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可能。”
季淑兰握着玉佩,浑身发抖,眼圈红的厉害。
她垂着头,身后惊呼声连连,一直站在太仆寺府门口的季成知道机会到了,立马从府内冲了出去,看着地上晕死过去的张氏,声音沉沉:
“母亲怎么了?快请大夫。”
季成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此时恨不得将简鹤轩大卸八块,可昨日白锦书与他分析利弊,他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今日的一出,足够让简鹤轩吃不了兜着走了,接下来便看他们推波助澜。
“来人,将那个戏子给本公子拿下送官,敢在我太仆寺门口大闹,还撞伤了我母亲,好生嚣张!”
季成眼睛眯着,脸上全是凶色。
季成的小厮闻言赶忙招呼太仆寺的小厮出来。
十几个小厮凶神恶煞的朝着刘澜捉去。
刘澜满脸不屑,披头散发的脸上全是哀怨:“放肆,你们敢动我?我可是西山伯夫人,是世子夫人,你们有几个胆子动我?”
“你这戏子疯疯癫癫,西山伯夫人乃是我姐姐的婆母,西山伯府少夫人乃是我姐姐,你一个唱戏的戏子,也敢自称为夫人?你要脸不要!”
季成握紧了手,一张脸都气红了,他的话看似在维护简鹤轩,实则是在逼刘澜承认,亲口承认他跟简鹤轩的关系。
“我呸,你姐姐一个挂名夫人,也好意思称自己为夫人?她不过就是简鹤轩娶回来给我遮丑的,简鹤轩真正喜欢的人是我,是我!”
刘澜满脸怨恨,眼底带着浓浓的恨意,他冲到季淑兰跟前,像是个疯子一样盯着她:
“就是你,你手上拿的玉佩乃是西山伯府历代少夫人才会有的,你嫁入简家已经两年了,可曾见过这玉佩?你不知道吧,这玉佩一直在我这里,你个贱人,我时常去简家羞辱你,你倒是能忍,你的丈夫,西山伯府的世子,不知上了多少次我的床,你也能再下的去口?”
刘澜
的话可谓是嚣张至极,他说完,只觉得有一股怒火往胸口冲。
离的近,季淑兰身上的印子映入了他眼帘。
一想到自己昨日被那肥胖的女人欺辱时简鹤轩跟季淑兰在一起,刘澜便气的整个人要炸开了。
“夫君,他是疯子,快将他赶走,我与夫君夫妻情深,今日他特意陪着我回娘家,你在胡说什么。”
季淑兰满脸悲痛,纤瘦的身躯摇摇欲坠,看的周围的百姓们同情不已。
可怜的女人,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她的夫君就是个断袖啊,现在这连小妾都称不上的人都指着她的鼻子骂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姐夫,这是怎么回事,他说的可是真的?你喜好男风?”
季成让下人将张氏抬回太仆寺府,握着拳头冲到简鹤轩跟前,眼中带着控诉。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淑兰……”
简鹤轩眼含警告的看向季淑兰。
一直以来,简鹤轩也只当季淑兰只隐约知道一些关于刘澜的事情,所以到了现在,他还在想着先稳住季淑兰。
“夫君,只要你说不是我就信,只要你说。”
季淑兰死死的握着玉佩,身子抖的好似下一瞬就要倒下。
“呵?陪着你回娘家?你难道不知道百花楼就与你的娘家隔了一条街么,真是可怜,每次他陪你回来,其实都是来百花楼陪我,哈哈哈。”
刘澜讽刺大笑,季成闻言立马怒了:
“姐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简家当初上门求娶我姐姐的时候你们是如何说的,说会一辈子对我姐姐好,难道便是如此对我姐姐的么,这个戏子说你娶我姐姐只是为了给你遮丑,是也不是!”
季成说着,便要朝着简鹤轩冲过去,少年红着一双眼,已经在死死压抑了。
见他冲动,季淑兰赶忙去拉他,季成余光瞥见季淑兰身上的伤痕,拳头握的咯吱咯吱作响,想起昨日白锦书交代的话,猛的狠狠心,将季淑
兰推开,作势要打简鹤轩。
“弟弟不要,不要,你三年后便要科举了,莫要沾染官司上身,你若是打了夫君,简家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别。”
季淑兰浑身发抖,简鹤轩的侍卫抽出腰间的佩剑,季成冲过去的时候便要将继承打开。
“姐姐!你醒醒,他一直都在利用你,你怎么现在还在为他说话,他是个断袖啊!难道他是跟你成婚后才是断袖的么,不是吧,成婚前他便知道自己的情况,跟那个戏子早就勾搭在一起了,简家娶你,便是要你当遮羞布的,姐姐,你醒醒吧,你放开我。”
季成一边说,一边眼泪都流了出来,可见是气的狠了。
“放开!”
季成猛的一扯季淑兰的袖子,只听“咔嚓”一声。
季淑兰的袖子直接被他扯了下来。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姐,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是谁打你了,简家打你?”
