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没一会,忠勇侯府内便传来一阵阵的哭喊声。
那哭喊声刺耳,让府外的人听见都不由得耳根子一麻。
可所有的人都不会在乎,毕竟没有什么能惨的过白家全门儿郎惨死了不是么。
忠勇侯府,完全是罪有应得,如果坏人不受到惩罚,那么日后他们的公道要有谁来主持。
“大都督又出来了。”
府内的惨叫声逐渐停了。
白锦书身上的血色似乎更重了。
她的一张小脸毫无温度,也没什么情绪。
可拖在身后的绣春刀上全是血迹。
血迹顺着她身后的路落下,注定了前方也是一条血路。
“去为民坡。”
白锦书的声音淡的好似只要风一吹便会消散。
她带着绣春卫缓缓朝着城外的方向而去。
身后,蔺和跟杜强拖着两句尸体。
一具是孟勇的,另一具满脸全是纵横的刀疤,看不清容貌,但从体态跟衣裳来看,应当就是孟勇的女儿,孟映雪了。
“唰唰唰。”
绣春卫走在街道上十分引人注目,随着白锦书不断的往城门口的方向涌去,暗中数十道身影皆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
而那些身影离开后,白锦书低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眼色深深。
鱼上钩了,接下来,便可以打造渔网了。
“快些。”
白锦书再次开口,楚逢时等人点点头,拖着孟勇跟孟映雪的尸体朝着为民坡出发。
这一次百姓们没有再跟上去,他们想,白锦书一定想单独跟白家儿郎们说些话吧,他们不想打扰人家相聚。
为民坡前,入目的全是一片一片的白。
除了白,一百二十一个墓碑前摆满了水果鲜花。
这些东西有些是军
侯府的人送来的,有些则是大胤百姓以及路过的商队送的。
白家的忠义五国皆知,而为民坡也出了名,过往的商客如果路过这里,便会主动前来祭奠一番。
红色的官袍早就褪去,白锦书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身后是一个大火堆,上面放着孟勇的尸体。
滔天的大火将尸体点燃,燃烧尸体的味道并不好闻,可白锦书此时却觉得浑身舒适。
她跪在墓碑前,用手清理着墓碑前长出来的杂草。
“外祖父,我来祭奠您了,您看到了吗,我带着孟勇的尸体来祭奠您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每隔半个月,我便来祭奠您一次,可好。”
白锦书的身影纤瘦,里衣上还带着点点血迹。
她身上的伤并未完全愈合,走动间很容易拉扯伤口,便会有血渗出。
可这些白锦书统统不在乎。
她只在乎,她是否亲手手刃了白家的仇人。
“刺啦。”
火烧尸体的声音在安静的为民坡不断响起。
黑烟飘在半空,蔓延到每一座墓碑前。、
所有的绣春卫背对着白锦书,目视前方。
“噼里啪啦”的火堆燃烧声不断响起。
白锦书沉默的跪在墓碑前,然后重重的磕了个头,起身,看着烧的差不多的尸体,杜强走过来,递给她一个瓦罐。
将孟勇的骨灰装进瓦罐中,白锦书抱着瓦罐朝着为民坡山上走去。
山坡的小路不难走,本身为民坡就是一个山坡,坡上坡自然不会低。
一直走到山坡上,白锦书迎风而立,目视下面大胤辽阔的山河,伸手,将孟勇的骨灰一点点的洒在大胤的土地上。
骨灰随风而去,至此,孟勇被挫骨扬灰。
风卷起白锦
书白色的衣裙,带起她鬓间的黑发。
柔风贴着她的脸庞,轻轻的安抚着,似乎像小时候哥哥们摸着她的头轻声哄着她一样。
“外祖父,您安心吧,我会让您看到这大胤的大好河山如何秀丽,百姓们又是如何的欢声笑语的。”
骨灰随着白锦书的呢喃声消散。
将骨灰洒完后,白锦书便站在山坡上迎风而立。
飘飘仙,她好像要乘风而去。
为民坡不远处,白韶容跟白二娘等人低着头,眼眶皆红着看向那抹白色的身影。
“大姐,是我们对不起娇娇。”
白二娘抹了一把眼泪,眼中有温柔,也有愧疚。
“娇娇真的很出色,父亲跟小妹在天之灵,一定会十分欣慰的,而飞捷他们也是很开心他们的妹妹能有今日这般的成长,从此以后,无人能再要白家人的命。”
白韶容垂着头,轻声细语,不知是在说给谁听的。
她的余光注视着周围。
所以的白家女儿郎中,尤属白韶容的听力跟轻功最绝。
忽的,她的身子猛的朝着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大姐?”
