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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你要死了

雷家的这尊所谓的简易窝棚果真要比传说中的大很多,纵深将近三进的院子,什么是垂花门,哪个是东西厢房,甚至于后身的小院以及给下人准备的伙房柴房都是一应俱全。

梁布泉这伙人叫小脑袋家仆给领进门了以后,就被分开了流,抗在山崎忠义肩膀上头的杜老四,叫另外一个小脑袋家仆给接了手,背到了另外一处厢房里头,而梁布泉也叫小脑袋家仆拦下,被牵引着走向了另外一处客房。

前者指着自己带进来的俩人,一脸的不明所以:“他们俩呢?他们俩不跟来?”

“家住给他们准备了客房,您先里面请。”

小脑袋家仆仍是龇着一口大黄牙,脸上的白面扑簌簌地掉,“大小姐这功夫正忙,您先在里面歇着,要不了多久她自己就会过来找您。”

“哎,不是……”

梁布泉把着门框就往刘老太太的方向瞧,那老太太果真已经叫别的家仆连同着山崎忠义给一并引去了别院,他瞧的是干着急也没有别的法子,“喂!死老太太,你他娘的就把我一个人扔这了?这他妈什么道理啊这是!”

“小伙子,进了咱们雷府,我劝您还是守守咱们雷府的规矩会好一些。”

小脑袋家仆皮笑肉不笑地冲这梁布泉又扯了扯嘴角,“咱家大小姐看出来了,您先前打过神拳吧?身上的这点儿仙气要是不收拾干净了的话,恐怕您老可要活不过三十五岁。”

活不过三十五?

梁布泉的脸上表现得云淡风轻,可是心里头却已经是打上了鼓。好死不如赖活着,谁能想到他试探性地请了次神明,竟然能给自己造成这么多的罗乱。且先不说那姓雷的是不是在忽悠自己,单看她这一股脑就能驱使这么多的精怪走尸,就足以见得这个家伙不一般。

既来之则安之,雷府的门都进了,再寻思啥也都是白费。

心里头这么叨咕着,梁布泉倒是一下子释然了:“那得了,您先忙着,我自己回屋歇着了。”

小脑袋家仆吩咐了下屋里头有水有点心,渴了就喝饿了就吃没人拦着,就转身关门走了。

留下那梁布泉一个人落在方厅里是来回踱步,屋里的光线不差,迎着正门挂着一张几尺来高的黄仙全身画,画卷的前头香火不绝,烧鸡烧酒还有洗好了的瓜果梨桃摆的是满满登登,借着这青烟袅袅,梁布泉也索性搬开了凳子,坐到了那黄仙长卷的旁边,也不管个三七二十一,拿起供桌上的一颗苹果随手一擦就给塞进了嘴里。

“老仙,要说咱俩还真是有缘……”

果子吃的不解馋,桌上恰好还有酒有肉,他顺手就掰下来了一只鸡大腿,吃的是满嘴流油,“也不知您的仙尊今儿个落不落在这处破庙里头,反正咱闲着也是闲着,陪您说说话就当打发时间了,您别怨我烦啊……”

一条鸡大腿啃完了,桌上还有酒,梁布泉大大咧咧地给自己斟了一盅,一仰脖,火辣辣的高粱酒直烧到膛子里头。

“艾玛,这酒……咋这么辣啊!”

梁布泉叫这口老酒给呛得缩脖子瞪眼,直淌眼泪,“好嘛,您老爱喝这一口啊!咱先前在观音山当土匪的时候,也他娘的尝过这种酒,纯高粱娘的,那叫一个辣嗓子!早没能认识您,早知道您爱这么一口,咱就应该给您捎过来几壶让您也解解痒!”

“可是现在说啥也不好使了,咱的窑让通书那帮狗娘养的给砸了,这好酒啊,您是尝不着咯……”

他说着话又往酒盅里倒了一杯,朝着画像上的黄仙挥了挥手里的酒,“您请喝?”

院落里头又传出来了吱吱哇哇的惨叫声,听那动静是似兽非兽,似妖非妖,就偏偏是不像人。可梁布泉却总觉得这动静听起来耳熟,好像是杜老四的声音吧,又不敢叫得太准。

兴许是雷毓芬正给四哥收拾身上的家伙呢!

他不敢多说,接着把烧鸡上的另一条鸡大腿给卸了下来:“爷,您说我咋走到哪,都能碰见你们老黄家的子弟呢?真不是我说话难听啊,我好想跟您的徒子徒孙犯点什么冲,先前从观音山上下来,就好悬没让您的子孙给咱祸害死。好容易从我师爷爷那把你们黄家的那位老仙给请过来吧,这他娘的……他才保了我们蹚一趟梁子,也不知咱是哪得罪他了,翻过头来就他娘的想上我们四哥的身。咱知道你们黄家办事的习惯,但在咋说凡事是不是得讲究个有商有量,您哪怕叫他给我,或者给杜老四拖个梦呢?也不至于叫咱们这么措手不及啊!”

