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府门前的一场闹剧很快就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国学院炸开了花。
大批大批的绣春卫在杜强跟徐家成的带领下冲进了国学院,将胡岩的老师孙奇文、程英才以及毛成益等人都以鼓吹罪拿下了,而国学院的院长则是主动请缨到天元帝跟前,求天元帝降罪。
自此,国学院内再也无人敢说白锦书,院内的学生也歇了心思。
更有甚者,院内的学生分为两派,一派说是因为胡岩等人才牵连了院内的老师,一派则是说胡岩等人没有错,他们维护自己的恩师,有何错之有,一时间,国学院乱了,不得不让天元帝重视,重新安排人进国学院。
可看了一圈人选,都没有合适的。
要是想调人,势必要从翰林院中调,可翰林院中的官员都抽不开身,唯一能选的,就是江离朔了,他原本就出自国学院,刚入职翰林院,政务不繁忙。
天元帝一看,立马点了江离朔暂时接替国学院夫子。
至此,白锦书的目的再一次达成。
她这个计划,日后培养了一批专门声讨的书生,也是后话了。
国学院。
乱哄哄的嘈杂声还有辱骂声一道接着一道传了过来。
胡岩的老师孙奇文被绣春卫压着,满脸冰冷,眼神厌恶。
国学院的这几个老师,都是朝中颇有名望的老文臣了。
这些文臣都跟黄家交好,孙奇文更是黄石的嫡亲学生。
黄石知道黄家出事时,第一时间给他传了书信,让他不要插手黄家的事,可他就是气不过,气不过白锦书一个女子入朝为官,陷害忠良,所以,他
放任鼓动胡岩去声讨白锦书,可还是败了。
他这才知道为何黄石给他写那封书信,因为有了那封罪己信,一切的罪名黄石都认了,无论什么人指责白锦书,都会被定为污蔑。
白锦书好深的心计,这是料定了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迟迟不肯将罪己信拿出来,就等着他们掉进陷阱内呢。
“哈哈哈,大胤将亡,大胤将亡啊,白锦书此等佞臣不除,大胤将亡,天要亡大胤啊。”
孙奇文被绣春卫推着走,一边走,他一边仰天大笑,笑的神色疯癫。
“看来胡岩等人确实是受了孙大人等人的挑唆这才去闹的,孙大人还是想想怎么跟圣上交代吧,带走,给本官将他嘴堵了。”
杜强眼神冰冷的看着孙奇文,绣春卫拿出帕子,将孙奇文跟程英才的嘴给堵了。
这些文臣一贯自诩清贵,哪里受得了这番对待,纷纷红了眼睛,朝着柱子上撞去。
“按住他们,想死,哪里那么容易。”
徐家成冷呵一声,看着激动的孙奇文等人,眼底有复杂不断涌现。
“带走!”
白锦书交代了他们,要他们来国学院压人不要耽误时间,将人带走就可,捆绑他们,却也不要太用力。
徐家成挥挥手,带着人赶忙走了。
国学院门口,百姓们是亲眼看着绣春卫来拿人的,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暗中的人这才回去禀告消息。
西京,刑部尚书府,尤家,正堂。
尤良才坐在椅子上,手上端着一杯热茶。
他的手在抖,时不时的就要喝上一口茶,这样他才能让自己暖和一些。
“
父亲,还请父亲尽早下决断,女儿今日便与父亲告辞,去庄子上养胎了,此生女儿就守着这个孩子过了,家中还有哥哥与母亲,望父亲,能尽快下决心。”
尤巧云低着头,因为怀孕,她的身上带着一股母性的光环,倒是沉稳了许多。
她低低开口,说完,便起身告辞了。
“老爷,老爷不好了。”
尤巧云刚走到门口,尤家的管家便惊慌的跑了进来。
待将大都督府门口跟国学院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诉尤良才,尤良才直接僵在了椅子上。
“啪嚓”一声。
他手上的茶杯掉在了地上,一张脸白了又白,手哆哆嗦嗦的抬起,:
“退,退下,都给本官退下!”
