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脑筋转动之间,手上却毫不停留。他虽不会对方所说的滚石三棍,但明白其意后,当下便将棍路霍地一变。
以武道汇宗的缠丝劲带动棍势,使出一路寻瑕抵隙抽丝剥茧般的细腻招式。
燎天大棍在虚空之中拔、刺、戳、挑,飘忽出没,来去无声。与刚才大开大合,风雷震荡的气势完全不同。
“咦,你这小子。武道却是不俗。想不到几年之间,我庆家居然出了这等年轻后辈……”那人眼见庆忌虽未按他指点出招,可这路棍法却已深得“以巧胜拙”的真意,比起庆家藏经楼的那套中阶战技滚石三棍却又着实高明不少。
呜呜呜!
庆忌棍法这一变化,穿山兽果然变得畏缩起来。躲躲闪闪,远远跳到一边。蹲在那里呜呜咆哮。一时却不敢再凶猛追击。
“小娃娃,你快些逃去吧。等这孽畜摸清你棍法变化再想走可就来不及了。”铁笼中那人见此情景,连忙手抚栏杆,沉声喝道。
“你是何人?为何会被囚禁于此?”庆忌当然没有丝毫逃走的念头。
“我是何人?呵呵呵,想不到我庆啸风受困于此,数年时间,庆家后辈竟已不认得我了。
小娃娃,你既会燎天棍法,想必是庆山兄的弟子。这次出洞,若有机会,便替我向庆山大长老报个讯。就说庆啸风被囚于藏神洞中,若想救我,必须去北山府搬请救兵,方有希望。
不过如今庆家之内是何情形,我已不知。你出去后若不方便报讯,那也罢了。想不到我庆啸风纵横山阴十数年,如今竟受困于此,时日无多。嘿嘿嘿……”话音中,说不出的沧凉悲郁之意。
嬯寷 寷。“什么?你便是庆啸风?你、你是父亲大人?”庆忌心中原本已猜到了七八分。此刻听对方亲口报出身份,仍是大为震动。
“嗯,你却是谁?”
听到庆忌如此称呼自己,笼中这人亦是大为惊诧。他连忙抬手将遮面的须发理了一理,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眸,陡然间亮起一缕精茫,凝神向庆忌仔细打量。
过得片刻,忽然浑身一震,说:“你、你难道竟是忌儿不成?不可能,不可能的!虽然五年未见,但你的武道修为却怎可能变得如此高深?
连半步人王级的凶兽都能抗衡一二!当初为父闭关之时,你好象才刚刚踏入凝力级而已!
哈哈哈,我知道了,这一定是幻境。庆真狗贼,你想借助区区阴魔幻境诱我上当,可没那么容易。我庆啸风无论如何,也绝不会将庆家镇族之宝交付给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说话间,笼中这人忽然双手握住铁笼的栏杆,将自己的面门向着铁栏之上狠狠撞去。
轰隆隆!
整个铁笼都被震得摇晃起来。那人满脸是血,身体摇摇欲倒。
庆忌吓了一跳,连忙喝道:“父亲大人,这并非幻境,我真的便是庆忌。
孩儿今日前来,原是一探此洞内的玄虚。却没想到,父亲大人你居然还在人世。如此甚好,待我破了这铁笼,现在便救你出去!”
庆忌虽不明白在对方身上发生了何事,竟令他如此激愤巅狂。可是庆家少年的记忆中,对父亲庆啸风却是尊崇敬慕到了极点。庆忌承受了少年的躯体,此刻便有千难万险,也定要将对方救出,以报少年之恩。
说话间,庆忌纵身一跃,来到铁笼之前。挥动燎天大棍,凝神运劲,便要将那扇精铁所铸的笼门打烂。
嗷呜!
原本蹲踞在一旁对庆忌甚为忌惮的那头鳄甲穿山兽见此情形,立时跳将起来,发出雷鸣大吼,闪电般冲至。
“你这小娃娃,此兽被庆真那狗贼藏于这里,正为了看管于我。如今它一旦发狂,你可性命不保。还不快走!”
“哼哼,区区幻境,不可当真!不可当真!”
庆啸风眼见穿山兽扑至,登时流露出紧张关心之色。可继而又奋力摇头,仿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拼命要将这幻境给驱散。
“孽畜,找死!”
庆忌却是冷哼一声,忽然一回头。整个面庞肌肉霍地扭曲变化,狰狞得不似人类的脸孔。
已然扑到近前的穿兽山见状,整个身体猛地一哆嗦,粗壮的四肢紧扣地面,刹那间硬生生煞住自己的前冲之势。
看着庆忌的模样,一股来自灵魂的恐惧,让这头半步人王级凶兽不自禁地身体颤栗起来。就在它夹起尾巴,转身欲逃之际。
吼!
庆忌嘴巴大张,喉头震荡。无形的音波之力交织如网,激射而出,顿将穿山兽笼罩在内。
嗷呜呜呜!
穿山兽发出震天动地的惨叫之声,庞大的身躯乱跳乱蹦,仿佛在极力地挣扎着什么。数息之后,一缕鲜血自它口中汩汩流出。
这头穿山兽就似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晃晃,几乎站不稳当。
“嗯?不愧是半步人王级凶兽。我一吼之下,居然未立时毙命。”
庆忌暗自点头,他在北山练成吠咜吼后。一吼之威,所
遇凶兽无不立即毙命。这鳄甲穿山兽能有如此表现,当真已算得强悍之极。
“巨灵劈山!”
庆忌自然不会傻到给对方喘息之机。双手握棍,猛然跃起。暗红色精茫划空而过,嗤啦啦的破风声中,这一棍结结实实打在鳄甲穿山兽的头顶之上。
咔嚓!
随着骨碎之声,原已站立不稳的穿山兽终于轰然倒地。四肢无力地扑腾了几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什么?你、你居然击杀了鳄甲穿山兽?不可能!幻境,绝对是幻境!”
庆啸风目瞪口呆。以他的武道之强,眼力之高,也万万没有料到。刚才还被穿山兽追得一路逃窜的少年,竟然反掌之间就将对方毙于棍下。
特别是先前他张开嘴巴那一吼,虽然自己听来是无声无息。但显然有一股神秘之力,将鳄甲穿山兽笼罩起来。
这真不知是何等恐怖的战技,居然一下子就让穿山兽遭受了重创。否则以它全身鳄甲的强悍防御,随后的一棍也不可能有如此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