隔着门板子,梁布泉又是听见了屋外头叮里桄当的又一阵响动,什么桌子翻倒,花瓶摔碎,中间还掺杂着鸡鸣犬吠的声音。兴许是落在杜老四身上的那只黄皮子魂不太好对付吧,落到了他们累加的手里头,竟然也敢这么作妖。

梁布泉起先本想着拎起鹰嘴匕首,也出去瞧瞧。可翻过头来再一寻思,这是在人家出马雷府的家里头,自己又是动刀,又是动枪的,那算个什么事啊?江湖上的术门中人,个顶个地对自己的手艺充满了自尊,他要是出了面,在雷家人的眼睛里头可不会把这给当成是帮忙,他们

不给理解成拆台就不错了!

落下手里的刀,梁布泉又是把酒盅给拿了起来:“您瞧瞧,在您老的府邸上头,那老小子都敢这么作妖啊!不是我挑拨离间啊,它这是把您放在眼里了吗?我听说这出马雷家顶着好几十路兵马,金花娘娘都来他家坐过堂,您就让它这么给咱黄家的人丢脸?”

他一面说着话,一边把酒盅往嘴边凑,那醇冽的酒香仍在,可赶等这浊酒入嘴,他就只觉得浑身上下是猛得一僵:“水?!”

他先前彩盒了一口湖里的酒,这酒有多辣嗓子他不是不知道,可他就只是在黄老仙的画前供了这么一会的酒,咋就一点味都没有了呢?

难不成……

梁布泉连忙像是触电一样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右手已然是习惯性地按在了刀柄上头:“老仙,您……您仙尊在这呢吗?咱好说好商量,您可千万别吓我啊!晚辈没啥文化,满嘴跑火车习惯了,有啥得罪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就当咱是个屁……”

他瞧着桌上让他啃得乱七八糟的烧鸡,清了清嗓子又接着道,“您老爱喝酒,爱吃鸡,晚辈知道。这样,晚辈改写日子给您打两只好鸡好鸭,酱好了给您送来。您是得道的仙,收拾我都脏了您的手不是……”

外头依旧是吵吵嚷嚷个没完,梁布泉这会是出去不是,留下来也不是,摸着腰上的刀心说:我不行还是走吧,得罪了雷家好歹也只是跟同行结了梁子,老子要是留在这,那他娘的老仙要是想收拾我,那还不是跟玩一样?

心里头这么想着,梁布泉就按下了尖刀想要往门口奔,可他才刚刚转过身来,就听见身后是一串老态龙钟地咳嗽。

门外那吵吵嚷嚷的动静立刻就像是给按了暂停键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梁布泉也只觉得后脊梁骨一硬。

这是老仙现身了,那黄皮子就是再能闹,听见了老祖宗的动静他也不敢胡来。

一抹身,还真就见着了个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坐在她刚刚坐着的那个椅子上,手里头拎着个鸡翅膀子,正在那就着美酒啃得不亦乐乎。

梁布泉两腿一软,当即就像跪下,可后来转念那么一寻思,娘了个炮仗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老黄家是记仇没错,但祸已经闯下了,他就是逃到天边也是个死,干脆是把心一横,挺了挺腰杆子:“你……你是人是鬼!”

那鹤发银须的老爷子微微一笑:“你觉着呢?”

“啊?”

梁布泉是怎么也没想到,老爷子能再把问题给他扔回来,想也不想地接着道,“屋里没人,你一定就是鬼!”

“你这小子,你说屋里没人……那你是个什么东西,难不成你也是个鬼?”

老爷子说着话,轻轻地咂了一口酒,“这老丫头给的酒是越来越难喝了,劲儿也不够大啊!啊对了小子,你刚才答应我的话,还算数不的?”

“我答应你的话?”

梁布泉挠着脑瓜子,“我答应你的啥话?”

老爷子老不正经地朝着他挑了挑眉毛:“你吃了老仙我的鸡大腿,还偷喝了我不少酒,你是不是得赔我?”

“你你你……你真是黄家太爷?”

梁布泉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我可告诉你,黄家太爷那可是咱东北的正仙,旁了的清风烟魂要是想学他老爷子骗吃骗喝,让人家给发现了……那可有你好受的……”

“老仙我没那么小心眼,在这世道上有多少个人家都供着咱的像呢,咱不差那一口吃的。”

老爷子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叼着块鸡骨头饶有兴味地看着梁布泉,“倒是你小子,顶着爷爷的名字到处招摇撞骗,今儿个见了三太爷我,反倒是认不出来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顶着你的名号招摇撞骗了?”

梁布泉把脖子一梗,“再说了,我即便是唱过神调,念过您老太爷的名字,那也说明不了啥……我到头来不也是没把您老给请下凡间吗?”

“跟你那瞎眼睛干爹一个臭德行。”

老爷子盯着梁布泉,只是笑,“所以你就把杨二郎给请上了身了?奶奶的,是咱们黄家跟你有缘,要不然啊,老仙我才懒得管你们梁家这点破事呢!你小子要死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