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这种事。既然做过,又没被查出来,想必背靠大树好乘凉,这宫中最大的树可不就是永寿宫么?虽然德妃也曾与我结怨,但德妃上头还有皇后和太后,她再大胆也不敢这么嚣张。”
“花小主的意思是庄太后?”
“具体是谁还不好说,但从永寿宫开始查一准没错。单大人,您先请。”花悦容在树下站定,朝永寿宫做了个手势。
单靖哭笑不得,却也无可奈何,得罪人的差事全落他头上了。
他带着侍卫上前,大太监冯德迎出来,“单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单靖冲他抱拳,“冯公公,我奉陛下旨意前来查案。”
“单大人该不会弄错了吧,太后一心理佛,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怎么惹上什么案子?”
“昨晚花美人被人打晕扔进井里,花美人怀疑此事与永寿宫有关,所以陛下才命我前来。”
冯德看一眼后头的花悦容,板着脸道,“花小主这是借机报私仇吧?”
花悦容嘿嘿一笑,“什么私仇?”
冯德,“……”这话没法接,接了就中了花悦容的圈套,至少说明花悦容在永寿宫受了欺负,他阴沉沉的瞪了花悦容一眼,没有吭声。
“冯公公请行个方便。”单靖一挥手,带着侍卫们进了永寿宫。
冯德赶紧跑了几步,先他们一步去禀报。
庄太后没想到有朝一日,带刀侍卫会闯进她的永寿宫,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皇帝这是要撕破脸皮了吗?
“放肆!”她猛的一拍扶手站起来,“单靖,你带人闯永寿宫,该当何罪?”
“太后息怒,”单靖不亢不卑的行礼,“奉陛下旨意来永寿宫查案,惊扰了太后,实属不该,只是皇命难违,还请太后体谅。”
“查什么案?”
“昨晚花美人遭人暗算,被打晕扔进井里。”
庄太后看了花悦容一眼,“皇帝怀疑是哀家找人干的?”
“当然不是,陛下吩咐臣把案子查清楚,免得冤枉了太后。”
“哀家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哀家和此事没有干系,你们去别处查吧。”
花悦容,“正因为知道太后会庇护,所以他们干起坏事来有持无恐。”
庄太后对花悦容厌之入骨,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只问,“他们是谁?”
“臣妾不知,但可以查。”
“你既不知,为何知哀家会庇护?”
“太后庇护的是整个永寿宫,不单是人,哪怕是只猫,是棵树,只要在永寿宫内,便会得太后庇护。”
庄太后懂花悦容的意思,这是说她霸道又护短。不过也是实情,她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容不得一丝一毫的不敬和犯冒,哪怕是先皇帝在世时,也不敢动永寿宫的人,可现在燕云恒要对她动手了。
她在心里冷笑,不叫的狗终于要咬人了么。
“若是在永寿宫没找到你们想找的人,如何?”
花悦容笑嘻嘻道,“若是没有,便证明了太后的清白。”
“哀家的清白有天地为证,何需你来证明。”
“太后,天地又不能说话,您这般拖延,可是心虚?”
庄太后气得脸色青白,被一个小宫妃当众指责她心虚,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气得她话都说不出来了。
“放肆!”麻嬷嬷一声喝斥,“太后面前这般无礼,花小主是想挨板子么?”
花悦容淡淡瞟麻嬷嬷一眼,“我奉旨查案,挨什么板子?”
单靖原本担心自己要承受庄太后一腔怒火,结果那一腔怒火全奔花美人而去,倒让他在一旁清闲看戏。不过他也真是佩服花美人,连庄太后都敢惹,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他有点为皇帝担心了,就冲花美人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万一哪天事情败露,只怕她会忍不住把燕云恒暴打一顿。
庄太后长吁了一口气,压住心火,“哀家让你们查,但若是没查出来,花美人须在哀家面前跪上一天一夜谢罪。”
单靖还没来得及开口,花悦容却痛快的答应,“成交。”
单靖,“花小主,这……”
花悦容笑着对他眨眨眼,示意无须紧张。
“太后深明大义,臣妾感激不尽,请太后将永寿宫所有奴仆都叫到前殿,以方便单大人问话。”
庄太后忍着气,命冯德照做,她想看花悦容要如何唱这出戏?
很快,永寿宫的宫人们都到了大殿,乌泱泱站了一大片。
花悦容说,“冯公公手中应当有一份详细的名册吧,他们何时来的,在何处当差,应当都有记录,可否借我一阅,好清点人数。”
单靖有些意外,没想到花美人办起案来象模象样,竟是十分细致。
冯德看了庄太后一眼,后者微微颔首。
冯德便去拿了名册给花悦容,花悦容打开名册快迅浏览了一遍,说,“念到名字的请出列,男左女右。”说完把名册递给单靖,“单大人,开始吧。”
单靖,“……”
明明他才是负责查案的,花美人只
是协助,怎么……好吧,皇上的女人他惹不起。
他接过名册,开始念名字。花悦容在边上不错眼珠的盯着,但凡神色慌乱或迟疑的,要么是冒名顶替,要么是心中有鬼,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庄太后阖着眼数佛珠,奴才们都安静的杵着,只有单靖的声音响在大殿里,很快便将人员分成两边,一边是宫女,一边是太监。
数目对得上,也没有什么异常,花悦容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宫女们说,“你们别怕,歹徒不是女人。”
宫女们纷纷松了一口气,太监们却神色惶然起来,看看自己周围,似乎在排查谁才是犯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