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念一惊,以为自己晃神间出现了幻觉,尹书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满目愕然地回过头,尹书瑶正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像索命的鬼魂。
“见到我,你似乎很惊讶?”尹书瑶挑起唇角,话音很低,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回音,“嘉念,你的婚礼怎么能不邀请我这个表妹来参加呢,我们可是亲人啊。傅家那么多亲戚,你这边却没有,你难道不会感到失落吗?”
沈嘉念直觉来者不善,心脏一阵紧缩。
她没有忘记尹书瑶挑唆温苒给她下毒的事,如果当初她的计谋得逞,她今天不可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尹书瑶,你想做什么?”沈嘉念攥着裙子,目光飞速睃动,找到放手机的位置,强自镇定道,“当初下毒暗害我不成,难道你还没死心?”
尹书瑶脸色微变:“原来你知道是我。”
沈嘉念从椅子上站起来,穿着拖鞋的她,仍然比尹书瑶高出一截。眼前的尹书瑶又回到了潦倒落魄的样子,身上穿着半旧不新的黑色长裙,面容比她当初见她的时候还要憔悴几分,眼角都生出了细纹。
“尹书瑶,我没想到你那么恨我,恨不得我去死。”沈嘉念唇边溢出浅笑,带着讽刺的意味,“这就是你口中的亲人?那我宁愿不要这种亲人。”
尹书瑶的眼神骤然沉冷,往前走了一步:“你怎么不说说你都做了什么?我那般低声下气地求你帮我们家渡过难关,你都不肯,如你所愿,我们家的工厂倒闭了,我成了一滩烂泥,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但凡你肯出手,我们一家会过得这么惨吗?你说我该不该恨你?沈嘉念。”
沈嘉念听了只想笑,她就不该浪费精力和时间跟尹书瑶讲话,在尹书瑶眼里,全世界都欠她的,特别是她沈嘉念。就好像尹家沦落到今天这个下场,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你出去。”沈嘉念指着门外,语气决然,“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别着急,我会出去的。”尹书瑶抱着双臂,环顾一圈,这个房间的装修风格复古华丽,身处其中,谁都能当公主,她语调幽幽道,“你别那么害怕我,放心,我千里迢迢赶过来,不是找你算账的。我是来……告诉你一个秘密的。”
沈嘉念不想听什么秘密,从尹书瑶嘴里说出来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我知道自己在你那里的信任度很低,但接下来我说的话都是事实,至于要不要相信,全凭你。”尹书瑶说话时已经走到了沈嘉念的面前,嘴角挂着笑,眼神像是暗藏着刀子,“也对,你如今失去了记忆,早就忘了你的父母死得有多惨了。当年,凌越集团被人暗算,你的父亲,急火攻心,导致心脏病复发,被送到医院抢救无效,宣布死亡。你的母亲,那个柔弱的女人,不堪打击,选择抛下世间的一切,随你父亲而去。你知道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吗?”
沈嘉念面色凝重。
她确实失忆了,但这件事她是知道的,裴澈都告诉她了。
她不知道尹书瑶为什么突然提起。
“裴家——”尹书瑶顿了顿,眼睛盯着沈嘉念的脸,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丝表情变化,“不过是替罪羊而已,背后真正操纵的是傅家,是傅家想吞了沈家,拿裴家当掩护罢了。”
沈嘉念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她的指尖抖了下,泛起凉意。
尹书瑶不满意她的反应,她费了那么大的工夫才选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见沈嘉念,怎么甘心无功而返。
“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傅家,就是你今天嫁的男人。”尹书瑶一字一顿,像是在念诅咒,誓要让听的人痛不欲生,“你当年以为是裴家做的,恨毒了裴家,不惜放下身段勾引傅寄忱,借他的势对付裴家,不惜跟青梅竹马的情郎决裂,害得他为你丢掉半条命。到头来,你竟是嫁给了自己的杀父杀母仇人。沈嘉念,我是该说你可怜呢,还是该说你可笑,或者,该说你可悲!”
沈嘉念指尖的凉意蔓延至全身,身体微晃了晃。
见她这样,尹书瑶终于露出快意的表情,她就是要让沈嘉念崩溃、痛苦,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
杀了沈嘉念算什么,折磨她才能抵消她所受的苦难。
凭什么沈嘉念高高在上,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还受到那么多人崇拜?反观她自己,被钱总的老婆殴打,连累母亲住了半个月的院,还被钱总的老婆暗中使绊子,搞垮了工厂,失去唯一的经济来源。
“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沈嘉念红唇微动,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说了,信不信由你,你可以自己想办法求证,或者,干脆去问问你的丈夫。”尹书瑶声音轻轻道,“你就问他,沈氏的覆灭究竟是不是裴家做的,看他怎么回答你。”
门外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尹书瑶知道有人过来了,她不便久留,最后说道:“沈嘉念,你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你的幸福美满是用你父母的血换来的,若是你的父母泉下有知,定然要骂你不孝!”
