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晔看着杨修这个样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是汉室宗亲,但是杨修根本不怂他。
真正能够让杨修忌惮的,也只有站在他背后的刘备。
不过对于这一点,刘晔心里面也十分清楚,也没有拒绝的想法,也没有否认的心思。
“看来你确实不知道了,既然这样的话,那事情就好处理的多了!”刘晔双眼变得些许冰冷,语气有些冷漠的说道。
这种突然变化的语气,让杨修感觉到了在场气势的变化,甚至场中的精神力,都有了些许不同,能够从其中感受到一丝丝的寒意。
在这种情况下,也就意味着两人交谈的剧烈变化。
“哦?处理?不知刘侯准备怎么处理啊?”杨修完全无视了周围笼罩的精神力,不屑的笑了笑,言语明确的说道。
大家都是精神天赋的拥有者,单论精神力而言,他丝毫不怂刘晔。
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就算比拼精神力,他也不虚,更何况,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杨家,五世三公的杨家!
要不是把刘晔弄死在这里,他们杨家甩不掉这个锅,后果过于严重。
真当他会允许刘晔在这里针锋相对的交谈?!
“那得看你有没有能力收拾局面了,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有幸带着杨家五脉和我家老小,一起去面见先辈吧!”刘晔语气有些平静的说着,令杨修脸色大变的话。
“你什么意思?”杨修在这一刻,也难以维持住脸上的神色了,甚至连用词,都没有了先前维持表面的尊敬。
“就是我说的那个意思,我已经写好遗书了,你呢?”刘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相当洒脱的说道。
“你为何人谋?居然要做到这种程度!还是刘玄德准备过河拆桥,用你来当台阶…”在这一刻的杨修,脑海当中已经开始疯狂的运转了起来,试图根据刘晔的行为,拼凑出一种可能性。
眼前这个有些看淡生死的刘晔,明显有那种心态。
杨修自然也能够看出来这种情况,内心当中都快骂娘了。
就算要给刘备铺路,也没必要非得拉着他们杨家啊…
飞鸟尽,鸟弓藏,关他杨家什么屁事?
虽说大家针锋相对,但终究没有触及底线,都在规则里面玩的,这种一上来就掀桌子的行为,有必要这么疯吗?
“如果是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何至于如此?”刘晔抬头看向了远方,轻声的说道,“不知丘林碑,有没有出兵啊?”
“已经准备了,天亮起身,在这一点上面,陛下已经同意了,你就算是想要阻止,也没机会了!”杨修一时之间搞不懂刘晔的脑回路了。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刘晔问啥,杨修基本回答啥。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又扯上了丘林碑,但还是给与了说明。
在这一刻的杨修,都有些害怕刘晔直接自曝,死在他家中了。
到时候真就有理说不清了,甚至都不需要刘备直接动手,曹操都能借着这个名义,直接统合整个关中的力量。
“你下手还是一如既往的果断,不愧是杨德祖!真对得起你这个名字啊!”刘晔认真的点了点头,由衷的感慨道。
“所以,刘子杨你到底要做什么?!”有些不耐烦的杨修,看着此时的刘晔,内心当中有了强行赶人的想法。
而简短的对话过程当中,刘晔也算是彻底的决定了自己的内心,哪怕真的失败了,他也能够做到他所做到的一切了。
自己做的事儿,终究要自己承担,就是让先祖蒙羞,实在让人过意不去啊。
“丘林碑是匈奴人,北方南下的那支胡人,并且人数越来越多的胡人,都是匈奴人裹挟的,你明白吗?五世三公杨家的杨德祖!”刘晔无视了杨修脸色大变的表情,相当平静且有些冷漠的说道。
“这不可能,你在骗我…”杨修的脸色当场有一些惨白,同时用有些嘶哑的声音反驳道。
“你看我像骗你吗?”刘晔双眼平静的说道,“我堂堂一个侯爷,会拿这种事情,骗你一个世家嫡子,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更何况这种事情,我比你更清楚后果…”
杨修不明白吗?
不,他其实相当明白,刘晔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骗他。
但是脑海当中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不愿意相信!
因为这个后果太严重了,严重的程度,别说是他,就算是五世三公的杨家,也扛不住!
现在,杨修总算明白了刘晔为什么咄咄逼人,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说出这句话。
因为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不管是刘晔,还是他,都没有了退路,且必须做出选择。
明白其中后果的杨修,双腿有些发软的坐在了地上,无视了刘晔的目光,陷入了沉思当中。
在这一方面,不管他知情或者不知情,做出这样的选择和谋划,就意味着他参与了其中,杨家也参与了其
中。
一旦发生了想象当中的事情,南军与匈奴交会,整个长安要面临的景象,足够埋葬掉杨家数百年的荣光,还有一切的未来。
这对于心性高傲,被家族荣光所笼罩的杨修而言,是绝对不能够接受的事实。
为了家族,为了让家族重新回到他应该所在的位置,一如曾经的那个庞然大物一样,当做棋手,手执棋子,以谋天下。
至于承认自己知道丘林碑是匈奴人,并且帮着匈奴人进行谋划这种事情。
杨修就算是脑子被驴踢了,都不会做这样的事…
同样对于自己做了什么,杨修也十分清楚。
引羌人入长安,别人只会说他杨家的手段够强,玩弄外族罢了,不仅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反而会觉得杨家手段更高一筹。
但如果不是羌人,而是匈奴人,那么杨家曾经铸造起来的高楼大厦,即使现在还有些许栋梁,也会在顷刻之间崩塌,没有任何可以挽回的机会。
刘晔看到这种情况了杨修,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繁华建筑下的杨府,不知道在感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