白二
娘疑惑,想也不想便要追过去,白五娘立马拉住了她的手臂,对着她摇摇头。
耳边的风呼呼的吹着,衬出白韶容一双低沉的眉眼。
她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像是一只鸟飞在半空。
越来越快。
前面那道白色的身影也离她越来越近。
“别跑了,你跑不掉的。”
白韶容低低开口,一只手挥出,手掌已经摸到了那人的后背。
“呼”的一声。
茂密的丛林中,两抹白色的身影停了下来,白韶容死死的盯着前面那道身影,袖子中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你是…
…”
白韶容几乎哭出了声,她慢慢的上前,手再一次伸出,待摸到身前之人的背脊,她低着头,双眼猩红。
一品辅前大都督府。
寂静的都督府内时不时的有几个绣春卫来回巡逻。
“白锦书你个小贱人你不得好死,你居然敢这么对自己的亲生祖母,你枉为人,你不是人!”
“哈哈,你就跟你的亲娘一样的贱,为何你没有跟白家人一样死在红川,为何,你就不该出生,你就不该生出来,当年白瑶烟将你抱回来的时候我便应该掐死你,便应该掐死你。”
都督府内安静,只有一道恶毒的诅咒每隔一会便响起。
绣春卫听见白老太太如此恶毒的诅咒白锦书,握紧了手上的剑,看向前面带着他们巡逻的杜强。
杜强摆摆手,似乎并没有将白老太太的话放在心上。
绣春卫见状也不敢说话,毕竟杜强等人的意思就代表了大都督的意思。
“白锦书,你放我出去,你敢不孝,你个小贱人,你不得好死。”
卧房内,白老太太双手撑在门边,一双浑浊的老眼全是凶狠跟恶毒。
卧房的房门被钉的死死的,里面昏暗,除了有一个恭桶外,什么都没有,就连口茶都没有。
白老夫人死死的看着门缝外的那一抹明亮,心中恐惧。
自从她从皇宫大牢出来,她便受不了黑暗,晚上睡觉也要燃着灯。
被关在这屋子中,她只觉得心中怕的要死,心跳的让她难受。
“白震,你个窝囊废,你还不来救你的老子娘,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白锦书那个小贱人磋磨死我么,你个,不孝子。”
因为恐惧,白老太太骂了一会,连带着白震都骂
了出去。
听见白老太太骂白震,门口守着的绣春卫满脸冰冷,只挥挥手,示意另一个人打开门。
“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绣春卫进来便伸手将白老太太拎了出去。
看着满脸凶神恶煞的绣春卫,白老太太只当他们是要杀自己,身子发抖,腿都软了。
“你不是喜欢骂么,别停,停了就要你命。”
一个绣春卫伸手,打了白老太太一巴掌。
白老太太哪里被人这么对待过,张口就要骂,可下一瞬,绣春卫的巴掌又落在了她脸上,直接将她打掉了一颗牙。
“白锦书你个小贱人,你居然敢弑亲祖母,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白老太太嘴中全是血,被绣春卫带到了一个更为偏僻的院子。
这个院子靠近外面,府内的人稍微大声一点,便会让外面过路的人听到。
“骂,不骂我便再给你一巴掌。”
将白老太太丢进卧房内,绣春卫捏着她的下巴,往她嘴中塞了一枚丹药。
白老太太歪着头不肯吃,绣春卫没有耐心,看着这个老虔婆,又打了她一巴掌。
“咳咳,呕。”
粗鲁的将药塞进老太太嘴中,绣春卫关上门出去了。
“白震,你个丧尽天良的窝囊废,你就是个废物,你就任由白锦书那个小贱人磋磨你老子娘么,你个窝囊废,哈哈哈。”
抠了一会,没将药抠出来,白老太太彻底疯癫了,破口大骂。
她的声音很大,传到了外面。
外面的人听见白老太太大骂,起初楞了一会,随后便口口相传,没一会,消息便传到了尚书府。
白震听到管家来禀告消息的时候,硬生生的又被气的吐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