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看了一眼唐曼。
“你心是很细的人,怎么能没有注意到呢?”
“我确实是没有注意到,我只是看一面镜子里的妆,只有五分钟,上妆的速度极快,所以我要盯着一面镜子,那不可能呀,镜子里应该是同样的……”
“对着的镜子如果说是同样的,那有道理,你再想想,有一面镜子可不是对着的,怎么会出现那个死人呢?”贝勒爷一说,唐曼一激灵。
“那是怎么回事?”唐曼问。
“一面镜子一个死人,三个死人在镜子里,那是栓尸,在镜子里,代出位,入阴界问事。”
“那妆呢?”
“阴界的妆,一妆一事儿,那妆你再想想。”贝勒爷说。
那妆唐曼是记住了。
从古街回来,坐在院子里喝茶,唐曼就回忆那妆。
栓尸于镜,这做法也是太诡异了。
衣小蕊出来了,给唐曼倒上茶,小点心摆着。
“冯黛呢?”
“噢,和我说了,去我师姐那儿了,今天不回来了。”
“场子怎么样?”
“一切太平。”
闲聊一会儿,休息。
早晨起来上班。
唐曼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复尸区的东天进来了。
“东区长,坐。”唐曼把手里的文件放下。
“场长,有一个复尸的活儿,做不了。”东天说。
“噢,我过去看看,现在复尸师够用不?”
“依然是不够用。”
唐曼和东天去复尸区,复尸室的复尸台上,蒙着黑布。
“尸源?”唐曼问。
“凌小花送过来的。”东天说。
一听到凌小花,唐曼头就大,知道,那边的复尸师是弄不了了。
唐曼没动手,东天把黑布拉开,只有头骨,几十块。
“告诉凌小花,弄不好。”唐曼转身就走。
唐曼回办公室,处理文件,快到中午的时候,凌小花来了。
“中午一起到食堂吃一口?”唐曼问。
“不必,我请你。”
“不行,我工作太忙了。”唐曼看了一眼桌子,文件堆了一堆。
“那我直接说事儿,就是那个必须要复出来,因为那是挂了牌的案子,非常的重要。”
“对你来说。”唐曼说。
“我们这是公事公办。”
“办不了,没有能复的复尸师。”唐曼说。
“你能。”
“我现在不干这个工作,我是场长。”唐曼说。
“我们之间是有点误会……”
“你不用说太多了,这和误会没有关系,我的工作太忙了。”唐曼说。
“那好。”凌小花走了。
唐曼去食堂吃过饭,回来休息半个小时,处理文件。
下午,唐山来电话了。
“小曼,那个活给干了吧!”
“哥哥,这活我是能干,但是需要一周的时间,而且每天工作至少需要四个小时,那边还欠着场子的钱没结算。”唐曼说。
“做个人情,算是我的人情。”
“哥哥,可没有下次,这个凌小花我很讨厌。”唐曼说。
“哥哥欠你的人情。”
“我知道了。”
唐曼挂了电话,心里也是不痛快的。
唐曼坐了一会儿,去复尸区。
套上衣服,戴上手套,东天跟着进去。
看那头骨,唐曼摆了一会儿。
“缺失的不少,但是可以达到复尸的条件,你带着人,把这个头颅粘合,缺失的就空着。”唐曼说。
“场长,本来人手就不够,这个至少有两个复尸师,而且这个工作我看至少要一个星期。”东天说。
“想办法吧!先粘合,剩下的活儿我来干。”唐曼说。
“场长,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用说了。”唐曼出来,把衣服脱掉,手套摘了。
唐曼回办公室,给衣小蕊打电话。
“你在什么地方?”
“在学院听课。”
“听完课,你过来。”
唐曼处理文件,两点多,快四点了,衣小蕊过来了。
“师父。”
“你一会儿到食堂弄两个菜,晚上加个班儿。”
“好的。”
衣小蕊出去了。
唐曼把文件放下,走到窗户那儿,看着窗户外面,灵阁的铃声传来,现在不注意听,还真就听不到了,也许是习惯,就像每天外面的哭声一样,习惯了,似乎就听不到了。
衣小蕊把菜打回来了。
“去屋里把酒拿出来。”
坐下喝酒。
“师父,加什么班?”
“复尸。”
“有复尸师,你…
…”
“弄不了,我不得不上手。”唐曼说。
吃过饭,换上衣服。
“多拿点手套。”
唐曼和衣小蕊进复尸区,其它的人都下班了,东天在等着。
“你回去休息。”
“我陪着,场长。”
“没必要,明天你还有工作。”
东天走了。
唐曼和衣小蕊进复尸室。
“师父,阴气比妆区的都重。”
唐曼没说话,走到复尸台,把布拉下来,头颅复粘完成了,缺失的还真不少。
“被缺失的部分。”
衣小蕊揉尸泥,这种补尸的泥,和其它的不同,硬度大,揉起来真的是累人。
唐曼坐在一边,把烟点上了,这个复尸室,阴气真的挺重的,没有窗户,阴森森的,还大,还空。
衣小蕊揉了半个小时,停下来。
“师父,我休息。”
“好了,你休息,我揉。”
“不用。”
唐曼没说话,揉泥,衣小蕊揉的泥,真的不错,均匀,到位拉劲儿。
唐曼揉了十分钟,把泥用布包上,醒泥二十分钟,就准备上泥。
唐曼和衣小蕊聊天,突然听到有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到地上了,在走廊。
衣小蕊一下抓住了唐曼的衣服。
静得吓人,唐曼也是吓一跳。
没有其它的动静了。
唐曼看了一眼衣小蕊,她松开手。
上泥,头颅上完泥,用刮刀清泥,然后磨泥,头颅的尺寸要计算出来,缺失的部分,被上泥要和其它的骨头保持着一样,必须是完全一样,每一个位置都是不想同的。
如果有差错,上整个尸泥的时候,这也许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个工作要细,所以很费时间。
不停的测量,不停的磨。
一直到半夜十二点。
“咣”的一声,又是那个声音,衣小蕊吓得“啊!”一声,看着唐曼。
唐曼也是一身的冷汗,就是经历再多,突然一下,也害怕。
唐曼拉开门就出去,站在走廊左右看着,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衣小蕊出来了。
“把门关上,我们离开。”
唐曼在前面走,衣小蕊紧紧的拉着唐曼,还不时的回头看。
“啊!”衣小蕊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