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逐仑和端木对面的徐蔷薇不停的瑟瑟发抖,低着头一声不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年轻的面庞。
“小姑娘,先别只顾着哭,看看这个是你的吗?”端木拿出柯萍背上找到的柳叶刀给蔷薇看。
蔷薇怯怯的微微抬起头瞥了一眼,哭得更厉害了。
“你哭什么?是不是你的?”小周厉声说。
“小周,别吓着她。”端木转向徐蔷薇,“小姑娘,这刀是你的吗?”
“我没想杀她,我只是想出气!”蔷薇一边哭一边说。
“别急,慢慢说。”逐仑安慰道。
“我确实恨柯萍,她害得我伤了手指,以后再也不能弹吉他了。可我没想杀了她。”
“刀是从哪里来的?”端木问。
“医——医务室偷出来的。”蔷薇低下头。
“具体说说怎么偷出来的。”
“之前我被分到医务室帮忙,每天都能帮医生清点药品和清洁工具,就包括这些柳叶刀。我趁医生没注意偷拿了一把。”
“你为什么拿这把刀?”
“本来确实想着报复柯萍,可我没想杀了她,我只是想——我只是想划伤她。”说着,蔷薇又嚎啕大哭起来。
“别哭了。”逐仑递上一张纸巾,“你打算什么时间划伤她?”
“没想好呢,就想着有机会就下手,因为她平时和我们都不亲近,所以我一直把刀子带在身上。昨天吃饭难得她坐我旁边,我就,我就......”蔷薇欲言又止。
“你昨天是在什么时间把刀子捅在柯萍后背上的?”逐仑问。
“就是断电之后,我觉得趁着黑正好可以弄伤她,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只知道身边是柯萍,就乱捅了一下。我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吊灯掉下来砸到柯萍,要知道会这样,我就不用冒险拿刀子了。我真傻!”
“你的意思是,恢复通电前,你不知道吊灯掉下来了?”逐仑问。
“我只听见咣的一声,特别响,感觉什么东西摔到地上了,一下子就黑了,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知道。直到灯再亮起来,才发现吊灯掉下来,砸到了柯萍。警官,我没想杀死她,会把我的死缓变成立即执行吗?”
“我们会依法处理的。”端木义正言辞的说。
“我真傻!就像庄阿姨说的一样,我太傻了,根本没必要这么做,真是多此一举!”蔷薇又开始哭哭啼啼。
“别哭了。”小周又一次呵斥道。
逐仑平和的问:“小徐,你刚才说庄文怡说你傻?她知道你做了什么?”
“我太害怕了,事后和庄阿姨说了,平时她待我特别好,像妈妈一样。”
“你们具体怎么说的?”
“庄阿姨看见我一直在发抖,就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了。开始我说没什么,她就问我,为什么总是往柯萍背上看,是不是那把刀是我从医务室拿的?我看瞒不住她,就把证件事情跟她说了。她说我太傻了,根本不必要做这些。”
“你昨天在晚餐时都吃了什么?”逐仑忽然换了个问题。
“晚餐只持续了一会儿,我就只吃了那盘宫保鸡丁,还没来得及吃别的,就出事了。”
“这么说,你的那碗汤一点儿也没喝过?”
“没有。我一般都是吃了菜和饭才会喝汤的。”
“你的汤是谁给你的?”
“是上菜的管教端给我的,她们把每人的食物放在一个大托盘里,一次全端来,挨个发。”
“吃饭过程中,有人动过你的汤吗?”
“没有,至少我没看到有人动。”
“好吧,说说你们监室的人平日里都怎么分配的劳动?”
“我和庄阿姨在医务室帮忙,柯萍和静心在图书室帮忙,秀桃负责监区的卫生。后来庄阿姨去帮秀桃了。”
“哦?为什么她要去帮她?”
“我们的工作都挺清闲,只有秀桃,特别辛苦,她要打扫,还要发放老鼠药,每天都累个半死,总是抱怨,为这个还挨过管教的批评。庄阿姨好心,就主动提出来去帮她,管教也同意了。”
“她们都打扫哪里?”
“监区楼道,还有大礼堂。”
“大礼堂?就是多功能厅上层那个?”
“是的。她们要用抹布一点点的擦地,很辛苦的。”
接下来,徐蔷薇按照端木的要求,回忆了案发的过程。之后,端木问:“断电期间,你看到别人在干什么吗?”
“什么都看不到?而且我当时用刀子捅了柯萍,心里紧张,什么都顾不上了。”
“是啊,你捅了她一刀,她竟然不吭声?你不奇怪吗?”
“我当时已经吓傻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平时你们和柯萍的关系怎么样?我的意思是,除了你,还有谁和她有矛盾。”
“谁能和她没矛盾啊?!”
“说说。”
“从柯萍一道这个监室。秀桃就和她不和......”徐蔷薇把几个女人之间的八卦,诸如文怡女儿的照片怎么不翼而飞又怎么在秀桃柜子里找到,秀桃怎么丧失了减刑的机会而反被加刑,好不啰嗦的讲了一遍。
“这么说,除了江静心,其他人都喝柯萍发生过冲突?”
“庄阿姨也没和柯萍吵过,她和静心修养好。我和秀桃比较直,柯萍这个人确实有点儿过分!”
蔷薇离开后,端木和逐仑达成一致,这个女孩似乎是三号女监里面最简单的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