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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发展程度,可谓是相当顺利。
对于南匈奴单于于夫罗来说,原本只是想在自己的部落当中征召三万人,在自己本部军队的压制之下,带领部落军队南下。
南下之后,靠着自己的谨慎,在长安周围的地区,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充满谨慎的活着,并且活下去。
能不能够保证自己,能不能够约束手下,于夫罗完全不敢保证。
但是在伏德钱到位之后,于夫罗那就完全不怕了。
汉帝国既然给钱,那就说明这一件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困难,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危险。
而且有了钱之后,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值得商量和思考的了。
伏德所说的话,在于夫罗这里,就不仅仅是代表天子的意志了,更是一种等价代换的象征。
而且后续的开放通商,以及交易行为,一旦得到允许,那么其中的好处,那就是数之不尽的了。
虽然以前也有一些中原人,敢跑到草原上和他们进行交易。
但不管是价格,还是数量,都极为离谱。
价格极高,数量极少,甚至大多数时候对货物还有要求,最重要的是,这种行为很危险。
他们卖货,中原人收货,最后双方都危险,每一次交易,都接近于刀口舔血。
惟恐哪天暴露了,汉帝国以此作为理由来找他们算账,那就麻烦了。
可有些时候为了生存,却又不得不进行交易,才能换来一些生存的必需物资。
可是一旦有了正规地点,那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切都是合理且合法,自然不会有人来抓他们,或者借着这个理由把他们干掉。
而且有了合适的地方之后,自然也会有大量的中原人前来,至少相比于曾经而言,数量会多很多。
到时候不管是产品的数量,还是货物的价格,都会合理很多。
虽然不太可能和中原一个价,但肯定不可能像之前一样,溢价十几倍甚至几十倍。
毕竟已经没有了刀口舔血的风险,价格自然也会下去。
“单于,为什么我们还要联系其他人?区区三万勇士,就我们的部落,又不是拿不出来,为什么不能独吞?”呼厨泉看着将信息捆绑在战鹰身上,驱赶战鹰飞向四周的于夫罗,颇为认真的询问道。
“哈哈哈,呼厨泉,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想要成为下一任单于,恐怕还有更多的东西要学,单于不是那么好当的,仅仅只有武力,还不够,单于不仅仅只是一个位置,更是一个责任…”于夫罗听闻此言,简单的笑一笑,扭头看着呼厨泉,认真的教导着。
单论人数而言,区区三万人,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一半的部队罢了,完全不需要召集其他的头人,甚至是左右贤王,都不需要动用。
而如今召集左右贤王,以及一些小部落的头人,聚集在一起进行商量。
一方面可以延缓时间,让他有时间去收集到更多的情报,确认其中是否存在危险,或者有埋葬部落的陷阱。
另外一方面,也是通过这样的行为,向汉室天使,表明他对于这一件事情的看重。
不过这些都是表面的,对于自己部落当中的人,还要做到以身为则。
不能因为自己是单于,所以就吃独食,想要带领整个部落,就得背负整个部落。
只有这样做,他们才能够更好的统御其他南匈奴头人。
毕竟这些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会受到情绪影响。
真要吃独食,那时候本部营地,不仅实力大减,还容易引起其他人的窥视和嫉妒之心。
到时候有人在其中挑唆和串拨,指不定他们南匈奴人之间,就会再发生一场叛乱。
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底蕴,就会因为这么一个决策,彻底走向分崩离析。
他们积累起来的底蕴,是十分困难且艰辛的存在。
响应汉帝国上百年的雇佣号召,每一次出兵,都是入不敷出。
在这种情况下,还要积累属于自己的东西,难度可想而知。
呼厨泉听闻此言,感受着话语当中的真诚和教导,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的明白了。
伸手看了一下自己,随意的挥了一下拳头,感受着空气当中的破气声,呼厨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想要当好一个单于,实在是太困难了,忍受别人不能忍受的耻辱,背负别人无法背负的负担,为了生存,放下尊严和其他的一切,只为了让部落活着。
这种理念和他所践行的武道,完全背道而驰。
可是与部落的性命相比,他自己一个人的性命,貌似也就那样了。
他们拥有狼一样的思维,也会按照狼的方式来进行判断。
部落大于一切,集体的利益,永远高于个人利益,集体的存在,永远高于个体存在。
不论身份和地位,都必须遵守这一点,
也只有遵守了这一点,才能够在这个草原上面,真正的生存下去!
“走吧,要不了多久,左右两位贤王,以及各个部落的头人就会到达,到时候,给你介绍一下那些人,就当提前铺路了,不要自持武力和傲慢,要学会交流,要学会承让…”于夫罗拍着呼厨泉,一本正经的说着。
对于自己的这个后辈,于夫罗还是挺满意的。
虽然距离一个标准的单于,还有很遥远的距离,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但是不可否认,至少肯学,也愿意去学习,并且在该放弃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放弃。
自始至终都坚定一个理念,那就是部落高于个人意志。
呼廷储那家伙有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于夫罗不太清楚,但是他很清楚一点,他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一个能够继承南匈奴的人。
至于北匈奴,当北匈奴再一次出现在草原之上的时候,于夫罗就已经明白了。
这个时间段冒出来,北匈奴单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会有什么样的未来,于夫罗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