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的太学是岳飞旧宅改建而来,随着学生人数的增多,占地也在同步增加,直至现在已经不比现代一般的大学小多少了。
所以太学里的休闲娱乐设施也很丰富,只是蹴鞠场、马球场就好有几个,可以同时容纳十几支队伍一起比赛。
今天的太学,占地最大的一个马球场已经被太学生们围住了。
太学里一共有1700多名太学生,其中每30名学生组成一个斋,每个斋选举出一个斋长,每个斋在斋长的安排下站在一起。
太学生们看着马球场中临时搭建起了木台,三三两两的低声议论着,谈论最多的还是即将到来的皇太女。
聚集全部太学生在马球场的用意,每个太学生都是心知肚明,今天上午的那次群殴事件影响实在太恶劣 了,竟然惊动了皇太女亲自来太学。
在木台前方不远处,一百二十多个参与了斗殴的太学生,正局促不安的等待着属于他们的处罚。
过了片刻后,在葛洪、何澹,以及太学的祭酒和司业的陪同下,赵灵笙从马球场的入口进入马球场,登上了木台上。
葛洪、何澹四人就在木台下站好。
近2000太学生们,注视着木台上那个美丽的少女,想知道这个少女到底有什么特质,让当今官家冒天下之大不韪册封她为皇太女。
赵灵笙看着木台下方不远处,那些鼻青脸肿的太学生,目露失望之色的道:“我对你们感到很失望。”
“你们作为大宋最高学府的学子,平日里不诵读经典、专心学业也就罢了。我真的没有想到,只因为我是一个女子的身份,就让你们在太学开始了【党争】,今天居然发生了聚众斗殴!”
“我不知道,你们读了十几年,甚至更久的圣贤书,就从中学会了党争和斗殴?”
“孔圣、亚圣、董仲舒、二程、横渠先生、朱文公留下的典籍里,你们就只学会了党争和斗殴?”
“你们皆是堂堂七尺男儿,你们大声的告诉我,你们除了党争和斗殴,你们还会些什么?”
赵灵笙的语气从第一句的平淡,逐渐的转为高亢。
到了最后一句的时候,更是将女帝真气激发了出来,配合女帝威严不容亵渎的气质加成下,仿若一位掌控天地的绝世女帝。
“你们还会些什么?”这句话响彻整个马球场,就连最远的太学生也听得清清楚楚。
拥赵派的成员们兴奋极了,看看、看看,咱们皇太女殿下有大帝之资啊!
倒赵派的成员们突然感觉到,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帝王啊。
因为沂王还是沂王嗣子的时候,也在太学里学过一段时间,如今倒赵派的主力,有一半都认识沂王赵贵和。
这些人拿沂王和木台上的皇太女一比较,不比较不知道,一比较吓一跳,沂王比起这位皇太女差得不是一星半点,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啊。
那一百二十多参与了斗殴的太学生,无论是哪一派的成员,因为直面赵灵笙的三次提问,他们扪心自问后发现,貌似自己除了会读书,貌似其他的啥也不会啊。
因此被赵灵笙三次灵魂拷问后,即使最坚定的倒赵派,也不由得陷入了迷茫。
看了看这些太学生的表现,赵灵笙这才继续开口道:“鉴于尔等在太学聚众斗殴,孤判处尔等打扫太学所有道路一个月,每日将有专人检查。如果尔等想要糊弄过关被发现了,就加上七日时间,屡次不改者,逐出太学、削去学籍!”
赵灵笙并没有对拥赵派网开一面,还在太学读书就能拉帮结派,日后进入朝堂后那还不得结党营私啊?
听到只是打扫太学的道路,大多数参与者都松了口气,虽然打扫道路有失体面,不过总比逐出太学、削去学籍强多了。
不过总有那么几个太学生觉得这个处罚太重了,他们家世显赫,从一出生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哪能吃得了扫地的苦?
于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太学生硬着头皮道:“殿下,我等太学生如此清贵,岂能做如此下贱之事?”
赵灵笙给气乐了:“打扫道路就下贱了?你可曾听闻‘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连小事都做不好,孤还能放心将治理天下的重任交给你们?”
肥头大耳的太学生听得一噎,呐呐的不敢再说什么了。
葛洪心里十分的欣慰,他本来真的很怕赵灵笙在一怒之下,把这些犯事的太学生,尤其是倒赵派那一批人给打杀了,这样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如今听到皇太女只是处罚他们打扫道路,他也就放下了心,不会弄得无法收场。
赵灵笙处罚了参与的太学生,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运用起女帝真气,将自己的声音传播到整个马球场。
“一百年以前,金国人攻占了东京开封府,以至于徽、钦二圣被掳,帝姬、贵女沦为金人玩物,自长江以北大片国土沦陷,幸有高宗皇帝南渡临安,这才有了我们现在的大宋!”
“为了不忘收复故土,所以临安才并非我大宋京城,只是
‘行在所’。自孝宗皇帝以来,一共进行了两次北伐,只可惜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靖康之耻是所有南宋人心底最深处的伤疤,赵灵笙的这番话,深深的刺痛了在场的所有人。
尤其是那些热血青年们,他们握紧了拳头,脸色涨得通红,恨不能现在就上战场与金国人决一死战。
赵灵笙看了看台下太学生的表现,至少大多数还是有血性的,于是继续开口道:“现在一百年过去了,金国也以开始衰落,在蒙鞑的进攻下,金人现在已经被攻占超过一半的领土,甚至已经迁都到了开封。”
“我大胆猜测,金国最多十几年后就会被蒙鞑所灭。比起金国人,蒙鞑更加野蛮、暴戾,战力也更加的强大……”
“金人被灭之日,也就是我大宋与蒙鞑开战之时!”
“如果你们还像现在这般纵欲享乐,届时谁能拿起刀枪守土抗敌?”
“谁能在庙堂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谁能抚军安民,组织乡民保卫自己的家乡?”
“你们告诉我,就你们现在这样子,你们谁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