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悦容拾起一枚石子,冲燕明琤一笑,“借殿下吉言,或许会有好运哦。”
说完,她手腕轻轻一甩,石子应声抛出,在水面上漂了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燕明琤眼睛都直了,一直数到六下,那枚石子才沉下去,他惊讶的看着花悦容,“你怎么做到的?”
花悦容狡黠一笑,“是殿下的吉言给了我好运。”
燕明琤狐疑的看着她,“咱们再比试比试。”
花悦容,“还是算了,好运气不是时时都有的。”
燕明琤隐约看穿了点什么,坚持道,“必须得比。”
“听殿下吩咐。”花悦容做了个请的手势,让燕明琤先来。
燕明琤的水平发挥稳定,石子漂了三下,他退到一边,让花悦容上前。
花悦容有心试一试他,一甩手,石子漂了三次,打成平手,她佯装懊恼,“瞧,好运没了。”
燕明琤不服气的看她一眼,捡起石子又扔出去,这回他运气差一点,只漂了两下。
花悦容紧接着也扔出去,却是漂了三下,她捂嘴笑,“殿下承让了。”
燕明琤小脸通红,再扔,漂了四下,他得意的斜了花悦容一眼。
花悦容哟了一声,“殿下好厉害。”
燕明琤的笑容刚展开,就见花悦容用力甩出石子,不多不少,漂了五下,他的脸立马又黑了。
接下来,不管燕明琤漂几下,花悦容总是要比他多一下,像进入了一个怪圈,燕明琤的脸越来越黑,最后气恼的将石子一摔,“不玩了。”
花悦容哈哈大笑起来,“殿下别不高兴,你还是个孩子。”
燕明琤瞪着她,“放肆!”
花悦容见他恼了,越发可笑,跟逗猫似的冲他眨眨巴。
燕明琤板着脸,“你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你还是个孩子。”
“可我是太子,能要你的命。”
“殿下会要我的命么?”
燕明琤噎住了,半响说道,“不会。”
“还是的呀,”花悦容笑道,“凭白无故,殿下要我的命做什么?”
燕明琤重重的哼了一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花悦容笑得更厉害了,“殿下很渊博呢!”
燕明琤甩袖想离开,花悦容说,“我可以教殿下打水漂,要学么?”
燕明琤没吭声,狐疑的看着他,花悦容手指比划了一下,“六下,殿下要学么?”
燕明琤摆出一副傲然的姿态,“若没有六下,定要治你欺孤之罪。”
“随殿下处置。”
花悦容从挑选石子开始教他,“殿下,得挑这种薄片点的,贴着水面飞,才漂得起来。石子不要抓得太紧,甩出去时要用巧劲,瞧,这样,手腕用寸劲……”
燕明琤学得很认真,练了几次,慢慢找着了感觉,石子在水面一次比一次漂得远,他皱着的眉头松开来,嘴角微扬,越打越有兴致,有一次竟漂了八下,他高兴的欢呼起来,对花悦容说,“孤要赏你,你要什么?”
花悦容微微一福,笑道,“那就请殿下赏我一顿吃的吧。”
“这有何难,”燕明琤上下打量她,“瞧你面生得很,是西泠来的美人?”
“殿下真是聪慧。”花悦容点头,“我是西泠来的花美人。”
燕明琤把手背在后头,老气横秋道,“你是皇父的嫔妃,照理,孤不应该与你走得太近,不过今日你教我打水漂,也算有了点师徒名份,倒也不必避讳什么,你且回去,孤会让人送好吃的过来。”
“谢殿下。”花悦容嫣然一笑,行了礼要走,听到燕明琤又说了一句,“你明日还来玩么?”
尽管燕明琤努力做出一副淡然的样子,花悦容还是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期盼,她点点头,“明日这个时辰,我还来。”
燕明琤说,“别带奴才,也别告诉任何人。”
花悦容笑着点头,“好,我记住了。”
跟小太子玩了一会儿,花悦容的心情好了很多,那点子失落被冲得荡然无存。
燕明琤言而有信,傍晚时分,差人给花悦容送来了两提食盒,里头不但有丰盛的饭菜,还有糕点甜食。
花悦容向来不吃独食,自然请三位姐妹一同享用,不过只有沈初葶和杜莺时来了,姜云裳推说胃口不好,拒绝了邀请。
姜云裳不肯来,杜莺时和沈初葶便有些不安,看着一桌子美食,只是沉默,花悦容奇怪道,“发什么愣,趁热吃。”
沈初葶嗫嗫道,“花妹妹,这是谁送来的?”
“管他谁送来的,吃了再说。”
杜莺时说,“德妃正要抓你把柄,你倒好,风头浪尖上,还让人往这里送东西,就不怕连累那位好心人?”
花悦容说,“没事,不是上次那人。”
杜莺时睁大了眼睛,“你在外头倒底勾搭了几个男人?”
“别说得那么难听?”花悦容瞟她一眼,“在宫里多认识几个朋友不好么?”
“你是宫妃,结识外男是要
杀头的。”
“我又没做对不起皇上的事,再说皇上拿我当宫妃了么?”花悦容冷笑,“进宫这么久,连面都没见过,我算想通了,宠妃我不当了,谁爱当谁当。”
沈初葶说,“妹妹早这么想就对了,不过咱们人微言轻,稍不留神就……”
杜莺时接茬,“稍不留神就让人抓了把柄,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花悦容没被她们吓着,笑嘻嘻道,“两位姐姐,横竖东西送来了,不如干脆吃掉,毁尸灭迹,总好过留着给人做伐子。”
杜莺时立马醒悟过来,赶紧抄起筷子,“对对对,得销毁这些东西,沈姐姐,快吃。”
沈初葶不再迟疑,也拿起了筷子。
饭菜带甜点,几位美人吃了个肚饱溜圆,杜莺时呷了口热茶,满足的叹了口气,“当不成宠妃,隔三差五能这么吃上一回也不错。”
沈初葶仍是不安,“还是别了,别给花妹妹惹麻烦,没听姜妹妹说么……”
杜莺时哼了一声,“别提她,巴巴儿去请,人家不赏脸,也是,她现在是玉芙宫的坐上客,和贵妃娘娘以姐妹相称,早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了。”
“别这么说,姜妹妹提醒过咱们。”
“原以为她清高,没曾想也落了俗套,攀上高枝了。”杜莺时对花悦容抬抬下巴,“你怎么说?”
花悦容笑了笑,“是不是一路人,且往长远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