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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回 禹王鼎(上)

这周家洋馆的围墙高逾丈许,过门入廊,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别具西洋风味的庭院,经大门入宅邸的小路,一水由鸡蛋大小的鹅卵石外加水泥铺就而成,那石块大小规整色彩不一,彩色的石子外加上乳白色的路面旁边,是堪堪没过脚踝的青草,草坪的中心,还有两三对修剪得及其规整的低矮灌木,绿的叶配着粉嘟嘟的花,看上去那叫一个讲究。

几个人一进了大门就看呆了,杜老四咧着大嘴刚要说话,让紧随其后的梁布泉不易察觉地掐了一把。

这汉子瞪着眼珠子刚要回头骂人,梁布泉连忙咬牙切齿地回了句:“少说,多看,别他娘的给老子丢人!”

杜老四也不是个榆木脑袋,个中道理梁布泉只要稍加点拨他就能明白个一二。想来也是啊,他们受龙首玉佩的影响,来这南京城找仙梁,确实还得依靠着点周老太爷在江湖上的人脉。他杜老四如若真是有什么说什么,来了周家的洋馆活像是土包子进城一样,难保不会叫人给看扁了。丢人倒是次要的,人活一世,丢几回面子倒是无妨;可若是因为自己信口开河,而连累了梁布泉找不着岭子,那可就当真是误了正事了。

想到此间,杜老四下意识地就把嘴给抿了起来,他不光是封上了自己的嘴,还一把扯过了走在旁边的马士图,悄声地对他咬了咬耳朵,捎带手也封了那姓马的嘴。

见着杜老四难得能这么懂事,梁布泉可算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庭院不小,倒也不大,几个人立马就奔到了宅邸的门前,仰头一看,这石雕斧琢的宅子,竟然足有三层楼那么高,玻璃窗擦得那叫一个锃明瓦亮,迎着太阳似乎都能照出彩虹来。

“列为应该是初到赣州,也不知几位好汉的口味,这样!既然大家都是远道而来的北方人,不妨让贱内去下头吩咐吩咐,做两道北方菜,给列为好汉接风洗尘!”

说话间,周老太爷对着汪家玉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擦着梁布泉的肩膀头子,就奔去了洋馆的后身。

这一走一过间,梁布泉分明看到了汪家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意思似乎是有话要对他说。实际上两个人的情愫经过这些时光的消磨,早就给消耗的差不多了。从观音山到南京城,经历了这么多事,现如今梁布泉的心里头倒是对贾镜有股子说不上来的感情。虽然两个人平日说话聊天的交集并不多,但兴许同是金门后人的缘故,在处理事情这方面,俩人总会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块去,更何况这贾镜生得排场水灵,若是说他梁布泉不动心,那才叫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但是眼下的光景不同,周老太爷这么大的身家把他们几个走江湖耍把式的人给请到着来,肯定没憋什么好屁,但是他们对这南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不仰仗着这位土财主还真是不行。不提他跟汪家玉曾经有过那么一段,至少俩人还是实打实的老乡,能从她的嘴里面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那也总好过蒙着眼睛下河。

心里头叨念着,这梁布泉又朝着周老太爷抱了抱拳:“周老爷,咱们一伙江湖上的粗人,能受了您老的厚爱,那属实是三生有幸。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哥几个来这南京城,恐怕有半月有余了,赣菜咱不但尝过,而且这两天还上了瘾,尤其是咱们这的鳙鱼头,那真叫一个百吃不厌。这样,怕尊夫人前后忙叨,又不知道咱哥几个的口味,我跟着她去下头看看备菜您看如何。”

周老太爷的面色刷拉一下就冷了,也说着呢,这梁布泉在车上就跟他家媳妇眉来眼去的,这会竟然还想着从后头追过去,他这是啥意思?明摆着不拿他姓周的当人吗?

“小兄弟,我周书隶敬你们列为是个人物,这才愿意把你们给领到家里备席招待。先前在车里也和你透过话,把你们请来,我是有要事相商,您这借故遁走又是什么意思?”

周老太爷说话间,又抬手指了指旁边的贾镜,“自古以来男人谈事,女人操持家务。一个选菜备菜之事,还用得着你亲自过去和我太太明说?我自然不介意你与拙荆先前是否相识,更加不在意你们两个在先前可否有过什么情感纠葛。可是进了我周府,这么堂而皇之地要去找我的妻子,你也太不拿老朽当回事了吧!”

周老太爷倒还真是没说错,梁布泉啊梁布泉,你咋就这么耐不住性子呢?和他姓周的先打点好关系,往后你不是有的是时间去找那汪家玉摸底?怪只怪你顾念旧情,这么栽了跟头,如果折了姓周的这个大财主,往后再去找岭子可就真的难上加难了!

