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此话当真?莫不是在哄骗我等朝臣吧。”
满朝哗然之后,便有一道嗤笑声传了过来。
白锦书抬起眼皮,淡淡的往崔圭的方向撇了一眼,红唇扯了扯:
“本官乃一品大都督,说出的话自然会负责,是真是假,只待凉县跟丰城传来消息便知,本官要曾经那荒芜、遭受劫难的地方焕然新生,成为大胤粮米之最!”
白锦书双臂挥开,邪魅的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崔圭,看的崔圭浑身不舒服。
“大都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便好。”
崔圭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哪知白锦书却像是一阵红色的风刮了过来,狭长的眼睛深深的盯着崔圭,语气轻轻:
“怎么,崔大人怀疑本都督?又或者是在质疑本都督?”
白锦书的语气诡异及了,眼神也古怪的很。
眼线让她的眼睛狭长,里面神色深深,像是地狱中燃烧的篝火,只需要别人的一句话就能点燃。
被白锦书这么死死的盯着,崔圭支支吾吾的将话别在了嗓子肿。
他觉得,自己若是再开口,这白锦书肯定会做出什么让人难以想象的事,就比如当着众朝臣的面将自己提溜出去。
“嗯?崔大人怎么不说话呢。”
白锦书的眼睛又眯了眯,红色的身影直勾勾的站在崔圭跟前,像是一道幽魂。
“大都督,你这样是不是太不合规矩了?”
崔圭是寒门学子之首,他门下自然有寒门大臣拥护。
眼看着崔圭的脸已经变了颜色,一个寒门学子抬起头,怒视白锦书。
不料白锦书只是冷笑了一下,红色的身影便窜到了那个大人的身边:
“苏大人,本都督说话,有你张嘴的份么!”
白锦书的语气可谓是呵斥了。
凛冽的气息朝着苏耀压了过来,苏耀张了张嘴,看见白锦书眼底的杀气跟戾气,心抖了一下,憋屈的扭过了头。
他看这个白锦书大概真是疯了。
真是一个疯子。
怎么,难道还不允许其他朝臣开口么。
“大都督,此乃金銮殿上,请注意你的用词。”
沈丞相语气沉沉,抬头看见天元帝脸上并无责怪之色,心都跌到了谷底。
“注意本都督的用词?本都督说什么了?怎么,莫非本官能让大胤有粮,丞相大人嫉妒本官?”
白锦书张开双臂,红色的官袍猛的一挥,下一瞬,杜强跟楚逢时从官队中走出,走到白锦书身边两侧,冷冷的盯着沈丞相。
“你……”
沈丞相气结,身子都在发抖。
“本官?本官怎么了,诸位大臣若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了好了,本官可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白锦书张扬的笑着,杜强跟楚逢时等人的眼神在大臣们的身上巡视,大有只要他们敢对白锦书做什么,他们这些绣春卫的刀就要挥过去了的感觉。
“荒唐,简直是荒唐!”
“黄大人王大人柳大人,你们是在说本官荒唐么!本官
做什么了让三位大人觉得本官荒唐,难道本官让大胤百姓吃饱,也是荒唐么?那不如三位大人教教下官怎么不荒唐呢,难道三位大人日后就保证不食玉米等粮米么。”
白锦书嗤笑一声,看也不看黄立柳宗权王中石三个三朝老臣。
这三个大人辅佐了大胤三代国君了,他们跟钟太傅一样,对大胤皇室是忠心耿耿。
先皇有命,对待这些老臣,皇上须认真采取他们的意见,这样有利于江山社稷。
可这几个老臣总是干预天元帝的决策,让他倍感烦恼。
而重用白锦书,也是想要解决了这些老臣。
这朝堂,是皇上的朝堂,天子的威严,不容许任何人置喙!
“大都督是不是有些太张扬了,下官知大都督本事大,但朝臣质疑乃是正常之事,下官看大都督好像有意堵朝臣的嘴。”
柳宗权今年已经七十了。
待辅佐完天元帝,他便要辞官了。
王中石跟黄立与他年岁相仿。
几个大臣都是一步一步考上来的,见识文学自然是没得说。
但是这几个大臣都对萧家皇室太衷心了,且门下学生众多。
若是想站稳脚,白锦书势必要对这几个老臣开刀。
天元帝坐在龙椅上,老眼盯着下面的白锦书,很想知道她还有什么表现。
“那敢问柳大人,何为治国之道,本官还想请教大人,您觉得大胤皇室这么些年止步不前,大胤社稷毫无建树,是因为什
么?”
白锦书沉默了一瞬,就在崔圭跟张立等人都等着看热闹,以为白锦书终于吃瘪了的时候,白锦书却不咸不淡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身躯都齐齐一震,低着头,看都不敢看龙椅上的天元帝一眼。
“怎么,很难回答么,柳大人黄大人,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呢。”
白锦书一甩衣袍,坐回到了椅子上,眼神幽幽,对上天元帝的眼神,她将身板又挺直了一些,让皇上眼中的阴鸷迅速消散。
“那么大都督觉得,这是为何。”
王中石盯着白锦书的背影,似乎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
“答案很简单,乃是因为你们!”
白锦书伸出手,手直指着王中石等人。
然后,她的手臂微微移动,挨个指着大臣们。
“社稷止步不前,乃是因为诸位大人不思进取,谏言无力,只知道勾心斗角,毫无为国为民之心,或许你们曾经有过,但早就在你们高中后随着坐在官位上的时间越来越长而泯灭了!”
白锦书语气冷淡,她的话无疑于将所有的大臣都给骂了,可是她却不给大臣们反驳的时间,看向天元帝:
“吾皇圣明,大胤开国二百载,你们这些朝臣做官几载,本官且问你们这些年可是为大胤做出过什么贡献?就例如本官,先是发现活字印刷,后又发现神秘粮种可让大胤子民吃饱,再次,又在医药
上造福天下,敢问诸位大人,你们可是能做到本官这样?”
“若你们能,大胤早就国富兵强,早就成为几国之最,也不会让我舅兄丧命在红川!归根到底,都是你们这些群臣无能!”
“别只会纸上谈兵,做出点实际的,也别只会跟本都督谈论什么朝堂礼仪规矩,国不强,只会任人宰割,要礼仪有何用!”
“崔大人!”
白锦书越说语气就越激烈,在所有大臣的心上狠狠地扎了一刀,让大臣们颜面扫地。
崔圭气的要死,这白锦书含沙射影,说的不就是以他为首的寒门学子么。
这他能忍?
可他刚想说话,就别白锦书拦住了。
“崔大人,你为官多年,可为朝廷做出过什么功绩?你手下的学子们可有流出什么名传千古的好文章又或者是好诗文?”
“又或者是,你们这群文臣,提出过什么治国策又或者是治世论?有还是没有!”
白锦书指着崔圭,疾言厉色,声势讨伐,眼底一片戾气。
“若是都没有,崔大人有何资格与本官说话!一个毫无建树的人,大人难道不觉得羞耻么,本官坐封一品大都督,无论是身份还是贡献,哪个不服!”
“谁,不服!”
白锦书扬起头,清冷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殿,从喜顺的方向看去,只觉得这一刻的朝堂一分为二,白锦书占据一方,其他所有的大臣占据一方,朝堂局势,立马清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