撂下狠话,尹书瑶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就走。
沈嘉
念在她离开后,身体狠狠颤了一下,而后,对着空气发起了呆,耳边不断回荡着尹书瑶的话。
她明知尹书瑶跟她说这些话,就是为了让她不痛快,她的话不能信,但她还是受到了影响。
柏长夏踩着高跟鞋过来,边走边扭头看外面:“刚刚有人来过吗?我过来时好像看到一个身影从你房里出来,进电梯了。”
没得到回应,柏长夏朝沈嘉念看过去,发现她双眼空洞无神地盯着某一处,像是没听见她的话。
“嘉念?”柏长夏走到她跟前,见她脸色发白,没什么血色,顿时有些紧张,“你怎么了?”
沈嘉念的思绪从一片混沌中逐渐清明,看着柏长夏,过了片刻,视线环顾四周,跟之前并没有不同,复古华丽的房间空荡荡的,仿佛尹书瑶的出现只是一场幻象。
“造型师还没来吗?”
柏长夏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造型师和助理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还挂着汗,一迭声地道歉:“不好意思,这里太绕了,我们迷路找错地方了。”
气喘匀了,造型师开始为沈嘉念重新做造型。
不一会儿,赵顺宜也过来了,手里还拿着在婚礼上抢到的捧花,刚在现场遇到了一个老熟人,多聊了几句。
化好妆的沈嘉念换上了提前准备的礼服,一条挂脖的金粉色长裙,胸前是v型设计,优雅中透着性感,裙子上的金色长条形亮片全部是手工缝制,呈不规则分布,不管从哪个方向打来灯光,都能呈现浮光跃金的效果。
“嘉念,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柏长夏连着提醒了沈嘉念两遍,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呆坐在椅子上,看似在看镜子里的自己,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眼神没有聚焦。
“嘉念,你累了吗?”赵顺宜也察觉到她有点不对劲,弯下身关切地问。
沈嘉念勉强牵起嘴角,说了声“我没事”,手撑着梳妆台站起来,刚挪了一步,脚下被椅子腿绊到,踉跄着朝前栽去,离她最近的赵顺宜及时伸手扶了她一把。
“没崴到脚吧?”赵顺宜担忧地问。
沈嘉念惊魂未定地摇了摇头,稳住身形后,动作机械地往门外走。
“等等,你还没有换鞋。”柏长夏看她脚上还穿着酒店里的白色拖鞋,连忙叫住了她。
而后,视线扫了一圈,找到放置高跟鞋的地方,弯腰拎起来,放在沈嘉念脚边:“你别着急啊,时间很充裕,晚点过去也没关系。”
沈嘉念道了谢,把脚伸进高跟鞋里。
怕她再摔倒,柏长夏扶住她另一只胳膊,和赵顺宜一左一右护着她。
沈嘉念抬高双臂,没让她们扶:“没关系,鞋跟不是很高,我自己可以的。”
城堡旁边的草坪上摆了几十张长方餐桌,上面铺着洁白的蕾丝桌布,各种美味的食物不限量供应,还堆了好几个香槟塔,不像普通的婚宴那样围坐在圆桌上喝酒吃菜,现场更像一个大型party,宾客轻松随意。
夜幕还未降临,城堡的四周就点亮了灯串,远远望去,像是童话世界。
沈嘉念出现在婚宴上,大家的目光一致看过去,眼中难掩惊艳。
傅寄忱放下高脚杯,迈步朝她走去,伸手揽过她柔软的腰肢,声音低而悠长,好似带着两分醉意:“怎么去了这么久,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沈嘉念看着他的脸,泛起一阵难以形容的心慌。
撂下狠话,尹书瑶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就走。
沈嘉念在她离开后,身体狠狠颤了一下,而后,对着空气发起了呆,耳边不断回荡着尹书瑶的话。
她明知尹书瑶跟她说这些话,就是为了让她不痛快,她的话不能信,但她还是受到了影响。
柏长夏踩着高跟鞋过来,边走边扭头看外面:“刚刚有人来过吗?我过来时好像看到一个身影从你房里出来,进电梯了。”
没得到回应,柏长夏朝沈嘉念看过去,发现她双眼空洞无神地盯着某一处,像是没听见她的话。
“嘉念?”柏长夏走到她跟前,见她脸色发白,没什么血色,顿时有些紧张,“你怎么了?”
沈嘉念的思绪从一片混沌中逐渐清明,看着柏长夏,过了片刻,视线环顾四周,跟之前并没有不同,复古华丽的房间空荡荡的,仿佛尹书瑶的出现只是一场幻象。
“造型师还没来吗?”
柏长夏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造型师和助理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还挂着汗,一迭声地道歉:“不好意思,这里太绕了,我们迷路找错地方了。”
气喘匀了,造型师开始为沈嘉念重新做造型。
不一会儿,赵顺宜也过来了,手里还拿着在婚礼上抢到的捧花,刚在现场遇到了一个老熟人,多聊了几句。
化好妆的沈嘉念换上了提前准备的礼服,一条挂脖的金粉色长裙,胸前是v型设计,优雅中透着性感,裙子上的金色长条形亮片全部是手工缝制,呈不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