“是。”
管家见尤良才神色不对,赶忙退了出去。
尤巧云脚步抬起,毫不犹豫的走了。
段段时间内,白锦书就解决了那些书生们,还将国学院的夫子们给拉下了马,再一次让她见识了白锦书的手腕有多狠。
她甚至都不敢想白锦书的计谋到底还有多少,一个接着一个,像是一张大网,将所有人给罩了进去。
“大胤的天,还是变了。”
尤良才坐在椅子上,看着碎了的茶杯,他低低一叹,拿了纸笔,开始在纸上面写字。
这是一封传给楚王的书信。
没错,他是楚王的人,可从今日起,他是白锦书的人了,但表面上还要楚王觉得他是自己人。
白锦书是要他做奸细啊,这样冒险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同
意。
但不同意,他尤家跟朱家全门都要死翘翘了,同意,尚且能有一番生机,
不同意,立马就死。
白锦书,够狠心!
尤良才握着笔的手都在颤抖,他用另一只手扶着才将一封信写完。
“来人。”
尤良才将信装好,有气无力的瘫痪在椅子上,低低的唤了一声。
一个黑衣人落了下来,恭敬的站在尤良才身边。
“去将这份信像往日一样,传给楚王。”
尤良才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看着暗卫将书信拿走,他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白锦书的船,从此后,要为白锦书做事了。
看她的样子,选中的拥护对象不是楚王,而自己这封书信传出去,楚王只会更针对太子,自然人选也不是太子。
楚王不是,太子也不是,齐王更不是,举国公跟军侯府有仇,也不是平王。
难不成是齐妃肚子里的孩子?
尤良才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可这个想法越来越笃定,他的心哇凉哇凉的,但细细的品味,齐妃身后有齐国公府。
白锦书加上齐国公府,齐妃肚子中的孩子,未必就没有那个福气。
尤良才心思沉沉,很快,白锦书的书信就传到了他手上。
看着书信上的内容,尤良才骂了一声狡猾,骂完他又后怕,后怕白锦书在尤家安插了眼线,知道他在叫骂。
看着书信上的内容,尤良才又休书一封给了朱家,让朱家将精锐的押镖侍卫调遣出来,秘密派遣给白锦书所用。
至此,西京的局势一分为二,皇子夺位的争斗更加紧张。
黄家柳家没了,王家一家独大,而太子有意接触王家嫡女王若然,目的昭然若揭。
楚王府。
楚王在接到尤良才那封书信的时候,又发了脾气。
尤良才是在朝他求救,黄家之事,尤家也被牵连了进去,势必要找人相救。
原本以为靠着尤家跟黄家的亲事,黄石会成为自己的助力,想在助力没了,尤家也面临着危险,楚王赔了夫人又折兵,自然恼怒。
“太子!好,真是好样的,真是好样的,他以为将黄家搞垮了,所有的势力都能朝着王家靠拢么,做梦!”
将尤良才传来的书信捏成粉末,楚王气的一拳将桌子给砸塌了。
“以我看,王爷倒是不必恼怒,太子想娶王家女儿,那王爷又如何娶不得,且就跟太子争一争,左右,也就王家一家了,有柳黄两家前车之鉴,王家定然不会出错。”
楚王身边,谋士看着楚王铁青的脸,摸了摸胡子,慢慢开口
“谋士说的有理,本王怎么没想到呢,王家有女当嫁,本王为何娶不得?”
楚王眼神一亮,眼底的阴霾更甚:“来人,传本王指令,从今日开始,密切注意王若然的行踪,楚王妃的人选,她当定了。”
“王爷,此举,是像太子宣战了。”
谋士说着,楚王摆摆手:“难道让本王的人都给太子收拾了本王再出手么,成王败寇,再不出手,难道等着太子登基将本王除了么,传令下去,从今日起,本王手下的所有暗势不必再蛰伏了,尽数出动。”
这样也好,原本混乱的局面有了突破口,大家都朝着一个方向使劲,王家女儿落入谁家,那么谁便是赢家了。
楚王大笑,皇子夺位彻底激化,已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