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本公主什么时候说万千将士的家眷都缺少教养,你少往本公主头上扣帽子。”
永欢娇美的面容逐渐狰狞,伸手指着白锦书,很明显被白锦书激的失去了理智。
人群中,上官玉跟容止看见永欢的神色,眼中皆含了一抹笑,面色柔和。
流风站在上官玉身侧,余光看见他唇角的笑意,下意识的看向容止的方向。
待看到容止,流风动作一顿,心头涌上一股怪异。
天下七公子都是五国的佼佼者,各有千秋各有不同,但此时他却觉得自家殿下跟容止都是同一类人,现在都因同一人感兴趣。
“刚才公主所说的话众人都听到了。”白锦书神色淡淡,宽大的白色衣袖被风微微吹着。
“本公主没有!”
永欢怒视,她被宫女扶着,因为刚才摔倒身上有些疼,故而站的不直。
二人面对面而立,从气势上永欢就输了白锦书一截,让她越发恼怒。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永欢猛的扭头,一眼就看见温世远看向白锦书的目光,嫉妒以及愤怒一瞬间席卷了心头。
“是么,既然公主说没有那就没有,那也就是说公主从未说过小五缺少教养,也从未说过定国将军府全门都无忠信,是么。”
白锦书抬起眼皮,明明白着一张脸,给人柔弱万千的感觉,可细心的人会注意到,从她来就一直在牵着永欢的鼻子走。
她
知道如何利用在场的百姓,知道如何利用谣言,更懂得如何利用永欢的情绪。
这样的人,绝非一般贵族女子可以比的了的。
酒楼内,忽律邪一双眸子邪肆万千,摩擦着大拇指上的狼头戒指,视线一转,看向坐在位置上的萧景辉,声音带着一丝阴柔:
“大胤人杰地灵,孤虽然来的时间短,但却看到了不少有趣的事跟人,这定国将军府的白大姑娘算一个。”
忽律邪说着,余光看见端着酒杯沉默的萧景辉,忽然有些想笑。
萧景辉这算不算是丢了明珠捡了石头?
白如嫣跟白锦书,完全没有可比性。
白家的人,心胸气度又如何会局限在内宅。
“齐王殿下不过来看看么,白大姑娘虽然柔弱,但孤却在她身上看到了她四哥白飞捷的影子呢。”
忽律邪盯着楼下,眼底的光越发不明,先前说的话有刺激萧景辉的意思,但这一句他说的很认真。
刚才白锦书驱马的姿态,像极了春门关外与他对招的白飞捷!
江北之行是他忽律邪继位以来吃过的最大的亏,他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白锦书,真是引起了他的兴趣,当然,若是春门关外的白飞捷是白锦书假扮的,他会更感兴趣。
忽律邪手上端着酒杯,虽是盯着楼下,可更准确的说是盯着白锦书。
萧景辉抬起头,窗户开着,从他这个方向看去,能清晰的看
到忽律邪眼中的兴趣。
捏着酒杯的手不断用力,极小的裂纹出现在酒杯上,惊的萧景辉的暗卫鬼影眉间一跳。
白锦书越来越让主子分心,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事情好似逐渐偏离了原本的计划。
楼下,百姓们将此处围的水泄不通,永欢原本就疯癫,被温世远一刺激,更疯了。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将白锦书抓起来带回她的公主府好好折磨。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公主这么说话,本公主乃是父皇亲封的永欢公主,你有何资格质问本公主,来人,给本公主将白锦书跟白画屏拿下,带回公主府。”
永欢指着白锦书,早就没了公主的风度,白锦书看着她这样,眼底深邃,不慌不乱。
“公主又怎么了,公主就能乱抓人了,皇上惩罚大臣还要理由呢,幸亏这永欢公主不是皇子,不然朝堂政务落在这样的人手上,岂不是暴政?”
人群中一道女音传了过来,永欢浑身一震,平王的脸也沉了下来。
他扭头看向声源处,但因为人太多,根本就不知道刚才谁在说话,总不能将所有百姓都抓起来吧。
暴政这两个字若是在西京传出去,可谓是犯了皇上的大忌。
“哪个贱民在胡言乱语,来人,来人啊,给本公主将他们都抓走,都抓走!”
永欢捂着脑袋,神色癫狂,温世远看了她一眼,垂下了眸子。
“永欢!”
平王出声呵斥,缓缓走到永欢身边,揽住了永欢的肩膀。
永欢浑身颤抖,抓着平王的衣袍,骨节发白。
永欢自小就容易暴躁,熹妃这些年一直瞒着,本来一直好好的,可五年前温世远求婚白锦书刺激了永欢,带出了她的暴躁病。
熹妃生怕露馅,故而让永欢出京休养。
只是五年已过,熹妃不知道永欢的暴躁症更严重了,尤其是看见温世远与白锦书出现在同一处,她就受不了。
平王
看着永欢的神色,知道她的病症又犯了。
“温世子,永欢不舒服,本王还有要事,烦劳你送永欢回公主府。”
永欢心仪温世远不是什么秘密,眼下她发病,只有温世远才能让她冷静下来。
堂堂大胤的永欢公主是个疯子,绝不能被人发现,不然就是丑闻。
“是。”
温世远温和的点头,缓缓走到永欢身边。
他身上带着一股檀香味,闻到那香味,永欢瞬间就冷静了下来,伸出手想要去抓温世远的衣袍。
温世远微微侧身,躲开了永欢的手,柔声道:“公主,臣送您回公主府。”
温世远生的太温和,对谁永远都是这么一副模样,这也是永远最爱的。
对着温世远,永欢将所有的脾气都收了起来。
“好,世远哥哥送欢儿回府,欢儿不杀那些贱民了,不杀了。”
永欢呢喃着,温世远静静的看着她,
似乎刚才永欢的跋扈都是假象。
人们有些恍惚,也有些唏嘘,想着果然一物降一物,这永欢在温世远跟前跟个猫一样听话。
这温世远也是个人物,只是很可惜高昌伯爵府没落了。
“平王殿下,不知臣女跟妹妹可以离开了么。”
永欢走后,平王罕见的没动怒,只是眼神却比以往都要阴狠,白画屏低着头,不喜平王的眼神,干脆不看。
白锦书微微一笑,还是刚才那副神态,可平王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今日都是一场误会,大姑娘可以带着五姑娘离开了,后日皇宫宫宴,很快又可以见到了。”
平王忽的笑了笑,视线落在白画屏的脸上,语气不明。
白画屏身子一僵,平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长姐。”
那股令人恶心的视线消失,白画屏松了一口气,但想起平王的话,心中又不安了起来。
“无事,有长姐在。”
白锦书摇摇头,眼底冷光闪现,宫宴么,那岂不是又给了她出手的机会。
五国春宴在即,皇上应该是要给诸位皇子赐婚的,那不如在赐婚前,让她来个乱点鸳鸯谱?
“平王殿下,东宫有信,太子殿下醒了,皇上让您立刻进宫!”
平王刚上了车架,一侍卫小跑了过来,高声喊着。
一石激起千层浪,平王的脸色大变,上官玉跟容止的神色也一变。
太子终于,醒了。