衣袖被扯下,季淑兰的胳膊上大
.大小小的全是伤口,而刘澜看见那些伤口,则是疯癫大笑:
“哈哈哈,贱人,活该受伤,你还不知道你身上的伤都是简鹤轩为了哄我开心刻意殴打你的吧,在他心中,你根本什么都不是,我才是他最爱的人。”
“你敢打我姐姐,你还是不是人,亏你拜入柳老门下,亏你身为编修熟读德行礼教,却殴打自己的妻子,只为了讨,讨一个戏子的开心,简鹤轩,我跟你拼了,你不是人,你们简家都是一群畜生!”
季成嘶吼出声,小小少年因为悲痛,脖子上的青筋都浮现出来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将这个人渣给本少爷抓住,我要报官,我要为我姐姐讨一个公道!”
季成红了眼睛,身后太仆寺的小厮也气的够呛。
从来没见过这么惊天的丑闻,且受害者还是他们府上出去的小姐。
这简家简直是丧尽天良。
“来人。”
简鹤轩袖子中的手微微颤抖
,他的眼底带着警告看着季淑兰,可季淑兰只是抖着身躯,看都不看他一眼。
“夫君,你莫要生气,季成不过是太担心我了,你莫要让人对他动手,有什么你都冲着我来,实在不行回到简家我可以让你出气,无论你怎么打我,都行,只是,只是我以为夫君打我是在朝堂受了委屈,没想到夫君居然是为了他,我在夫君心中到底算什么,到底算什么。”
季淑兰跪在简鹤轩跟前,眼泪一个劲的往下落,好不可怜。
“畜生啊这简直是,他居然还虐打自己的妻子,这太仆寺大人是怎么回事,居然将自己的女儿嫁入狼窝。”
“姐,起来,我们回家,我们让父亲做主。”
季成去拉季淑兰,季淑兰却摇摇头:
“季成,你松开我,父亲不会为我做主的,父亲,父亲定然会和解此事,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为何现在要闹。”
季淑兰跟季成两个人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
被丫鬟往府内抬的张氏幽幽转醒。
外面的哭声让她的心都碎了。
她猛的站起身,悲从心中来,从府内冲出来,冲到了简鹤轩的跟前,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宛若呕血:
“我再怎么不得夫君的喜爱,我女儿跟我儿子再怎么不得他们父亲的喜爱,便是季伟再如何的冲妾灭妻,我也要跟你们简家拼了,便是告到圣上那里,我也要讨一个公道,简鹤轩,你不是人,你就是个畜生!”
张氏捶打着简鹤轩,简鹤轩身后的侍卫立马上前,手上的刀便要砍向张氏。
“母亲!”
“母亲!”
季淑兰跟季成大喊一声,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纷纷气愤,冲了过去,推开了侍卫。
“皇城天子脚下,居然还有如此灭绝人伦的惨案,若是畜生不得到惩罚,这个世道还有女人的活路么。”
“这季淑兰太惨了,父亲是个宠妾灭妻的,嫁了人又入了狼窝,简直是
要没了活路啊。”
“就是就是。”
周围的议论声一道高过一道,季淑兰哭喊着,见简鹤轩的脸色苍白,心头涌上一股快感。
“我跟你拼了,便是西山伯府仗势欺人,我们宁可死了,也不受这样的屈辱!”
季成余光瞥见不远处红色的身影,握着拳头猛的朝着简鹤轩冲了过去。
“噗通!
他还没靠近,就被简鹤轩的侍卫给打飞了出去。
“简直是太过分了,居然还想动手!”
百姓们一看侍卫动手,有些害怕,可实在是简鹤轩的行为太令人发指,他们忍无可忍了。
“快去,快去禀告大都督,这样的畜生,自有大都督主持公道。”
“对对,快去找绣春卫。”
百姓们嘀咕着,简鹤轩的眼神一凛,看着地上哭诉的季淑兰,猛的闭了闭眼睛,对着侍卫挥挥手。
那些侍卫立马便朝着要去报信的百姓们冲了过去。
“啊!他们难不成想要杀我们灭口么。”
百姓们尖叫着,叫声让简鹤轩的心沉到了谷底、
“光天化日,谁敢要西京百姓的命?绣春卫办案,闲人速速退后!”
冰冷的男音传了过来,楚逢时跟徐家成带着两队绣春卫。
大红的的飞鹤服这一刻让所有百姓们觉得十分有安全感。
“是绣春卫来了,大人,大人为我们做主啊,大人为季家小姐做主啊。”
百姓们杂七杂八的喊着,楚逢时跟徐家成早就在远处看热闹了,等的就是这一刻。
“大人,还请为我姐姐做主,我要状告西山伯府世子、翰林院编修简鹤轩骗婚遮丑、圈养男宠霍乱朝纲、虐打妻子!请大都督、大人为我姐姐做主。”
季成看见楚逢时,眼眶一红,猛的冲了过来。
三条罪名傍身,每一条都足够要了简鹤轩的命,更别说官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