有他。他也的确没落下谁,正正好。”
“那不就说明事情没问题吗?”
“他们的手机里有白简...和白简的世界里有他,两者并不冲突,但是其实是两个问题。”李淇站了起来走向窗边,“你看,又下雨了。”
这个月,整座城市都一直都被覆盖在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