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会意双手捧着酒樽,站起身敬道:“小王一直仰慕大将军风采。替父皇敬徐大将军一杯。”
徐达这时明白了朱元璋是有备而来,还好我也有准备。给徐辉祖使了个眼色。
徐辉祖端着酒樽站起身碰了一下杯,一脸憨厚道:“家父不能饮酒,由臣替父亲回敬燕王殿下。”
两人一饮而尽,眼底有火花闪动,一杯接着一杯你来我往,一旁的朱樉有些惊奇,朱棣这小子和大舅子看来是天生不对付。
朱元璋见朱樉一直低头吃菜,一脸不悦道:“饭桶一个一天就知道吃,还不快替咱把你老丈人给伺候好?”
一听老朱要他灌老丈人的酒,朱樉在老丈人心里的好感度为零,再加把劲岂不是以后跟着徐妙云回门都要享受朱高煦的待遇。
朱樉连忙转移火力将酒樽举到徐增寿身前,徐增寿受宠若惊的碰了下杯。
朱樉满脸亲热道:“你我是发小,又是姻亲,以后该多多亲近才是。”
徐增寿一脸感动,他是勋卫出身后来到了地方卫所练兵,没想到这么多年二哥一直惦记着他。
“姐夫,增寿敬你一杯。”
徐增寿接过光禄寺少卿手里的酒坛,给朱樉斟满,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开始聊起了军旅生涯。
太子在上朝,朱棣和徐辉祖在拼酒,朱樉和徐增寿在叙旧。
一个儿子都指望不上,朱元璋脸都黑了,端起酒樽对着徐达说道:“徐大眼,咱们可是抵足而眠的交情,别给咱来虚的。”
徐达见躲不过,只好端起酒樽跟朱元璋推杯换盏了起来。
酒过三巡,朱元璋脸色微醺拉着徐达的手诉苦:“你看看老大、老二、老三、老五都成了亲,就这老四二十二了还在单着,一想到这儿老哥我这心里不是个滋味啊。”
“天德老弟,咱瞅着你家二闺女不错,帮帮老哥呗。”
一听朱元璋开始称兄道弟,徐达知道这趟鸿门宴准没好事,他醉眼朦胧说:“你家这老二臭名远扬,败坏我徐府的门风。这老四也好不了多少,还想打我老徐闺女的主意门都没有。”
朱元璋一听这话急得上火:“徐大眼你这人咋软硬都不吃呢?”
徐达嘿嘿一笑:“我徐天德岂能在同一个坑里绊倒两次?”
朱元璋将斟满的酒樽放到徐达身前板着脸说道:“你吃了咱的烧鹅就必须把这事给咱办了,这酒喝了咱们亲上加亲。”
徐达将酒樽推开,摇摇手一脸无所谓:“臣不胜酒力,就先带着家眷告辞了。”
一听这话,朱元璋彻底急眼了端起酒樽,勒住徐达的脖子直接灌了下去。
朱元璋眉飞色舞道:“好了,你酒也喝了,这老四和你二女儿的婚事就算定下了。”
被锁喉的徐达欲哭无泪:“朱重八,你说你都是当皇帝的人了,咋还能这么不要脸呢?”
朱元璋不以为意,反而理直气壮:“咱这是给你徐府赐婚,谁叫你不知好歹磨磨蹭蹭拖了这么些年。”
“老四快叫老丈人。”
深得言传身教的朱棣立马端起酒樽敬道:“小婿朱棣见过老泰山。”
徐达一脸无奈的碰了碰杯,朱元璋哈哈大笑,又成功推销出去了一个老朱家的赔钱货。
拍着正喝的高兴的朱樉肩头,朱元璋吩咐道:“你和你四弟,今天必须把你们丈人喝通透了。”
朱樉不情不愿的举起酒樽赔礼道歉:“高煦这些年给老泰山没少添麻烦,小婿做为父亲向老泰山赔个不是。”
徐达碰了碰杯,一饮而尽后愤愤不平:“那朱高煦不是给老夫添麻烦,是跟他爹一个样败坏老夫门风。”
这话一出,朱樉闹了个大红脸,老丈人你咋还骂人不带脏字呢?
旁边的朱元璋笑的不怀好意:“彼时彼刻不正是恰如此时此刻吗?”
朱樉脸色一黑强行争辩:“高煦的行事作风放荡不羁一点不像儿子这样的谦谦君子,说不定是返祖。”
朱元璋正端着杯一口酒还没下肚,听到这话直接呛到喷了一地。
朱元璋脸色铁青骂道:“你大哥和高炽满腹经纶像朕,我老朱家诗书传家就没你和朱高煦这对腌臜父子。”
一旁的老丈人徐达觉得一个是自己外孙,一个是女婿,心有不甘反驳:“陛下年幼之时带着臣、汤和、周德兴三人在山上放牛之时,
将地主刘德的小牛私自做主宰杀分肉给众人,后来东窗事发,
陛下欲以臣顶罪,幸好当时臣不过五岁,刘德不信不然遭殃的可就是臣。”
被爆黑料的朱元璋老脸一红,用酒樽挡住脸装作若无其事:“咱那时候不就想着徐达你最小,能少挨两鞭子吗?再说后来不是咱一个人替你们扛下了所有毒打吗?”
徐达摇摇头继续说:“臣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直到汤和近来跟臣谈起往事。才得知是陛下第二天一大早偷偷拿牛皮去集市上换钱,才被刘德一家抓到现行。”
朱元璋有义气吗?有是
有但不太多,徐达目光炯炯正欲说下去之时,被朱元璋捂住了嘴巴。
“还有呢?然后怎么样了?”
朱元璋转头一看,朱樉腿上放着一本册子,手里拿着一支鹅毛笔正在奋笔疾书。
朱元璋拿过来一看,封面上《洪武皇帝实录》这几个大字差点没晃瞎他的眼睛。
朱元璋咬牙切齿说道:“朝廷有起居注,你这逆子记这玩意是何居心?”
朱樉笑呵呵说:“还历史以真实,还生命以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