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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寻说“吃一顿好的”的时候，方希还以为接下来，他们要去某家高级餐厅。
所以，他还是挺期待的。
于是，半小时后，他们坐在了汉堡店......
“一顿好的啊......”方希忍不住吐槽出声，又看了看兴致满满去点餐的两个丫头，叹了口气，“小孩子啊......”
他分明顶着一张孩子的脸，然而却跟这家店里许许多多带孩子来的大人一样，找了个地方坐着，然后远远看着孩子自己去点餐。
“......这次的事，还好发现得早。”独自两人的方桌，林寻端着杯咖啡，望着烟雾，有些出神，“果然是有外人干涉...此前特意放过来的项目和客户，让出的利，都是烟雾弹，让我无暇顾及。”
他喝了口咖啡，“事实上...已经被渗透了很多了，里应外合，好在局面恰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方，若是再晚一些，怕是会造成严重的结果来。”
顿了顿，面上有些后怕。
“这里那里做些事，调整一番，将计就计，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再坚持下去，只能更难看，所以认输也算果断，让出不少份额，给了我们...此消彼长，确实是赚了不少。”
林寻说这话时，面色却未有胜利的喜悦，有的，只是些许疲惫，以及隐藏得很深的痛心。
方希的推测并没错，相反，精准的可怕...整个局面中，他的那个老同学正是最主要的角色之一。
从林寻力排众议接走方希就能看出，这是个很重感情的男人，这样的人，却险些被信任之人背叛...商路危险，以往各种背叛，倒也不少，但这种事，不论如何都是适应不了的。
好在终究是适应过了，所以，林寻很快收敛起了情绪...随后，便转为了惊叹。
似这种商业谋算，极少有只一人便推演出整个计划的，更多的，则是整个高薪的参谋团队，水磨工夫，通过这样那样的消息，摸石头过河般，算出整个计划来，再去讨论怎么反制，是否有可行性...这些杂七杂八的，拖延上许久，等到实行时，说不定基地都炸了。
而方希......凭着林寻自己的三言两语，零碎的信息，前后思考时间不出半小时，于是，局面就这么摸清了，顺带着，还点名了核心...其中一二，若是写在简历上并证实，在任何商业集团都能混得如鱼得水。
这种能力，这种年龄......天才啊。
当然，林寻并不知道，比起商业集团，方希在东瀛捆绑类题材小电影制片商显然更混得开......就凭一手龟甲神缚，他简直就是小电影届的亚里士多德，乃是响当当一位猥人。
“自古人无千日好，果然花无摘下红。”①方希安慰道，“人总是会变的。”
“也对。”林寻洒脱一笑，“过去的...便过去吧，结果是好的。”
他没再提之前的事，方希自然也不会说...老友的儿子如此争气，心性也如此出众，林寻打心中欣慰高兴。
心思舒畅之余，思绪便猛然一轻，像是巨石落地，对其他的事，自然也就看清了。
比如......“阿希，你那句话怎么有点耳熟？”林寻思索了几秒，想到了答案后，又愣了片刻，“这不是《铜钵柳》里的么？”
方希对此十分坦然，“对啊。”
“......”林寻沉默几秒，才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这书......”
“欲要止淫，以淫说法；欲要破迷，引迷入悟。”②方希啧啧赞叹，“千古一奇书。”
“不是...这个......”
“林叔您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当场给您来一段怎么样？”方希说着，那是张口就来，跟个说书人似的，“且听第二回，俏潘娘帘下勾情，老王婆茶坊说技......”
“......”
事实证明，他能和许老念老混在一起，不是没有理由的。
当然，最终方希还是没能继续下去，因为林馨羽和萧雨涵点餐回来了......
萧雨涵走在前方，左右手分别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汉堡可乐什么的。因为胸前脂肪比较碍事，她只得避开那个位置，并采用一个极其不方便的姿势——后面的林馨羽就没这方面的烦恼了，她戴着一个帽子遮住头发，就这么把托盘端在胸前。
两只小小的美少女一前一后，不时便能引来几道目光，可见这两位以后若是当了服务生，绝对是前途无量。
汉堡，炸鸡，薯条，泛着温润的油光，香味浓郁，这种高热量食物，外观大都比较诱人，所以很招小孩子喜欢。
萧雨涵把托盘放下，把食物一个个分到每人旁边，分了一圈后，方希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前方，陷入了沉思......
“那什么......”方希嘴角抽了下，“我的呢？”
“农奴没有饭吃
。”萧雨涵眉头一扬，“待会儿我赏你几根骨头。”
女人大都是很记仇的，女孩也一样......男人不能说他们过去的错，否则便会被说小气；可她们却把男人犯过的错记在小本本上，某些时刻便旧事重提，秀你一脸，并借此成为她们生气得理所当然的理由......
林寻就在旁边，方希在这里当着他的面，对他女儿飙荤段子确实不太合适，当然，方才他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抑扬顿挫背铜钵柳，显然也不太合适......
所以，他只得咧了咧嘴，打个响指，叫来了服务生。
有些意外的是，服务生看起来年龄竟也不大，小小的女孩，穿着制服，大抵是这家店的女儿之类的...见这里有人叫她，便小跑着过来，马尾辫一跳一跳的。
“先生，请问有什么事么？”
她努力板着脸，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看这努力劲，有些像是班级中认真负责的班长气质。
方希礼貌微笑，“请帮我拿杯水充充饥吧，谢谢。”
他这话一出，这服务生似是僵住了...脸逐渐变红，有几分羞赧和难堪。方希看在眼中，心中疑惑...这店连水都不提供的么？
心中腹诽，却未说出声，就当他准备说“没有也没关系”的时候，这女孩才深吸一口气，吞吞吐吐。
“先生。”她结结巴巴道，“您、您真爱干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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