梁布泉犹犹豫豫地不知该拿什么出来道歉赔礼才好,可就在这个当口,在旁边挽着梁布泉的贾镜却突然之间放声大笑起来。

周老太爷的眉毛皱得更深,沉声道:“姑娘,你笑什么?”

贾镜笑得声若银铃,一把松开了梁布泉的胳膊,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周老太爷:“我笑什么?还不是笑你们这群男人?”

“笑我们?男人有什么可笑的?”

“可笑你们男人都一样,见着漂亮的女人抬不动步;笑你们男人全都是护食的狗,只管大大方方地看别人的老婆,却不许别人瞟一眼自己的

媳妇。”

贾镜指着梁布泉又笑道,“说来不怕您笑话,这个王八蛋先前还因为您在道上多看了我两眼,跟我私下里生闷气呢!要不然为啥我死气白咧地倒贴,他还要把胳膊往外头拽呢?他就是认识你们家的汪太太,您骂得好,骂得对,他这王八蛋就是该骂!一帮拿裤裆做脑袋的王八蛋,全都该骂!”

别看贾镜表面上是在跟周老太爷喊冤,这里头可藏着缓呢。梁布泉立马接过了话头:“你这是血口喷人!我承认,方才在车上我是多看了汪太太两眼,这年头哪个男人不好色,见着漂亮女人哪个不想多看两眼呢?但问题是你看看人家汪太太,我在车上瞟了她几眼,他都没正眼瞧过咱们;再看看你,跟他姓周的眉来眼去多少回了,你当我姓梁的是个摆设吗?是,我没有周老太爷有钱,也不像他在这地头上是个说话带着坠子的排场人,所以你就想要跟他走了?还他娘的八抬大轿十六份聘礼,你这是说给他听的吗,这分明就是说给我听的!”

杜老四跟马士图俩人面面相觑,想拦架吧,却不知道应当怎么开口,不拦着吧,这心里头还有点过意不去:“艾玛……大兄弟大妹子,这算是啥事啊?咋还打起来了呢!不行咱还是走吧,咱跟这杵着不是叫外人看热闹吗?”

周老太爷面色阴沉地盯着几个人看了许久,终是轻声道:“梁兄弟,依你的意思……你这是吃了我一个老家伙的醋了?咱不敢说别的,府上的太太就有十三个之多,小汪只是近些日子刚刚才纳来的一房姨太。只要你能助我办成了这件大事,我就是把她送给你都无妨。女人如衣服,如若你真是为了这感情上的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误了野鸡岭上的大事,我姓周的可就真的看你不起了。”

他说着话,又朝着贾镜抱了抱拳,“这位姑娘说的是,咱们男人行走在外,管不住眼睛,看看漂亮姑娘是常事。这跟你们见着棒小伙子,出于好奇也愿意瞥上两眼也差不多。人吗,说死了也是动物,动物这玩意就那么回事!不过人之所以为人,那肯定是跟动物有不一样的地方,如若哪个男的因为管不住裤裆而惹出了麻烦,那恐怕就跟牲口没什么两样了。”

话糙理不糙,周老太爷是冲着谁说话,言语里头点的是什么人,梁布泉的心里头有数。不论是叫人给冤枉了,还是他心里头真装着他汪家玉不愿意放下,梁布泉这会都得受着。

周老太爷的一语话罢,梁布泉立刻是借坡下驴,对着他拱了拱手:“周先生说的是,大老爷们要是活成了牲口,那可白他娘的在这世上走一遭了。”

“咱们府上有专门的出去采购的伙计,小汪也只是下去分付一下后厨晚上要备些个什么样的菜品。逛市场这种事,还轮不到咱们去做。你要理解,毕竟这么大的买卖营生,万一出去碰上个意外……”

姓周的这话说得也没错,他们周家家大业大,难保不会叫些个江湖人士盯上,如若当真是叫些个土匪响马给绑了票去,交钱丢了周家的人,不交钱则丢了周家的命,吩咐下人去厨房,这倒是个相对更保险的选择。

“鳙鱼咱们后厨有的是,即便是没有,吩咐伙计去港口那串出两条来也好办。”

说着话,周老太爷又似笑非笑地把脑袋扭向了梁布泉,“不过小兄弟,在咱们谈买买之前,你多少是不是也得给老朽讲讲你师承何处?我是有意和你做下这笔大生意,而你的诚意……”

梁布泉动了动鼻子,嘴角紧跟着也挑了起来:“地埋凤凰,沙藏虎;风吹梧桐,雨化龙,金鼎还需中堂立,禹王镇水斩妖猴。周先生,我说的对不?”

周老太爷的眼睛一亮,洋馆里的门户大开:“列为英雄,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